今日洛陽出事了。
有青年學子在城中張貼所謂之告國民書被衙門給逮了,這就如是挑了馬蜂窩,許多學子蜂擁而去討要公道,問為何就要逮人。
之后,效仿長安新成立的巡捕衙門中傳來了槍聲,槍聲敲碎了洛陽城的寧靜,像一聲嘹亮的哨子一般劃破了天空。
有人應聲倒下,雖經過救治但卻還是因為傷勢過重而撒手人寰。
而就是這一聲槍響,拉響了遼國不同階級之間的對抗序幕,洛陽亂了,在這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它亂了。
無數學子走上街頭,為死者吶喊發聲,有人寫文章紀念之,也有人在那人倒斃之地聲聲呼喚。
巡捕衙門不讓他們聚眾,還說他們再不散去便形同造反,那些學子便上前據理力爭。
但終究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許多人被抓了,而正是因為有人被抓了,所以洛陽更亂了。中華大地自古就不缺慷慨之士,他們終究要去問一個緣由,甚至將不少聲援他們的官員都引了出來。
現在兩方派系的經緯脈絡逐漸清晰了起來。對抗,絕對的對抗,天底下沒有什么能攔得住一個想要討回公道的人,更何況這里還有千千萬萬個公道要去討回。
他們心中有信念、有激情也有怒火,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輕而易舉的平息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看著洛陽的巡捕衙門外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此刻選擇離開了洛陽,徑直來到洛陽城外一百里左右的一個農莊之中安頓了下來。
開始了,遼國真正的火開始燒起來了,剩下的事就已經不再需要誰去把控,等待著熊熊業火燒光這洛陽城后,再來一個主持公道的人罷。
說來也好笑,坐在馬車上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來,他很長時間以來都認為那些特權階級是聰明的,至少大部分是聰明的。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逐漸感到真正并不是這樣的,那些人會為了謀求更多的利益而干出一些傻到讓人難以描述的行為。就比如洛陽城中那些聯合起來給官府施壓說一定要平息動亂的人群。
而官府也無奈,只能動用官兵,使用暴力。越是如此,洛陽的亂局就越是得不到平息,越來越多的人站了出來,開始對抗,激烈的對抗,愈發激烈的對抗。
最終的結果還沒有到蓋棺定論的那一刻,但不管怎么樣,這一戰洛陽的大戶們都不會有任何贏面,因為下層階級能失去的只有腳上的鐐銬,一旦他們開始為了真理去抗爭時,所謂的壓迫最終只能變成路邊旗桿子上的裝飾品。
因為真理是不可能被斷絕的,正義是永遠存在的。
現在的撤離也正式代表著遼國進入了一個動蕩的時期。
這個階段的遼國如果能挺過來,它將會成為第二個宋,而在文化趨同之后,未來它們合二為一的概率就會大大增加。
國家必然統一,這是大勢,沒有人能抗拒大勢。所有妄圖阻擋的人都會被歷史的洪流碾到粉身碎骨。
“宋侯,皮室軍已抵達。”
皮室軍大將耶律鴻業出現在暫時棲身的地方,他和佛寶奴一樣也是宗室子弟,只不過相比較那些不靠譜的老將,這個年輕的皮室軍將領是佛寶奴堅定的嫡系。
而他手底下的皮室軍也是遼國安危的最后保障。
“把洛陽城給圍起來,任何人不得引兵入城。”
“這宋侯,皮室軍不得聽命于陛下之外的任何人。”
半句屁話都沒有,直接將趙性都摸不得的傳國玉璽拍在了桌上:“不用我多說吧?”
“宋侯假的。”
“就你聰明1將假玉璽往前一推:“天塌下來我擔著,讓你干就干,別遲疑。”
“不是,宋侯講道理啊,不管你擔不擔著,這事我真干了,必是要被陛下按到法場上的。陛下給我等的命令便是入關。”
“你陛下還有沒有多的交代?”
“有,陛下還說若是他沒在,便聽宋侯您的調度。”
“你看。”敲了敲桌子:“現在我調度你又不聽。”
“可是若是宋侯要我造反”
“你腦子有什么毛病?我記得你之前是佛寶奴的禁衛將軍對吧?”
“昂。”
這個耶律鴻業真的是腦子不太清醒的傻大個,讓他當這個大將還真的是佛寶奴看在他姓耶律的份上,不然就這種人在長安,三天就得滾去喂豬。
“你陛下的太子知道吧?”
“知道,太子誰能不知埃”
“太子的爹是誰?”
“宋侯埃”鴻業一問一答,十分實誠:“宋侯忘了?你去宮里時,都是我幫你駕馬車的呢。”
“那我問你,遼國未來的皇位是誰的?”
“太子埃”
“太子是我兒子不?”
“是埃”
“天底下只有兒子篡老子位的,有幾個老子篡兒子位的?我何苦來的呢?”
鴻業快速眨巴著眼睛,然后用力一點頭:“啊對1
長嘆一聲,把假玉璽往前一推:“去,圍城!任何人不得帶兵入洛陽。”
“好嘞。”
很快外頭就聽到他的扎呼聲,接著就見錦旗飄揚,花里花哨的皮室親軍便這樣張牙舞爪的開始往洛陽方向行軍而去。
而此刻終是無力的笑出了聲,他眼見著那個憨子把假玉璽帶走了,現在看來這憨子雖然憨,但他似乎并不是真如所見般的傻,他應該是那種絕對不會讓任何人侵害遼國、侵害佛寶奴的堅定派,所以佛寶奴才會由他來掌旗,就如趙性會讓把控大宋皇宮安全一般。
這大概就是絕對的信任,而這個憨子現在給的感覺就像就像是曹操身邊的許褚一樣。
平復了心情,走到窗前,看著外頭突然開始下起的鵝毛大雪,他眼神輕輕閃爍了幾下,轉過頭對隨行的遼國內侍說:“你,現在折返回洛陽,每三日一個來回將那里的事情告知于我,記住要事無巨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