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起來,牛肉其實只是吃個新鮮,要說吃肉還是要羊肉。”今日沒什么事干,便讓人送了些羊肉來,自己親自下廚燉了一鍋出來,叫上了白念安和大黑牛,三人一起享用:“這才是士大夫吃的肉,細嫩、爽口、鮮甜。你說有膻?那是你們不會選,這羊肉有三要三不要,要嫩要鮮要放血,不要調料不要肥油不要內臟,這般出來的羊肉哪里還會有腥膻味?”
上好的小羊羔肉,只用清水加鹽水料理,出來之后沾著鹽碟就這般吃,當屬天下絕味。
大黑牛先下手,但卻被白念安一巴掌把手給拍了出去:“不懂規矩!”
“吃吧,二十斤呢。”倒是不介意,摘下圍裙坐在桌邊:“這下廚只是我一些小興趣罷了。”
“多謝宋大人款待。”
白念安先是拱手道謝,而大黑牛不管那些,他一拍腦袋:“我去拿酒來!”
一壇子好久,二十斤羊肉,吃得滿口鮮香,就連一貫不太愛吃肉食的白念安都連連稱贊。
則拿著一根肋排一邊吃著一邊說道:“下午無事,老白便去周遭探查一番,順便逛逛這邊的集市,給妻兒帶些東西回去。”
“明白。”
“那俺呢?俺想去滿春院……”
“你去個屁。”罵了一聲:“癮這么大呢?要是我被人綁了,你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哦……”
白念安斜眼看了一下這不懂規矩的蠻牛,臉上帶著不悅:“宋大人,如今好手來了不少,要不我為您安排護衛可好?”
“那可不成!俺跟大帥戰場上出生入死的,誰能有俺懂大帥?”大黑牛當時就不樂意了:“你那些個人都是些三腳貓的功夫,也想護衛大帥?”
“三腳貓?”
“好了。”擺擺手:“這廝天生神力還皮糙肉厚,玩真的就連小魚都不是對手,這次來的人被他說成三腳貓倒也無可厚非。”
白念安不再說話,畢竟都這樣說了,他也沒什么好反駁的,只是埋頭吃起了肉,畢竟他自己是個不會功夫的弱雞,這大黑牛弄自己就跟弄雞崽子一般……
一頓飯吃完,白念安就外出工作去了,而也招呼了一聲大黑牛,說是出去到茶樓聽雨,喝些茶解膩。
大黑牛這等粗人,一聽到喝茶當時就垂頭喪氣了起來,但沒法子這是他親親大帥要干的事,他再不喜歡也只能跟著一起過去了。
來到茶樓,坐下之后就問店家要了一壺“香林茶”,據說這是貢品,反正趙性不在意,也沒有廣告法,所以大家都說自家的茶是貢品。
“這等茶也能算貢茶?你們宋國的皇帝也太可憐了吧?”
旁邊一個聲音吸引了大黑牛的注意,他轉過頭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問:“這男人怎么說話像個娘們?”
也瞄了一眼,看到不遠處一桌坐著的那個人,而那個人也不甘示弱的回敬了他一個眼神。
“啊。”回過頭:“不是像,那就是。”
“可分明看著便是個男子啊,就是沒有胡須。”
“男子?”輕笑起來:“你敢不敢上去摸一把?”
“那有何不敢,摸個男子又能如何?”
這些日子以來大黑牛隨著在這里橫行霸道,心中其實是有些膨脹的,他被這么一激,當時就站起身來,走向那面白無須的男子。
可剛要下手去摸時,他心中突然一個激靈,手近乎本能的一縮,接著就見一柄鋼刀的虛影擦著他的手腕劃了過去。
“好家伙,偷襲爺爺!”大黑牛二話不說抬手把一張凳子給掰了開來,抄起兩個凳子腿就攻了過去。
那持刀者也是揮刀便砍,但別看大黑牛體壯如牛可到底是戰場上出來的,反應一點都不慢,刀還沒到面前他已經一腳踢中了那人的胸口。
接著持刀者就跟被炮彈轟了似的,當時就撞到了后頭的墻上,若是一般人恐怕這一下就完了,但這人好像也是練家子的,居然只是吐了口血就站了起來,還想再次對大黑牛發動攻擊。
“夠了。”叫了一聲,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貫錢扔給旁邊已經嚇壞的老板:“損失我賠。”
而之前那說話的女子卻是冷哼一聲:“這宋國就是這般待客的?”
輕笑起來,拎著茶壺來到那張桌前,把茶往桌上一放:“這位相公,聽你口音不像本地人吧?”
“我是從遼國來做生意的。”
上下打量了一圈面前的人,唇紅齒白,星眸貝面,這哪里像個生意人?倒像個宮里人。
遼國……有意思。
小宋玩心大起,他先是拿出了一百貫的印信遞給身邊那個捂著胸口的人:“我家小老弟不懂事,傷了你,這錢便是我拿來賠罪的。”
那人本想直接將錢扔掉,但對面那卻是抬手制止了,他微微抬起頭也開始打量起來:“這位小少爺出手倒是闊綽。”
“一般一般。”笑道:“你我算是不打不相識,倒不如找個地方喝幾杯水酒?”
“不了,宋國的酒太軟,都只是給女子喝的?”
哈哈一笑:“看來這位相公酒量不錯?”
“那是自然,在我大遼若是沒有幾分酒量,可是要遭人笑話的。”
點頭:“那既是如此,我便不獻丑了。這位相公,敢問貴姓?”
“謝。”
“哦,謝相公。”指著自己:“我,免貴姓符,單名一個清水的清。”
“符清……”佛寶奴嘀咕了一句,頓時大怒:“你們宋人都如此愛在嘴上討些便宜?”
哈哈哈的大笑起來,起身說道:“后會有期。”
說完,他起身就要走,但卻被佛寶奴伸手攔住了去路:“看樣子你也是個讀書人,若是這般走了,莫要怪我瞧不起你們宋人。”
“你瞧不起便瞧不起,與我何干?”輕握住她的手腕子:“小相公,你的手擺在不該擺的地方了。”
佛寶奴看了一眼,發現自己的手正巧橫在了人家的那個地方,他眉頭一皺閃電一般的收回了手,倍感羞臊。
“羞什么嘛,大家都是男子,同池洗澡也是常有之事,這算個什么。”轉過身拍了拍腦袋:“若是不嫌棄,我可是知道這杭州有一處溫泉能緊致肌膚,小相公可有興致與我一起同游啊?”
杭州的確是有個溫泉,不過單純就是逗她而已,并非說是真想跟人家一起泡,看到她那副又氣又不好說什么的樣子,就很有趣。
“我與你無話可說,只是未曾想這以詩書立國之宋,卻是如此。”
“等會。”笑了起來:“你幫幫忙,遼國才是詩書立國,我大宋是怎么立國的你不知道?這你跟我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我可告訴你,大宋從來可就不省油的燈。”
被戳了一下,佛寶奴的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她眉頭緊蹙,也不想再與面前這個無賴糾纏,只是像趕蒼蠅一般的揮手:“我既與你相看兩厭,那便就此別過,后會無期。”
“哎。”輕哎了一聲,然后居然又坐了回去,而這一次他坐得離佛寶奴更進了一些:“小相公啊,我問你。”
見到他離得如此近,佛寶奴下意識的就要往旁邊靠,但卻被小宋一把攬住了肩膀:“小相公,大家同為男人,我有些事問問你啊,為何你這肌膚如此好,白里透紅,粉得像個豆蔻少女?唔……”
再次往她身上湊了湊,還在她頭發上深吸了一口氣:“好香啊……小相公用的什么香粉?”
這一系列極端猥瑣的動作讓佛寶奴身上被蛆爬了一般,雞皮疙瘩全都起來了,她連忙甩開,滿臉怒容的站起身瞪著:“你……無禮!下流胚子!”
“喂,對女子才是下流,大家都是男人,扭扭捏捏的像個什么樣子。要不你也來聞聞我?”
小宋揚起手,把胳肢窩露出來,另外一只手指著腋下:“來聞聞。”
佛寶奴合適被如此羞辱過,她直接拔了刀,但小宋到底也是練過幾手的,他身子一閃就來到了佛寶奴身后,一只手摟住她的腰一只手按在她的短刀上:“多謝遼國老鐵贈的寶刀!”
說完就這般奪下了她的刀,然后順勢還在她小肚子上捏了一把:“有緣再會。”
說完,還沒等佛寶奴說話,他就一拽旁邊的大黑牛,倆人拔腿就跑,轉瞬就消失不見了。
佛寶奴站在原地,呼吸急促的快要休克了,她雙眼通紅,殺心頓起,但等反應過來時,那個混蛋卻早已經不見了蹤跡。
“混賬……混賬東西……”佛寶奴一拳砸在桌子上:“若是再讓我見著,定碎尸萬段!”
她真的恨自己今日為何不多帶幾個侍衛!否則也不至于受此非禮,這……這……
氣死人了啦,真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