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的事算是說定了,雖然心中對小提琴無愛,但在巨大利益驅動下,羅蘭賣力地練起來。
本來,羅蘭是想搬回學生住宅區的,但丹迪拉雅直接否決了這個提議,并要求他繼續住在別墅。
理由是,這么一來,羅蘭不用每天跑來跑去,能節省很多時間。
說法冠冕堂皇,但羅蘭心里清楚,丹迪拉雅這是對他不放心,一定要把他安放在眼皮底下,好隨時監督。
好在,在別墅里面,羅蘭還是相對自由,不用整天悶在房間里。偶爾,他還能去二樓的音樂室轉轉,和娜娜閑聊幾句。
有時,他會遇上阿爾瓦,兩人就相互當對方是空氣。阿爾瓦丟了大臉,還被丹迪拉雅警告了,收斂不少,再沒有去找娜娜的麻煩。
至于羅蘭在學生住宅區的房子,他也沒有退租。
他托娜娜帶話給特蘭克斯,讓特蘭克斯安心住著,無需分擔房租,只要維持房屋整潔即可。事情順利的話,過上2月,他應該就能回去。
這些瑣事安排好后,羅蘭就安心在別墅里住了下來。
他凌晨冥想,上午和丹迪拉雅討教法術,下午和晚上基本都呆在思維實驗室,一半時間折騰小提琴,另一半時間就是做各種法術實驗。
日子很充實,但也并非一切順心。
最讓羅蘭感覺糟心的是,身體被黑暗力量侵蝕的后遺癥開始顯現了。
他的冥想效率竟然降低了,且一天比一天低,雖然降的并不多,但這種下降的趨勢讓羅蘭心情很糟糕。
轉眼間,羅蘭就在丹迪拉雅的別墅里帶了一個星期。
這天一大早,羅蘭照常爬起身,去盥洗室洗漱。
洗牙的時候,習慣性地看了下鏡子。
“臉色紅潤,雙眼有神,唔,左臉頰上的幾顆青春痘都消失不見了。”
“唔渾身精力爆棚,狀態前所未有的好。這感覺,和當初安薇娜為我療傷時不相上下,嘖嘖生命之水真是神藥啊!”
“明明身體狀態這么好,怎么冥想效率會降低呢?”
羅蘭實在是想不通。
草草洗漱完畢,羅蘭回到床上,擺出沉思者姿勢,開始冥想。
也許是心里憂慮,不知道為什么,羅蘭發現自己腦子里各種各樣的念頭沉沉浮浮,意識始終無法進入空靈狀態。
嘗試了十幾分鐘,他依舊沒法進入完美冥想狀態。
“放松放松沒什么害怕的,不就是冥想效率降了點嘛,有白木雕在,效率依舊遠超其他人。”
“別胡思亂想,或許過段時間就好起來了。”
“對深呼吸,呼吸”
又折騰了五六分鐘,羅蘭腦子里的雜念逐漸平息,意識漸漸空明,即將進入冥想。
突然,懷中的白木雕劇烈震顫起來,幾乎要從他衣兜里跳出去。
被這么一干擾,羅蘭自然就冥想不成了,他惱怒地將白木雕從衣兜里掏出來,扔到床頭,準備繼續冥想。
“咚咚咚”
白木雕繼續震,一下接著一下,震地羅蘭心煩意亂,他終于忍不住,抓起白木雕就沖到花園露臺,準備把這玩意給扔了。
此時剛剛凌晨4點,正是天最黑的時候,整個學院盆地沉浸濃墨一般的黑暗中,別墅區里更是一片寂靜,半點聲音都沒有。
羅蘭正要將白木雕扔出去,忽然,他聽到樓下傳來一絲輕微的動靜,似乎是腳步聲。
“這種時候,怎么會有人在外面?”
羅蘭立即蹲下身,法力觸手悄然探出露臺,借助靈魂之眼的感知力,觀察著露臺外的情況。
靈魂之眼視界中,羅蘭看到院中竟有一個模糊的人影,黑影似乎剛從院墻外翻進來,以遠超常人的速度翻進了一層某個房間的窗戶。
看了一眼,羅蘭立即就收回了靈魂之眼,他蹲在露臺上,只覺得心臟‘砰砰’猛跳。
“模糊的黑影,不可思議的速度,難道又是一個幽影行者?”
“黑影翻進院子,難道是準備來殺人獻祭?”
“這里可是大法師丹迪拉雅的住所,這黑影表現出的速度雖然很快,但比費拉坎還是要差上一截的。這點速度,絕不可能是丹迪拉雅的對手。”
“那如果是偷襲呢?!”
這世界,法師其實是分成兩類的,一類是學者,一類是戰士。
學者型的法師,喜歡安靜地研究法術,不怎么理會外界紛爭。這類法師,在有規則限定的正面對抗中,往往能取得不錯的成績。
但是,一旦處于沒有規則,無所不用其極的戰場環境中,這類法師就會表現的手足無措,甚至都有可能被普通人給殺死。
當然了,法師被普通人殺死的例子是極少的,極少有法師是純粹的學者,大部分人其實處于學者和戰士的中間地帶。
從丹迪拉雅的表現看,她似乎更加偏向于學者,這樣的法師,要是被幽影行者偷襲,說不定還真會陰溝里翻船。
這么一想,羅蘭有些坐不住了。
他將白木雕往兜里一塞,準備出門去提醒丹迪拉雅。
但走到一半,還沒拉開房門,羅蘭卻又停下了腳步:“不對,侍從阿克也是個法師,從他的表現看,他應當是個相當強大的戰斗法師。他是丹迪拉雅的心腹,有他保護,我瞎擔心什么呢?”
這么一想,羅蘭拍了拍腦袋,覺得自己多慮了。
“不對。我剛才只想了一種可能,還有另一種可能!”羅蘭剛放松的心弦又緊繃起來。
“這個幽影行者可能是別墅里的人,他去外面行兇,這會兒趕回來避風頭。”
如果真是這樣,就意味著,學院里又有無辜者遇害了!
“別墅中,到底是誰墮落了?他又在哪里做案?又殺了誰?”
“別墅里發生了這樣的事,丹迪拉雅作為一個大法師,會毫無察覺?”
“學院最近發生的兇案,幕后主使不會就是丹迪拉雅吧?”
這么一想,羅蘭心中驚悚,他覺得這別墅已經不安全了,他必須趕緊離開這里,同時盡快將這個發現報告給值得信任的人。
學院中,目前誰最值得信任?
一個名字迅速浮現出來:教導部主任霍華德.黑狩,導師的老友。
羅蘭坐不住了。
他火速穿好衣服,帶上護衛法師的火石戒指,戴上防御的鐵指環,又拿上隱匿水晶。
他先對隱匿水晶做了一些調整,讓這塊水晶將所有法力漣漪反射到天空,而不是預設的大地,而后,他來到露臺,給自己釋放了一個‘格林恩羽毛術’。
釋放完畢后,羅蘭從露臺上一躍而下。
身在空中,他的身體渾然羽毛一般,在空中劃出一條坡度極緩的斜線,輕飄飄地落在距離別墅院墻大約30米的馬路上。
到了別墅外,羅蘭再次調整隱匿水晶,將法力漣漪重新反射到大地,而后給自己釋放了個隱身術,一路朝教導部飛奔過去。
教導部的磚樓在教學區外圍,而教學區是則繞明鏡湖而建,所以教導部就在明鏡湖畔。
當羅蘭憑借隱身術趕到教學區外圍的時候,就發現這里的空氣濕氣極大,氣溫非常低,一股股涼意不斷侵入身體,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夜里的明鏡湖畔,果然詭異!”
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周圍的建筑上,那一個個窗口都是黑洞洞的,整片教學區一片寂靜。
若是尋常人,來到這樣的地方,絕對會被嚇的心膽欲裂,但羅蘭卻沒有多大感覺。
在學院,論法術,他排不上號。但論膽子,他絕對數一數二的大。在白石堡呆了5年后,這世上很少有事能嚇倒他了。
“呼”
起風了,從湖畔吹來一陣陣濕潤的涼風,風中包裹著一股股白色霧氣,這霧氣充塞在教學區的道路上、走廊里,將這片區域變得朦朦朧朧地。
羅蘭走著走著,發現白霧變得非常濃,以至于他有些看不清前面的路。
好在,他已經到了教導部的院門口。
霧氣實在太大,情況越來越詭異了。
羅蘭覺得不大妙,急忙快跑幾步進了院子,又大步沖到教導部大門前,抓住門上的金屬扣,用力地敲門。
“咚咚咚咚咚咚”
“主任,是我羅蘭,快開門啊!”
在寂靜的凌晨時分,聲音顯得特別突兀。
羅蘭一邊敲,一邊注意著身后的霧氣,他發現這些霧氣流動軌跡非常奇異,就好像具有生命一般。
“快開門啊快開門啊主任!”
也許是聽到了他的心聲,門終于開了,滿頭白發的霍華德出現在門后,他身上穿著齊齊整整,右手里拿著一根藍水晶法杖,左手里拎著一盞防風燈。
他滿臉警惕,手中的藍水晶法杖閃耀著一波一波的法力波動,隨時都可能激發出強大的法術。
“說,你到底是誰?”
羅蘭很是驚訝:“什么我到底是誰?我就是羅蘭啊!”
霍華德冷哼道:“放屁!羅蘭早被丹迪拉雅禁足了!”
“我悄悄跑出來的。您看這個,火石戒指,還有這個,您給我的鐵指環。還有,我前段時間送給你一袋茉莉香糕,您很喜歡吃的。”
霍華德臉上神色稍緩,但手中法杖依舊高舉著:“那我問你,我和你導師有什么過節?”
“過節?”羅蘭一怔:“你和我的導師一起去了紅房子,最后我導師賴賬,害你光屁股和老板娘解釋半天?”
霍華德又問:“那我再問你,在紅房子里,我和你的導師一共找了幾個姑娘?”
“幾個姑娘?”
羅蘭撓了撓頭,奇道:“這我怎么知道?您又沒說過。按照常理的話,你們2個人,應該找2個姑娘吧?”
這話一出,霍華德長出了口氣:“嗯你應該是羅蘭沒錯了。”
他垂下手中法杖,伸手將羅蘭拉進屋子。等關上門后,他臉上已滿是責備之色:“我不是告誡過你,晚上6點后,不要在明鏡湖畔瞎逛嗎?”
羅蘭當然記得這個警告,他還發現,當他身后的木門關上后,空氣中那股深深的涼意也隨之消失不見。
他心中奇怪,但現在不是說這事的時候,他急聲道:“主任,我可不是瞎逛,是有急事找您。”
霍華德當先朝二樓樓梯走去,邊走邊埋怨:“放屁!什么急事能比你自己的性命重要?”
“主任,真是要緊事。就在剛才,我無意中看到了一個幽影行者,他悄悄潛進了丹迪拉雅大師的住處。”
“你說什么?!”
霍華德猛然回頭,因為動作過猛,手中的防風燈猛烈晃蕩,光線頓時變得明暗不定。諸天大道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