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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樓上他換了身衣服,然后下樓出去街上吃早點。小時候在上海就喜歡吃的生煎饅頭還有咖喱牛肉湯,這么多年味道還是沒有變。
最主要的是他要在早點鋪前的報童手里買一份《申報》晨報。
人的品性成年之后就基本固定,想長期偽裝也不是那么容易。
就算顧楫對他們有絕對震懾力,隨時能把他們老老小小全部趕出租界。只是單純依靠這一點,對有著極大野心的人來說也根本就不足以讓他們打消念頭。
尤為顯著的是法租界到了宵禁時間,街面上立刻空無一人。除了巡街的巡捕以外,馬路上只有偶爾幾輛公務轎車駛過。
當然,蒲素他們都可以開到特別通行證,不管什么時候都來去自由。
這種特別通行證租界限制很嚴。絕大多數人是申請不下來的,甚至連夜間需要出診的醫生,十個里也辦不下來兩三個。
事實上他們這伙人在這邊維持生計的同時也在幫著整個租界維持秩序。
另外公共租界里的街上日日夜夜流鶯不絕。尤其是二馬路到四馬路上,從早到晚都有。還有大大小小的煙鋪起著“一線天”或者“騰云閣”這樣的名號公然在街上賣力宣傳,吸引煙鬼進去吞云吐霧。
什么叫老實,老實到什么程度才算老實?也沒個具體標準。
但是這么多年他們沒有仗著武力欺壓同胞和中國人,光這一點就對他們印象不錯。
總體來說公共租界顯得更為開放,但是各種問題也非常多。而法租界就相對封閉和獨立,在這一點上區別非常明顯。
能夠在亂世之下法租界還能保持這種秩序,顧楫功勞很突出。但是阿廖沙他們也起著非常關鍵的作用。
街頭出現為非作歹的小流氓,不用巡捕房到場,先被他們收拾一頓,然后捆好了只等巡捕來了把人帶回去。有些青皮對巡警是不怕的,幾進幾出熟門熟路,但是看到那些白俄壯漢就怕到不行。
黃浦江上天天都漂著浮尸。這些背井離鄉的赤佬什么事做不出來?
只不過同樣是路燈,公共租界十盞里有六盞晚上不亮。并不是公共租界配套服務跟不上,而是一到晚上新換的燈泡就被準備做壞事的癟三用彈弓打碎,根本來不及換。
而且街面秩序異常混亂。他就親眼目睹過發生在靜安寺一起上海灘流行的“飛帽子”搶劫。據老任說不光晚上,大白天那邊也時有“剝豬玀”的案件發生。
生煎店里蒲素坐下后攤開報紙,快速掃了一眼后有些失望。
還是沒有得到上級的回應和指示。如果一直沒有答復的話,他也只能從今早的幾個白俄隊員里選一個暫時住在他那里。
回到石庫門后,蒲素又畫了幾把刀具的圖樣準備讓作坊那里加工出來。這些圖紙里除了匕首還有切割和鉆探的工具。
甚至他還畫了一把雨傘的圖樣。一把“保加利亞雨傘”的圖形。
圖紙上雨傘外形與普通雨傘相似,只是在傘骨內部設計有扳機、操縱索、釋放扣、活塞式擊錘、氣瓶和槍管等裝置。
這是他在契卡學習時接觸到的特工裝備。當時他就覺得設計精巧而且使用時很不引人注意,所以他很是留意了這把有著特殊功能雨傘的構造。
哪怕他現在能畫的出來,送到作坊那邊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出來。
尤其是這柄雨傘原版所使用的毒彈直徑僅2毫米左右,彈殼用鉑銥合金制成。無論如何他們現在那個簡陋作坊都不具備制造能力。
想到這里他停下筆,思考了一會才把原先圖紙上的一些部件去除。原本氣動發射毒彈的原理被他改為伸縮式針頭注射毒液。
現在這把雨傘被他改為傘尖里暗藏一根空心毒針,操縱索連接機擴,接近目標后扣動釋放扣,彈簧式擊錘使得針頭彈出刺入目標體內。
至于毒液,他還是準備用蓖麻毒素。僅僅2至3毫克就足以致人于死地。
上海西風日盛,中國紳士拿著雨傘出門很正常,更別說歐洲人了。而一根針頭在刺入體內瞬間引起的感覺和被蚊子咬了一口差不多,很多人會覺得之前那一下只是幻覺。
尤其是在擁擠的上海街頭或者酒店門口這種人來人往的場合。這種致命意外不會引起旁人注意,甚至當事人自己也會不以為然。
和加工匕首刀具不同。就算是經過了改裝,構造已經不能再簡單,作坊那邊想把“保加利亞雨傘”按照設想制造出來難度還是不小,所以蒲素準備只做一把試試。
從邊區出來總共帶了五根金條。這時他又拿出兩根,打算再交給阿廖沙一根作為特訓經費,而另一根在晚上交給老任讓他幫忙準備一些制作工具的材料。
圖紙弄完以后,他下了樓從院子機關來到隔壁。這些大漢結束了早訓正在堂屋桌子上進餐。
蒲素看了一眼桌上的酸黃瓜和黑麥面包沒有說話。這些大漢都吃的津津有味,顯然這樣的生活他們早已經習慣了。
包括阿廖沙在內,這批軍人都在十幾歲就加入軍隊,然后趕上內戰。在殘酷的戰爭里且戰且退,一路輾轉來到中國,然后又歷經國內各地軍閥收編。
可以說來到上海時個個都有著不堪回首的血淚往事。
除了當兵打仗,他們并不像其他同胞那樣有著其他謀生技能。
阿廖沙來了之后收編他們,嚴令不能再做壞事,他們也樂意接受安排。起碼心在日子過得安穩,不用再擔驚受怕。同胞們聚在一起知道有人照顧,再也不用顛沛流離,已經很滿足了。
他們可以這么想,蒲素不能。
如今的上海各方勢力你方唱罷我登場,看似好不熱鬧,實際上原本強硬的租界勢力在日軍鐵蹄進駐的現實威脅面前已經開始低頭。
對于英法美這些老牌帝國來說,歐洲戰事一觸即發,原本就自顧不暇。上海又遠離本土,很多事情上無能為力,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真正在孤島臺前幕后好不熱鬧的其實只有日軍和他們扶持的汪偽政府。
這兩天蒲素已經有了打算,只等和上級聯絡以后進行請示。
金條兌換有阿廖沙在他不用操心。俄羅斯人和猶太人里都有開兌換行的商人,起碼他那邊兌換不會擔心被奸商坑了。
其實阿廖沙這伙人是不是真的老實人,蒲素現在還不敢肯定。
阿廖沙拿著金條吩咐下面人辦事的時候,蒲素******回了隔壁。他從那邊過來可以開動機關,回去就只能是這個造型。
這幾天蒲素去了幾次公共租界,對那邊的印象差到極點。
不是說他有在法國留學的經歷所以對法租界有好感,實在是兩個租界讓他感到很多方面差別實在太大。
單向開關對他利大于弊,所以每天翻翻更健康。
兩個租界的設施配置基本差不多。路邊的白熾路燈、以及電話局和水電煤氣、甚至冬天的熱水汀,基本都是參照歐洲標準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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