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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莫斯科,年輕人,你知道嗎?我就出生在東宮。”
不等蒲素作答,老人坐在輪椅上輕輕地吟唱了一首古老的俄羅斯歌謠。
老任這時已經站在車間另一頭的通道口,和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白俄老人比比劃劃說著什么。看到蒲素他們進來,沖著他兩招了招手。
而這時阿廖沙已經快步走了過去,還沒到跟前就張開雙臂做了擁抱的動作,:“夏弗斯基公爵,您的氣色真好!”
老人的面容很是慈祥,頭發和胡須一片銀白。上身披著一件法蘭絨袍子,膝蓋以下蓋著蘇格蘭格子毛毯。
雖然坐在輪椅上,老人身上散發出的儒雅雍容氣質絲毫不弱。
“我在俄羅斯上的大學,學習了幾年歐洲古典文學。”
接著阿廖沙彎腰抱住老人親吻了面頰。蒲素注意到老人坐在輪椅上笑吟吟地從左到右再到左,在阿廖沙的面頰上親吻了三次,這個禮儀在俄羅斯民族代表著長輩對晚輩的疼愛。
“你的俄語說的很好。年輕人,在哪學的?”
這些工人們制作的彈簧直徑和長短都不一樣,生產的型號還很齊全。
效率雖然不高,但看起來都是熟練工。二十幾個工人里有白俄也有中國人,都穿著統一的愛國布工作服,戴著手套很是規范。
蒲素知道流落在上海的白俄和現在莫斯科的那些人肯定不對付。尤其是這位老人原先還有著公爵的貴族頭銜,起碼也是皇室親戚。
如果說自己一直和蘇共在打交道應該會讓他們感覺不太舒服。這種情況下最聰明的做法當然是不說實話了……
“是嗎?是圣彼得堡還是莫斯科大學?”
“公爵先生,我是在莫斯科大學!”
蒲素恭敬地回答。對于老人他一向尊重。
蒲素也俯身擁抱了老人。
“這里沒有什么公爵,只有個坐在輪椅上的老頭……”
“我生來就是要死亡的,請給我自由”
“或許我已經頻臨死亡,但我仍將為你歌唱。”
“無父無母孤獨的我,蹣跚行走與人間”
“有一天,我將倒下死亡。我的身體就像樹,哪兒是我埋葬之處?”
“我的歌聲就像鹿鳴,何時會破裂消失?”
“我是個赤裸的靈魂,是的,就像個天真的孩子,穿越人間。”
“不要怪我,果子成熟了,就會落地。就像太陽與月亮,我是個赤裸的靈魂。”
唱到一半時阿廖沙和蒲素都跟著老人一起吟唱了起來。
這是一首傷感的歌謠,充滿了憂傷的情緒。歌詞里涉及了死亡和遺世獨立的孤獨。
老人雖然身形消瘦,蜷縮在輪椅里卻不讓人覺得弱小。他低沉的歌聲令人動容,唱至結尾眼角竟泛起了一絲晶瑩。
“老了,想家了……”
唱完最后一個音符,老人用手帕擦了擦眼角說道。
“走,我們去作坊!”
他吃力地伸出左手搖動輪椅調頭。
邊上的阿廖沙和老任正搶著要幫他推輪椅,老人朝著蒲素笑了說:“年輕人,麻煩你來幫老頭子一把。”
蒲素自然非常樂意,推著輪椅順著通道走了進去。
在蒲素觀察之下這個通道是s型設計,寬度剛好可以容納一輛推車通過。一旦被入侵,哪怕來再多的人也最多只能兩人并排通過。
這種s型設計讓來犯之敵既不能直線沖鋒又毫無遮蔽,一把沖鋒槍就能把人壓制在死角里。
“布置這里的人一定是個戰術高手。”
心里暗暗想著,蒲素推著輪椅從轉角剛一出去就被眼前看到的場景駭到半天說不出話。
不足二十米的正前方赫然停放著一輛英制“維克斯”mkf型坦克。此時炮口正對著他們出來的通道。
這輛維克斯坦克沒有任何涂裝徽記,還保持著原廠四色實邊迷彩。
這還是蒲素第一次見到實物,當時在契卡學習的時候教官只是拿出了模型和圖片。
原因嘛,自然是蘇聯軍方已經看中并且引進了生產流水線進行獨立制造。對于中國學生自然是要留一手的。這個型號的坦克其實就是蘇聯在1939年到1942年初使用的t26坦克。
原本之前和阿廖沙說的只是裝甲車,他還以為最多是一輛輕型裝甲。
哪里想的到這里居然停了一輛真正的坦克。
維克斯算是6噸輕坦,裝備著名的淞滬會戰國軍戰車第一連“虎連”。國軍在淞滬戰場第一次投入戰場作戰時曾一度讓日本人大驚失色。
但是因為步坦協同作戰并不流暢,后來被日軍94式反坦克炮陣地正面重創。首次作戰就損失慘重。
雖然戰果不理想,但很大程度上威懾了當時日軍在淞滬戰場的正面作戰部隊。
這輛坦克裝備了一門47毫米18倍徑炮,最高時速為32公里,使用穿甲彈時500米穿深為25毫米,另外還有7.9mm機槍一挺,對付當時日軍的89式坦克和95式坦克顯然并不落后。
但是由于當時國軍將領根本不具備指揮一個正牌裝甲步兵師能力,步坦協同混亂使得裝甲力量過于分散,最終被日軍各個擊破。
淞滬會戰后殘余的坦克部隊在南京保衛戰時一部分被丟棄或被日軍擊毀。另一部分由于渡船翻沉而損失,至此當初引進的這款坦克已經損失殆盡。
蒲素原本以為是國軍手里的坦克被他們弄來了,只是繞了坦克一圈也沒看到有虎和龍的字樣,更沒看到青天白日徽記。
剛想開口問這輛坦克的來歷,老任就用眼神暗示了一下他。意思是知道他要問什么,但是最好現在別問。
蒲素轉而換了個話題開口:“還能用嗎?”
“保養完好,可隨時開車發動。油箱滿油,炮彈和機槍子彈也儲備充足。”
阿廖沙簡短回答了蒲素。
眼前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車間。分成了幾排工作臺,二十來個工人正操作著設備制作彈簧。
工人們先用臺鉗夾住一根按照需要制作彈簧大小直徑的鋼管,然后固定住鋼絲,再手動搖臂操作纏繞,根據長度需要延展。
越過墻板后蒲素不免有點失望。
待他們打過招呼蒲素才朝前一步,雖然老任之前已經應該已經和老任介紹過了,阿廖沙還是用俄語對老人做了介紹。
“蒲先生,這是我的老師——夏弗斯基公爵!”
別說預想中里面熱火朝天制造武器的場景沒有看到,就連彈殼也沒發現一顆。
“很高興見到您,公爵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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