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武衛演武場。
用鐵碾碾壓了九遍的三合土,堅硬一如鐵石,兩排足足有五十米長的鐵架子上,布滿了開刃的刀槍劍戟。
狂暴的肅殺之氣,彌漫了整個演武場。
雖然已經是冷風如刀,但是一個只穿著布衣短褲的威武男子,正任由兩個戰兵用粗如鴨蛋的鐵棍,不停的擊打自己的后背。
古銅色的肌膚,被這鐵棍擊打過,非但沒有出現傷痕,甚至看起來更加凝實了。
“開!”
伴隨著一聲沉喝,那本來就堅實無比的肌膚,再次膨脹了一拳,兩根結結實實的砸在肌膚上的鐵棍,幾乎同時被彈飛了出去。
至于那兩個揮動鐵棍的戰兵,則痛苦的捂著自己左手的虎口,一滴滴鮮血,接連不斷的淌下。
“你們兩個不好好修煉,一點力氣都沒有,要你們有個屁用!”那威武男子大為不滿的呵斥道。
那兩個戰兵隨即站穩了身體,捂著的手也趕緊放開,似乎在用這種姿態求饒。
“滾蛋,我眼不見心不煩!”那威武男子哼了一聲,目光就逡巡四周,看向那幾個一臉忐忑,生恐被選中的戰兵。
正要開口,一個下屬稟告道:“大人,剛剛李副掌令使傳令,讓您明日考核林庸的二等武卒申請。”
威武男子冷哼一聲:“李猛也就這點本事,要不是掌令使大人攔著,我早就收拾他一頓了!”
青羊鎮三位掌令使,對于戰兵們來說,那可謂是高高在上。現而今這威武男子如此刻薄的說李猛,卻沒有半個人敢站出來反駁。
“李副掌令使這是在借刀殺人!”一個面容清秀的戰兵走出,鄭重道。
那薛戰沒有言語,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
“大人,我們是不是要給李副掌令使一個驚喜!”那面容清秀的戰兵追問道。
薛戰不置可否,而是面無表情的逼視著那戰兵,反問道:“比武考核在你眼中,就是一種斗氣的工具么?”
“大人,我……我……”那戰兵只覺得汗都冒出來了。
“既然讓我考核,那他就接我十刀,接得下,一切好說;接不下,那就是他不該成為二等武卒!”
“這些年,二等武卒的素質低的太多了。”
“大人,屬下剛剛聽說,林庸和羅三打賭,說他絕對能接下大人您十刀,一舉通過這次考核。”
薛戰如刀的雙眉一挑,眼眸中閃過了一絲冷光:“大言不慚!”
伺候在薛戰四周的幾個戰兵,一個個臉上都露出譏諷之意。雖然他們無時無刻不被薛戰敲打,但是對于薛戰,卻有著一種根深蒂固的信心。
別說一個新晉淬元境小成,即使老牌的淬元境小成武卒,也難以接下薛戰十刀。
在羅三的惡意散播下,林庸和羅三的賭局,已經傳遍了整個青羊鎮!
不但鎮武衛,其他各方的武者,都對這場熱鬧充滿了期待。
不過這些人期待的,并不是林庸是否能接薛戰十刀,而是林庸能接幾刀!
在很多人看來,安排薛戰考核林庸的二等武卒資格,簡直就是斷了林庸的前路。
好在,此時的林庸對于這些并沒有理會。對林庸而言,他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抵擋薛戰的十刀。
薛戰的百戰刀,兇戾異常,青羊鎮鎮武衛的二等武卒,能接他十刀的,沒有一個。
如果自己的流火鍛體拳達到第七重,能接下薛戰的十刀嗎?
第七重的流火鍛體拳,比之第六重的流火鍛體拳雖然有所提升,但是提升的并不是太多。
按照林庸對薛戰的估計,這猶如野獸一般的家伙,在鍛體強度上,應該早就超過了流火鍛體拳第七重的境界。
林庸心中念頭涌動,一個想法就浮現了出來。他如果使用均富卡,將薛戰的百戰刀來一個平均,是不是就……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林庸越想越覺得可行。他雖然不會百戰刀,但是卻能很容易找到百戰刀法。
畢竟,這是鎮武衛的基礎刀法之一,只要是武卒,都可以以自己的功績點換取。
打定主意的林庸,迅速來到鎮武衛內部的武庫,用自己僅有的一百功績點,換取了一份百戰刀法。
在林庸換取百戰刀法的時候,有好幾個武卒在場,這樣的舉動,自然很快就傳了出去。
對于外面的議論,林庸并沒有在意,他在將百戰刀法翻看了一番之后,就一招一式的練習了起來。
“林庸,你這個時候練習百戰刀有何用?”云在西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真誠的勸告道:“你可千萬別覺得我是害你,以我來看,這次考核你還是放棄吧。”
“薛戰的實力,早就快達到淬元境后期,他之所以一直壓制,是為了讓自己的基礎更加牢靠。”
“一旦他成了一等武卒,那么你的二等武卒考核,自然就會換人,你最多也就是忍一些時日而已。”
云在西的話,乍一聽好像非常有道理。
打不過,躲得過,至少不用吃這眼前虧嘛。可是這般的躲避,不但讓有些人的心思得逞,最重要的是,不知道要耽誤林庸多長時間。
“我想試一下,畢竟作為武者,我不能永遠生活在他人的陰影下。”
“那你要小心了。”云在西嘆口氣,也不再勸,只好提醒道:“薛戰雖然不會對你痛下死手,但是卻很有可能讓你重傷不起。”
看著離去的云在西,林庸搖了搖頭,他繼續練習著一共十五式的百戰刀法。
雖然沒有名師指導,但是借助流火鍛體拳打下的根基,林庸還是在兩個時辰之中,就將百戰刀法的十五式招式記得滾瓜爛熟。
打開心頭的對話框,林庸赫然發現,自己的對話面板,已經出現了不小的變化。
一級能量:8
力量:0.8
精神:0.4
體質:0.5
技能:流火鍛身拳第六重
百戰刀法第一重
像百戰刀法這種普通的刀法,能夠熟練記住刀法的變化,基本上就達到了第一重。
林庸看著第一重的百戰刀法,心中越發有一種迅速提升自己百戰刀法等級的沖動。
可是就在他準備練習的瞬間,陡然想到自己將百戰刀法提升到第二重,豈不是在提升薛戰的戰斗力。
這種提升敵人實力的事情,他是絕對不能做的!
一日時光,轉瞬而過!
清晨的演武場,早早的聚滿了鎮武衛的武卒戰兵不說,就連青羊鎮的一些武者,也都趕過來看熱鬧。
只不過他們大多數人要看的,都是薛戰的出手。
在青陽鎮中,薛戰可是有戰狂的稱號,很多武者都將薛戰當成自己努力的目標。
“林庸是什么人呢?”
“聽說這林庸出身小宗門烈陽宗,還是一個外門弟子。前些日子更是倒霉的抽取了給西邙古墓粘貼鎮魂符的差事。”
“也就是在西邙古墓寒氣的壓力下,他的修為突破了淬元境小成。”
“西邙古墓的寒氣真有這么大的效果嗎?”
伴隨著這些議論,林庸走進了那充滿了粗獷味道的演武場。而第一個迎接他的,就是羅三不懷好意的笑容。
“諸位,林庸對這次考核,可是信心滿滿,大家誰要是覺得他過不了,盡管可以和他賭賽,他來者不拒。”羅三扯著嗓子吆喝道。
羅三的慫恿,瞬間引動了在場眾人的關注,幾乎瞬間,不少武者的眼眸中,都冒出了喜色。
有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畢竟錢意味著修煉的資源,意味著各種享受。現在這種明擺著要撿錢的機會,誰也不會嫌棄。
幾乎是第一時間,不少人就快速的揚起自己手中的銀子道:“我賭林庸過不了關。”
“俺也一樣!”
“都給我讓開,我也賭林庸過不了關。”
云在西站在羅三的不遠處,看著四周那些有些瘋狂的武者,他有些憤怒的朝著羅三道:“你已經破壞了林庸的禁忌,現在何苦再這般的苦苦相逼?”
羅三對于云在西的指責并不在意,他嘿嘿一笑道:“我喜歡,林庸他能怎么樣?”
就在兩人說話間,林庸已經走了過來。他看著那些拿著銀子朝著他沖來的人群,開心的笑了。
嘿嘿,我什么時候如此的受歡迎,這些人居然拿著錢屁顛屁顛兒的送到我手中,這……這是不是太熱情了。
當即朝著羅三看了一眼,壓抑著自己的心花怒放,一臉無奈道:“各位既然如此有心,那就登記一下吧。”
雖然每人投入的銀子不多,但是積小流成江河,把這些人的銀子聚集在一起,卻是一個龐大的數字,這驚喜還是很可觀的。
正當演武場亂成一團的時候,一聲輕咳響起。這聲音不高,卻瞬間傳遍了所有人的耳中。
伴隨著這輕咳聲,就見一個個頭不高,但是卻給人一種巨大壓迫感的男子,在幾個二等武卒的簇擁下,踏步走了出來。
“見過掌令使大人!”
幾乎剎那,所有的武者,都恭敬的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