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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黃昏前,曹安、張季、馬成三人便來到了趙虞的屋前,且隨后在趙虞的授意下,由靜女帶領著走入了屋內。
進入屋內后,三人紛紛向趙虞行禮。
“少主。”
“二公子。”
與靜女一樣稱呼趙虞為少主的,正是趙虞以往的近仆曹安,此人比趙虞年長五六歲,目測十五六的樣子,當日趙虞驚魂不定沒有細看,眼下仔細一打量,才發現這曹安尖嘴猴腮,整個人瘦地跟猴似的……
上次見他有這么瘦么?
趙虞心中有些困惑。
而此時,曹安則激動地連說話都有些哽咽:“少主,我還以為日后再無機會侍奉少主……”
看著曹安激動的樣子,趙虞寬慰道:“冷靜,冷靜,曹安,近段時間你干嘛去了?”
一聽這話,曹安激動地面色頓時耷拉下來,述苦道:“被我族叔罰去看守咱府上田地間的谷倉去了……”
通過曹安的解釋,趙虞這才知道,原來鄉侯府上的大管事曹舉,便是曹安的族叔,當日趙虞從樹上摔下來后,鑒于當時他除了失去以往了記憶以外并無大礙,周氏倒也沒有開口下令處罰曹安、張季、馬成三人,但曹舉曹管事,還是把族侄曹安派去看守府外的谷倉作為處罰。
簡單地說,在靜女之前,曹安才是趙虞身邊的使喚人,與趙虞形影不離,因此主仆二人感情最為深厚。
安撫罷曹安,趙虞轉頭看向張季、馬成二人,
張季、馬成二人皆是成人,目測二十來歲,粗略一看就知孔武有力,但從今日再次見面的情況來看,似乎二人很意外于再次回到趙虞身邊。
這不,當曹安自認為以往與趙虞感情深厚,并無什么顧忌地向趙虞述苦時,張季、馬成二人只是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見此,趙虞問二人道:“張季,馬成,你二人可受到了什么處罰?”
張季與馬成對視一眼,隨后張季平靜地說道:“回稟二公子的話,我二人只是被張衛長訓斥了一頓,被打發去府外的田地里巡邏,事實上倒也沒什么。”
相比較曹安,張季與馬成二人,跟府上大多數仆從衛士那般都只稱呼趙虞為二公子,這稱呼一聽就知道并非趙虞的身邊人,而事實上呢,這二人也確實并非趙虞身邊的使喚人,而是魯陽鄉侯挑選出來教導趙虞武藝的半個老師,負責教導趙虞劍術、騎術、射術等等,待日后趙虞長大投軍后,這二人或許也會作為趙虞的跟班,與趙虞一同投軍,好彼此有何照應。
但由于趙虞以往過于頑劣,過于親近曹安而不肯聽從張季、馬成二人的勸告,因此,這二人與趙虞實際上倒也沒有太深厚的感情,今日再次被調回趙虞身邊,二人也感覺有些意外。
總得來說,這二人與曹安不同,并不會事事為趙虞馬首是瞻,而是有自己的判斷,這也正是那一日他倆與曹安爭吵起來的原因。
注意到張季、馬成二人的態度有些疏遠,趙虞拱手對張季、馬成二人說道:“張季,馬成,前幾日害你二人與曹安受罰,我實在是過意不去。”
這個舉動,完全出乎了張季、馬成二人的預料,驚得二人連忙上前扶住趙虞,連聲說道:“二公子折煞卑職了。”
確實,趙虞作為府上的二公子,屈尊向二人行禮,這著實讓張季、馬成二人受寵若驚,二人心中對以往的一些不痛快,頓時煙消云散。
隨后,當趙虞提出自己的想法,希望張季、馬成二人明日保護他前往府外時,二人欣然答應。
見此,趙虞吩咐靜女道:“靜女,你去跟娘說一聲,今日我就不去北宅用飯了,隨后你再讓庖廚準備些酒菜,送到這屋來……”
靜女看了看曹安、張季、馬成三人,猶豫道:“少主,這……”
在旁,曹安、張季、馬成三人也紛紛表示使不得,畢竟他們三人都是府里的人,都知道今日晚上這頓飯,一向魯陽鄉侯一家團聚用飯,豈能因為他們而耽誤了。
擺擺手打斷了三人的勸說,趙虞笑著說道:“權當我向你們三人賠禮。……靜女,快去吧,我娘不會不答應的。”
“這……好吧。”靜女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去了。
果然,隨后周氏在從靜女口中得知了趙虞的打算后,并無任何不滿,她甚至笑著說道:“我兒真是長大了,也懂得籠絡人心了,靜女呀,你去吩咐庖廚,讓庖廚準備好些的酒菜。”
“是,夫人。”
“等等,替妾身看著虍兒喲,虍兒年紀還小,稍微吃些酒不要緊,但不可過量。”
“是,夫人。”
在周氏的允許下,靜女吩咐庖廚準備了一些酒菜,送至趙虞的屋內,讓趙虞與曹安、張季、馬成三人在屋內吃喝了一番。
在一同用飯之際,趙虞也向曹安、張季、馬成三人問起了他們這幾日的經歷:“聽說你們三人前段時間在看守府外的幾間谷倉,是因為難民的關系么?”
鑒于趙虞方才屈尊致歉,且又請他們在屋內用飯,不說曹安,張季、馬成二人心中也已消除了芥蒂,一聽趙虞開口詢問,張季點頭說道:“如二公子所言,正是因為有難民撬開鎖,闖入咱府的谷倉搶糧,張衛長才會派我們去看守谷倉……”
“撬鎖?”
趙虞聽到后很是吃驚,因為他對難民的印象僅僅只是前段時間圍聚在府外的那些人,尤其是那名帶著兩個孩童的婦人,自然不會想到,那群難民也會做出激進的行為。
“啊。”
在旁的馬成應了一聲,旋即借著酒意冷笑著說道:“撬鎖、砸門,甚至用自制的木棍、木叉攻擊咱們的兄弟,還揚言說什么要放火燒了谷倉,一群暴徒!”
趙虞轉頭看看曹安,后者注意到趙虞的目光,連連點頭說道:“少主,這是真的,你想象不到那群人有多可惡,一開始只是偷咱府田地里的谷子,后來越來越膽大,聚眾攻擊咱府的谷倉,若不是張衛長……”
說到這里,他忽然停頓了一下,與張季、馬成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似乎在猶豫是否應該將那些事告訴眼前這位二公子。
而最終,三人還是選擇了善意的隱瞞,由張季接口岔開了話題:“不過,近今日縣城開設工點后,咱府上的田地、還有谷倉,難民倒是逐漸少了許多。”
趙虞猜測,這三人顯然是向他隱瞞了一些流血沖突,畢竟想想也知道,倘若說那群難民當真膽大到攻擊他們府上的谷倉,甚至還揚言說要放火燒毀,以張純、張衛長為首的府上衛士,肯定會跟那些難民發生嚴重沖突,甚至于鬧出人命什么的。
想到這里,趙虞也就沒有再細問,順著張季的話問道:“你們三人也被派到工點去了,怎么樣,情況如何?”
“大多數的難民還是老實的。”張季放下手中的酒碗,講述道:“縣城一開設工點,他們就往那些工點去了,老老實實地挖土,換取吃食……我與馬成對一部分難民監管了幾日,總得來說還行,就是有時候也是提心吊膽,生怕這群難民惹事……”
“主要還是人手不足。”
在旁的馬成順著張季的話解釋道:“像張季跟我這幾日,光咱們兩個人,就要看管兩三百人的難民,既要看著他們,防止其中有人偷懶,也要在放食時維持秩序……尤其是放食的時候,有些難民嫌吃食少,一涌地圍過來,即便眼下回想,也是怪后怕的。”
從旁,曹安見趙虞一個勁地與張季、馬成二人說話,他忍不住亦插嘴道:“你倆還好,只是監管那些難民,我還要負責抗米桶咧,這幾日可把我給累死了……”
我說怎么感覺瘦了許多。
看了一眼瘦猴似的曹安,趙虞恍然大悟。
借助這頓飯,趙虞向曹安、張季、馬成三人詢問了工點的大致情況,而幾人之間的氣氛,也隨著這頓酒變得融洽了許多。
唯獨靜女顯得格格不入,從頭到尾端著飯坐在趙虞身旁,一言不發。
大概戌時前后,待趙虞相約眾人明日出府到那些工點看看究竟后,曹安、張季、馬成三人紛紛告辭離去,各自回各自的屋子歇息。
“二公子……感覺變了許多呀。”
在離開趙虞的屋子后,張季忍不住對馬成說道。
雖然有幾分醉意,但馬成仍有自己的判斷,聽到后點頭說道:“簡直判若兩人。”
“我怎么沒感覺到?”曹安在旁插嘴道。
瞥了一眼曹安,張季與馬成對視一眼,也不搭話,徑直回屋歇息去了。
他倆跟這個家伙,可不是一路人。
而此時在趙虞的屋內,靜女則與喚來的幾名仆從收拾著碗筷。
待收拾完畢,那幾名仆從帶著碗筷離去后,趙虞好奇問靜女道:“靜女,方才怎么一直都不說話?”
靜女遲疑了片刻,對趙虞說道:“少主,張季與馬成二人是有本事的人,但曹安,奴以為少主不應該再與他來往,甚至,不應該將其召回身邊,據奴所知,那曹安以往除了教壞少主,并沒有什么別的本事……”
趙虞早就知道靜女對曹安有成見,聞言笑著說道:“我有分寸。”
聽到這話,靜女也不好再說什么。
與靜女對曹安的偏見不同,趙虞其實對曹安有幾分好感,畢竟當日他從樹下摔下來后,曹安表現地異常急切,教不教壞姑且不論,至少曹安對他——或者說對以往的趙虞確實有足夠的忠心。
身邊有一個言行計從的仆從在,又有什么不好呢?
當晚無事,趙虞與靜女早早歇下。
明日,他決定帶著幾人去附近的工點看看情況,畢竟以工代賑,真正實施起來確實并非像嘴上說的那么簡單,倘若無法協調好各方面的人員,那可是鬧出亂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