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電影?田小胖總算是領會了馬長站的意圖,瞧著這一臉大胡子,倒像是個當導演的。
要是真能拍電影的話,倒是可以很好的宣傳一下,最關鍵的是,真要是弄出一部叫座的電影,聽說好像大概差不多挺賺錢的!
田小胖現在都快鉆錢眼去了,黑瞎子屯要想發展,沒錢可不成。而且,有這么多神奇的動物伙伴,沒準還真有搞頭。
于是,田小胖也倆眼爍爍放光:“馬大哥,你就說咋整吧?”
馬長站也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劇本我老早之前就打磨了一個,稍微改改就成,給你家這些動物都量身定做;然后呢,我就挑頭把班子搭起來,這個你放心,在圈子里多少還是有點熟人的,服裝道具化妝布景之類都有人選;拍攝地點呢,我明天去你們這邊的林子轉轉,合適的話就在你們這拍——”
于是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馬大哥,拍一部電影得多少投資啊?”
“大制作少說幾個億;一般的幾千萬吧,小成本電影最少也得幾百萬的樣子,兄弟,你們有多少錢?”馬長站現在滿腦子都是拍電影的事,至于本職工作,對不起,現在就算野人站在他面前,他也不帶正眼看的。
看得出來,他確實醞釀了許久,也做了不少準備工作,說起來滔滔不絕,不過最后,馬長站又拍了一下腦袋:“還有最關鍵的,還得找投資商,沒錢啥都玩不轉。兄弟,要是你們村里有錢的話,就直接投資得了。這部電影肯定賺錢,有錢不能叫外人賺去啊!”
啥?田小胖也傻眼了:本來想賺錢呢,怎么一下子就要花錢了?大哥,俺們也缺錢啊!
啪,馬長站使勁拍了一下巴掌:“我這些也攢了五十萬,加一起三百多萬,省著點用也差不多,兄弟,就這么定了!”
“大哥,俺還沒說完呢,俺們村有三百萬貸款還沒下來了,不過那個錢是建加工廠的,萬萬動不得。”田小胖也想拍電影啊,可惜就是錢緊。
多年來的心愿就像是星星之火,一旦被點燃,即成燎原之勢,勢不可擋。
田小胖眨巴眨巴眼睛:“俺們現在有三百萬——”
“那還是研究研究拉投資的事情吧。”馬長站也徹底冷靜下來,拍電影最煩的就是這個,像他這種無名之輩,誰給你投資啊,有錢打水漂還能聽響兒呢。
可是,拍電影真是他的夙愿,為此,甚至不惜把身家性命都搭上,攢了半輩子才攢了五十萬,他都可以毫不猶豫地全都砸在這部電影里。
馬長站一下就變成泄了氣的皮球:“兄弟,說話不帶這么大喘氣的,那你們村里到底能出多少錢?”
田小胖晃晃腦袋:“大哥,錢是一分沒有。合作社賺點錢,年底還得給社員分紅呢,大伙辛辛苦苦干了一年,怎么手頭也都有點錢過年啊。”
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馬長站要是錯過的話,絕對會成為終身憾事,他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拼啦,就算是砸鍋賣鐵,我也要把這部電影搞出來!”像是對自己的宣言一般,馬長站使勁揮舞一下胳膊,然后一拳砸在頭頂吊著的大冬瓜上。那冬瓜高高吊著,就像是一個拳擊的大沙袋。
以前呢,沒有機遇,尤其是這類動物主演的電影,難度太大,就連好萊塢的大導演都說了,小孩戲和動物戲最難搞,因為這兩樣你把控不了。
現在呢,轉機出現,田小胖家的動物,一個個靈性十足,好好調教一下,完全可以勝任片中的那些動物演員。
其實,田小胖也感受到了馬長站的決心和信心,這是獲取成功的前提,再加上他對自己家的動物更有信心。既然馬長站都傾家蕩產,那么,田小胖也不介意跟著瘋一把。
仔細理理自己的家底,大概也能湊出五十萬左右的樣子,主要還是賣金馬駒的錢,除了入股合作社之外,也沒有別的大花銷。
咝——頓時疼得直抽冷氣。田小胖則瞧著被打掉一塊的大冬瓜直咂嘴:“今晚上就燉冬瓜湯了,馬大哥,這個大冬瓜都歸你,可千萬不能剩啊。”
望著那個二三十斤的大冬瓜,馬長站終于覺得倆腿有點發軟,有點站不住的架勢。
投資一百萬的大電影,說出去肯定被人笑話死。不過,在這個秋日的傍晚,在這個普通的農家小院,一個老男人和一個小胖子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共同拉開了這個傳奇的序幕。
隨后,兩個人就鉆屋里研究起來,馬長站算了算,其實,他們這部電影,有很多地方都可以節省資金,沒準一百萬還真有搞頭。
柜子里倒是還有幾件珠寶啥的,不過都給娃子們分完了,這東西越留價值越高,還是不要動的好。
捋順之后,田小胖向馬長站伸出手:“馬大哥,俺勉強也能湊五十萬,咱們哥倆合作,就搞一部一百萬投資的大制作如何?”
需要的人工之類,就黑瞎子屯的村民出了,也可以折算成金錢,再給小胖子多加一成。
馬長站掰著手指頭算了半天,最后一拍腦門:“兄弟,這電影要是真能賺錢的話,全都歸你,哥哥我就當是圓夢啦!”
首先,不用花演員的片酬,動物演員都是田小胖招來的,頂多到時候產生收益之后,多算他兩成。
還有,拍攝地點只能在黑瞎子屯這邊了,衣食住行啥的就又省了一大筆,實在不行,再多給小胖子兩成。
“粑粑,你該做飯啦——”喳喳委屈巴拉地又說了一聲。
可把馬長站給驚呆了:這真是喜鵲?!
這時候,從窗戶里飛進來一只小喜鵲,嘴里喳喳喳地叫開了:“放學啦,俺們回來啦。小胖,你咋還不做飯呢,俺們都餓啦——”
田小胖也一拍腦門:光顧著商量拍電影的事兒,把正事給忘啦。不過他還不忘提醒喳喳一句:“告訴你多少回了,不許叫俺小胖,要叫爸爸!”
娃子們這才多云轉晴,搬著小凳子去溫習功課了。小丫還要去做飯,結果被田小胖給攔住:“別耽誤學習,俺一個人做飯就成——天山,你小子甭想偷懶,還不麻溜抱柴火燒火去!”
馬長站摸摸大胡子:聽最后這句話,倒也像個后爹說的。至于說結婚和拍電影的關系,這個是小孩沒娘,說起來話長啊。
隨后,看著小丫領著小囡囡和小光光進屋,馬長站才把視線落到這幾個孩子身上:“小胖啊,不是哥說你,也得注意點計劃生育啊,你才多大啊,就仨娃啦?跟哥學學吧,這些年,為了拍電影,我都沒敢結婚,至今還是單身呢。”
“都不是親生的——”田小胖隨口回了一句,然后就瞧著娃子們臉色有點晴轉多云,立馬又補充一句:“不過,都比親生的還親呢——我說馬大哥,這結婚跟拍電影好像不沖突吧?”
田小胖也聽得又氣又笑,心里還有幾分感動:起碼來說,這位馬大哥,是個有追求的,就是運氣差了點。
不過,嘴上卻跟他開著玩笑:“馬大哥,你們當導演的,不說都搞潛規則嘛,你就沒琢磨個漂亮的女演員發展成媳婦?”
一邊做飯一邊聊天,田小胖也了解到了一些馬長站的過去的歷史。當年,馬長站剛剛從電影學院導演系畢業的時候,正是意氣風發,想要在導演界大展拳腳,于是立下兩個誓言:不拍出好電影,不刮胡子;不拍出好電影,不結婚。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馬長站就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非常意外的,蹭飯二人組竟然沒有到場,田小胖還是問了包村長,這才曉得,原來,這兩位都去縣里接人去了,說是第二批小患者明天就到。
“我說老湯咋把車鑰匙借走了呢。”上一次,梁小虎他們留下的兩輛大越野,一直放在學校院里,也沒人開,還是湯博士有眼光,透過外面斑駁的泥垢,發現了其中一輛是jeep指揮官,于是就給借走了。不過田小胖跟他說好了:油錢自理。沒法子,這玩意就是油老虎啊。
馬長站長嘆一聲:“哥哥我立志要拍動物電影啊——”
田小胖:“……”
吃完飯,又聊了一陣,這才各自回家,田小胖出門送客的時候,就看到喳喳從東邊方向飛回來,看到田小胖,嘴里就開始打小報告:“小白喝醉啦,小白喝醉啦——”
“小猴子平時是不喝酒滴,中午在俺家,給它哈拉氣都不肯喝涅。”包大明白家最近,就在前院,所以也是最后走的,正好聽到,也覺得有點奇怪。
聽說又有來給黑瞎子屯送福利的,田小胖當然高興:“村長叔啊,千萬要跟大伙說好,一定要好好招待,不能叫人家背后戳咱們脊梁骨,罵咱們黑心——咳咳,馬大哥,俺可沒說你們。”田小胖還生怕馬長站多心,可是馬大導演現在正做著導演夢,根本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拍電影。
這一點倒是不用擔心,村民們原本就比較樸實,人家又是送財童子,恨不得把家里最好的東西都拿出來,該吃吃,該用用,絕對能照顧好。
田小胖則連忙蹲下身子,檢查一下小猴子。只見它臉上紅撲撲的,輕聲打著呼嚕,湊近嘴邊聞了聞,還真有一股香甜的酒氣,敢情真是喝醉啦!
把馬長站都看傻了:“這個小白鹿,要是頭上頂著光環,簡直就是九色鹿啊,太神啦!”
很快,就聽噠噠噠一陣響,只見小霸王風馳電掣一般沖進院子,嘴里咬著小白的衣服,輕輕把它放在地上。
“這小子不會是從蟠桃大會上回來的吧?”他抓抓后腦勺,有點搞不懂。
這時候,小喳喳飛落到他的肩膀上,又開始展現密探本色:“小胖,俺看見小白在樹洞里喝酒的。”
樹洞里能有酒,你個小喳喳,整天就知道瞎喳喳——田小胖剛要批評它兩句,猛然想起什么,嘴里不由自主地念叨出來:“不會吧,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