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職業配置。
雖然是頂級戰隊。
但最后,也是吃了頓拉面而已。
席間,大方的領袖,及時制止了林茉茗給收銀員塞美元的行為。
他這才知道,林茉茗來了以后……
其實一直在用美元付費。
并且從未被拒絕過。
原來,這片土地早已沒那么淳樸了。
想到此,領袖當場成立了地下錢莊,收了林茉茗100美元,換了650人民幣予她。
之后林茉茗又反了200人民幣予領袖,執意買單。
里外里,領袖自己也不知道賺了多少,反正就有種這個月不用打工的錯覺。
林茉茗就這樣與大家一道恰起拉面,一副老拉面黨的樣子。
就有種加入犯罪幫派的成就感。
這樣一來,再也沒有人能小看她了!
李崢有些看不下去,喝了口湯問道:“舍友沒有給你講銀行換匯、注冊支付寶什么的事情么?”
“沒……我……我都知道,嗯,支付寶,我知道的。”林茉茗很懂地點了點頭。
然而事實上,舍友們完全把她當成小朋友了。
揉、樓、抱,還要幫她洗澡,一見到她就完全不會說任何正經事了。
尤其是一位來自東北的舍友,一定要讓她體驗一項名為“搓澡”的活動,并堅稱那是“社會人”必經的項目。
林茉茗想著想著,不禁閉眼發顫。
現在后背還腫著呢……
大姐下手太狠了。
常刻晴也有些看不過去,拿出手機操作起來:“留學生群里有一份生存攻略,我幫你要。”
“啊……”林茉茗頓時雙眼放光,那是正道的光。
李崢也借勢拿出手機:“正好,我們先建個小群,互加好友吧。”
“等等。”領袖忽然放下了面碗,抬手道,“建組織,首先要有個響亮的名號。”
“英培學習小組就好了。”李崢道。
“不不不,我知道你無所謂,但這種事對我們來說很重要。”領袖轉而望向其余三人,“一個有榮譽感的群名,會直接影響到大家的研學狀態,這一點大家都同意吧?”
幾人都點頭認可。
“那這樣。”領袖就此比劃起來,“先拉我們進群,然后每個人起一個名字,討論互投如何?”
“好耶!”林茉茗第一個拍手,這樣一來,犯罪組織的性質更加濃厚了。
于是,三分鐘后,每個人都提出了自己的設想。
李崢:英培學習小組。
常刻晴:唯騖。
屠夷寇:自由之翼。
林茉茗:科學邊際。
莫念:悟·道。
五個人,看著這五個名字。
第一時間,就把“英培學習小組”踢出了候選。
就連李崢自己也給自己踢了。
“妙啊!”他一眼便相中了學姐的“唯騖”,說不得的喜愛,反復品味著說道,“騖,縱橫奔馳之意,與‘物’同音,唯物,唯騖,學姐大才!妙啊!”
常刻晴只微微點了下頭。
知音學弟!妙啊!
上流知音,下流相投。
怕是其它地方也是同流合污了。
啊……我沒法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
旁邊,莫念穩穩點頭:“我也很喜歡唯騖,但科學邊際更酷一些。”
“對吧,對吧!”林茉茗當場就開始摸兜,就想塞錢過去賄選,“叔叔比看上去有品味多了。”
“這是故意的。”莫念笑著撣了撣白背心,“為了讓女孩子離我遠點。”
“哈哈,哪有人會這樣?”
“你太小了,還不懂。”莫念嘆道,“我,是一只沉睡的怪獸。”
“哈哈,我也是怪獸吶,我可兇啦。”林茉茗比劃道,“烏拉!”
即便林茉茗看上去很可愛,但莫念心中卻并未有半分雜念,反而蕩漾出了濃烈的父性,緊接著就是一陣慌亂:“我……我不知道該說什么,怕你討厭我……”
“怎么會呢,叔叔明明是很好的人。”
“我……我不配……”莫念歪過身去。
“干嘛呢,干嘛呢?”領袖當場就怒了,拍案斥道,“你們這都什么破名字,自由之翼不好嗎?”
“冷靜,屠兄冷靜。”李崢解釋道,“那是游擊隊的名字……我們是合法的科研活動。”
“科研也可以搞出游擊隊的風格嘛。”領袖大臂一揮。
“朋友們,你們在這里看到了什么?”
“學習的氛圍?有趣的靈魂?”
“不!”
“我看不到!”
“我只看到了詭不可見的邪霧,我只看見了悄然入髓的腐化。”
“邪霧源于學閥之壓迫。”
“腐化名謂體制之桎梏。”
“廣大研究生博士生被奴役得還不夠么?”
“難道我們的目標就是成為學閥的一員,化身體制的枷鎖?”
“難道我們的奮斗就是為了奴役更多的后來者?”
“我不同意,這不自由!”
瞬間。
整個餐廳都安靜了。
周圍的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吃飯的手。
或驚愕,或敬佩地望向了領袖。
尤其是其中的研究生學長學姐,筷子都要捏不穩了。
他們熱血暗涌,齊刷刷地看著屠夷寇。
那是看領袖的眼神。
更是看“被勸退”者的眼神。
不得不說,他們的眼光真的很準。
在這恐怖的凝滯中,李崢頂住壓力抬手道:“別這樣屠兄,雖然你不在乎,但我們都不想上兩次大學……”
“過頭了,說過頭了。”屠夷寇也自知失言,縮回了頭小聲道,“我的意思是,自由之翼這個名字會讓我們時刻回想起最初的信仰,不至于走向歪路。”
“好的,理解了,我們投票吧。”李崢晃了晃手機道,“已經排除了兩個,在唯騖、自由之翼和科學邊際中投吧。”
幾人應過之后,很快送上了自己的選擇。
李崢:唯騖
常刻晴:唯騖
莫念:科學邊際
林茉茗:科學邊際
屠夷寇:自由之翼
于是,自由之翼被淘汰了,不得不進行下一輪投票。
雖然領袖被干了很不爽,但想到現在本質上是所有人看他的眼色,由他來決定名稱結果,便又爽了起來。
最終,科學邊際勝出。
沒辦法,這個名字看起來更自由。
這也是唯一一個五個人都能接受的結果了。
飯后,他們又轉移到了書院地下的討論室,由李崢更加細致地講解了一下課題后,由常刻晴攬走了課題申請文案工作,按照最順利的計劃,他們將在3天后被學院導師請去討論立項事宜。
晚9點來鐘,5個人在三層樓梯口分別,男女生各回各家。
林茉茗隨著常刻晴向上走著樓梯,巴不得想走得慢一些。
常刻晴自然也體會到了,在自己所在的四層樓梯口駐足問道:“還有什么事?”
“沒沒沒。”林茉茗傻笑搖頭,“就是很喜歡和大家一起搞大事的感覺。”
“根據我的經驗,這個課題的成功率不到5。”常刻晴撫著林茉茗的頭發道,“甚至連批準立項的機會都不大。”
“那我資助,我可有錢呢。”
“個人資助也有流程的。”常刻晴蹲到林茉茗面前,輕聲笑道,“一般至少50萬以上,以捐獻形式給學院,還要與學院商洽,說明要指定用于某個課題。”
“50萬??”林茉茗一哆嗦,“我……我有五千……不能先用著嗎?”
“好啦,這都是你爸爸媽媽的錢。”常刻晴笑著起身,“我和李崢會想辦法提高通過率的,你做好你的工作就可以了,可別成為靠不住的那個人。”
“我最靠得住了!”林茉茗揮舞著拳頭點頭道,“大不了……我找我爸爸要點錢,50萬……就說我被綁架了,那個莫叔叔很有綁架犯的樣子。”
“好吧。”常刻晴無奈笑道,“那是最終計劃,必須要我和李崢允許才能實施哦。”
“好!”
“那我回宿舍了?”常刻晴微微轉身,刷卡開了走廊門。
“嗯……”林茉茗可見地失落下來,整個腦袋都開始往下耷拉。
“……”常刻晴猶豫片刻,終是嘆了口氣,“我舍友今晚回家住,你要不要搬過來一天,我們聊聊課題?”
“好耶!!!”林茉茗興奮跳起,這就轉身爬起樓梯,“我去抱被褥,等我啊!一定要等我啊!”
“看腳下,別摔……”
“嗚嗚嗚嗚嗚!!!”
至于男生那邊,并沒有這么多廢話。
這個時間,只有一個主題——
排隊洗澡!
這一次,莫念搶先了。
李崢和領袖只能忍,一邊忍一邊在陽臺吹牛皮,聽領袖抽著煙講他當年那些講不完的故事。
“我學東西,從來不需要看書。”
“我玩游戲,都是自己賣攻略。”
“第一次玩機械是什么時候?”
“應該是我爸的三蹦子吧。三蹦子你知道吧?就是開起來嘣嘣嘣的那種柴油三輪車。”
“對,我給它拆了,再也沒能安回去……”
“那一定是要被打的。”
“不過拆到第三輛的時候,我終于搞明白了……”
“后來縣里的人都找我來修車,我比縣城修理店便宜。”
“別看我這樣,我從來沒缺過錢。”
“不過……還是今天給那個小富婆換匯賺的最舒服。”
“哎,我也墮落了。”
“兄弟,富婆使人墮落。”
聊著聊著,楊軍氣喘吁吁回到宿舍,相當完滿的樣子。
一聊才知道,他滿足一切貧困生的一切標準,學院又讓他申請了一筆助學款,申請了機房網管工作,順便還去銀行辦了助學貸款,里里外外萬把塊錢。
楊軍與李崢和屠夷寇湊在陽臺上,難抑激動:“國家真的好……國家是真的好!”
“這話對的。”領袖難得認可起官方,擁著楊軍指向了一個遙遠的方向,“如果是在北美帝國主義奴隸制匪幫,你這輩子不可能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啥?!”楊軍驚道,“北美還有奴隸制呢?不是已經被林肯……”
“是修辭手法。”李崢謹慎點頭,“屠兄善用夸張的修辭。”
“不夸張,匪幫始終都是匪幫。”屠夷寇叼著香煙,抓著楊軍的雙肩,語重心長道,“軍啊,一個人當然可以自由地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生活和奮斗,哪怕是去匪幫,但請你始終記住,這所有自由選擇的機會,是誰給你的。”
“哥你放心。”楊軍連連點頭,“我留不起學。”
“沒不讓你留學,記得報效祖國就好了。”屠夷寇擁著楊軍道,“走,匪幫的事情我們邊刷牙邊說。”
浴室外的洗手池前,三人交換過牙膏的口味后,漱口準備刷牙。
浴室的門突然就開了,莫念擦著臉舒適走出。
三人一個轉頭。
就沉默了。
同時沉默了。
好像有一只小臂在眼下一晃而過。
恍惚之間,心里只有一個想法。
他不累么?
自尊心重創之下,李崢和楊軍只敢低頭刷牙,看也不敢看,氣也不敢喘。
領袖倒是吃過見過的樣子,叼起牙刷擁著莫念嘆道:“兄弟,這平常……怎么裝得下?”
“不穿里褲就是了。”莫念比劃著說道,“順著褲腿垂下來,一天在左邊,一天在右邊,均勻發展,免得長歪。”
“這其實不是最麻煩的。”莫念苦嘆一聲,“大號的時候,無論是蹲著還是坐著,那種困難你想象一下……我只要稍微一被刺激就會失控……后果不堪設想。”
刷牙中的李崢,聞言就是一顫。
還真是個沉重的話題。
屠夷寇也是唏噓良久,而后拉著莫念認真探討起需不需要割一下的話題。
他堅稱那樣能降低敏感度,有效抑制失控,對他的抗癮事業很有幫助。
莫念似乎也很有興趣,不過是在修行儀式感方面的興趣,類似于……
獻祭?
李崢根本不敢再聽,不敢看,也干敢想,刷完就搶去洗澡了。
深夜。
李崢和屠夷寇各自躺在床上。
驚懼未消。
“崢啊……他供血不會不足么?”
“這要看密度和容積比……”
“怎么也有半升了吧?”
“別說了,屠兄……”李崢扭了個身,“我要這絕頂有何用……”
樓上,林茉茗則滾到了常刻晴的被窩里。
常刻晴聽著耳畔細弱的鼾聲。
揉著她腦門上摔出來的大包。
有種犯罪的感覺。
她回想著白天的種種事跡。
尷尬得抱著林茉茗翻身打起滾來。
學弟討厭討厭討厭討厭!!
林茉茗起先唔唔掙扎,而后逐漸放棄抵抗。
從娃娃淪落到抱枕,有感覺到地位再次下降。
但和姐姐在一起,抱就抱吧,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