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倭號艉樓頂層,那間熟悉的大會議室中。
南下艦隊的總部指揮官們,各艦長、艇長、船長們坐了個滿滿當當。
隨著海警部隊建設的日趨正規化,《海警條例》規定,艦艇在母港之外的所有海域時,無論何時都必須保持一名主官當值。
比如金科離開艦隊迎接趙昊時,擔任艦隊政委的馬應龍便不得不留守崗位。
所以作戰會議也只能分兩次開了。先給艦長、艇長、船長開完,等他們回去后,再給和他們搭班子的警務委員、警務教導、警務指導們開。
雖然會議還未開始,警官們卻正襟危坐,會議室里鴉雀無聲,直到門口值日官高聲喝道:“總司令駕到!”
所有人瞬間整齊劃一起立,向大步走進來的趙總司令恭敬行禮。
金科、王如龍、馬應龍三個跟在趙昊后頭進來。
趙公子十分滿意,轉頭對王如龍笑道:“比‘懲戒作戰’那會兒強多了。”
“要是還沒長進,警校不白上了?”王如龍獰笑一聲,眾警官見狀不禁打了個寒噤。
天知道他們被多少次注入精神,才變成這幅樣子的。
“稍息吧,諸位。”趙昊這才轉回頭來,對眾警官擺擺手。
嘩的一聲,警官們整齊稍息。
便聽趙公子朗聲道:“在經過漫長的等待之后,咱們終于又有大動作了!”
警官們登時面現興奮之色,大有聞戰則喜之意。
也確實,對日作戰到現在快兩年了,兩年里一直就是訓練再訓練,偶然出動也是小打小鬧。枯燥無聊不說,沒有戰功晉升緩慢,獎金發的也少啊!
終于等到公子宣布大動作的時刻了,這意味著晉升、勛章、積分、獎金……這些誘人的小寶貝,終于離他們不遠了!
“看來都等不及了啊。”趙昊見狀不禁笑道:“那我就不浪費你們時間,正式開會吧。”
說完他便在一旁靠窗的椅子上坐定,安靜的聽他們開會。
金科也陪著他一起坐下旁聽。王如龍一到,他便把艦隊指揮權下放了。身為海警部隊二號人物,這點姿態還是有的。
所以會議由艦隊指揮官王如龍主持,首先還是由警備區機關長兼艦隊警務委員馬應龍作軍情綜述。
馬應龍的作訓服上,也繡上了一顆金星,代表警務委員與指揮官平起平坐。
他先向趙昊和金科行禮,然后便開始宣講道:
“經過將近兩年的籌劃,執行公子制定的南下戰略的時機已經成熟。南下戰略,是一系列宏偉的計劃,需要集團上下通力合作。其中我們海警部隊的任務是,奪取自種子島以南,由琉球群島、臺灣島、東沙群島、至瓊州島,這條全長五千里的長長島鏈內!”
“嘶……”警官們忍不住倒吸冷氣,這是何等恢弘的計劃呀。
他們原本還為自己這一百多條船,九千多號人而深感驕傲……在特遣中隊官兵的強烈要求下,一血號等十條中型烏尾船,也加入了主力艦隊。是以現在艦隊總船數達到了104條。
其中主力艦定員兩百人,中型艦定員一百人,輕型艦定員五十人,快艇定員十五人,補給艦定員三十人。再加上額外搭載的2000名陸戰隊員,2000名協警,艦隊共計9550人!至少在東亞海域,絕對可以號稱最強了!
可跟五千里的長長島鏈一比,這點船和人,又變成滄海一粟了……
“放心,不是要占領所有的島,只是要實現對島鏈內海域的控制。”馬應龍淡淡一笑道:“或者我換個說法,——我們任務是肅清大明沿海海域,順便控制幾處重要節點作為巡航中繼,大家會不會感覺輕松一些呢?”
“哈哈,這樣就輕松多了。”海爾哥等人便笑道,警官們也跟著笑起來。
“但眼下的琉球是個例外!”馬應龍這時卻話鋒一轉,冷聲道:“相信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今年五月初八,江南集團在琉球中山南國那霸港,遭到了不明來歷的武裝團伙襲擊。我安保隊員奮勇作戰,保住了庫房。但碼頭上的十條貨船慘遭洗劫,船上水手遇害三十三人,受傷一百余人,損失高達十萬兩!”
大會議室中的氣氛,登時降到了冰點。雖然琉球國并不在警備區的防區內,但這次‘那霸慘案’依然被心高氣傲的警官們視為赤裸裸的挑釁!
“事情過去已經兩個多月了,集團和江南貿易,以及警備區機關處,都對此次慘案進行了調查,已經可以基本得出結論——這是一次蓄謀已久,針對我們江南集團的襲擊!”便聽馬應龍接著道:
“因為江南貿易的船隊,每個月才會停靠琉球一次,將運來的貨物卸下,再將商站購入的貨物裝船,前后不超過五天,便會離開那霸港返航。綜合各方面情報看,賊人已經暗中盯了很久,才摸清我們的行動規律和虛實。”
頓一下,他又拿起細木棒,指著身后墻上那張那霸港地圖道:“而那霸其實本身是一座離島,以一道長堤與首里城相連,乃琉球王城通往外洋的咽喉之地,位置十分險要。”
趙昊坐在窗口,看著那副熟悉又陌生的那張那霸地圖,難免生出滄海桑田之感。在四百年后,泥沙淤積將這座浮島北部,與首里王城所在的本島徹底連在一起,逐漸變成一個半島。所以后人很少知道,那霸原先是個離島了,就像他們不知道,那霸島曾是大明的租界一樣。
一陣潮濕的海風吹來,讓趙昊回過神來。他不禁輕輕一嘆,自從來到琉球之后,就一直在隱隱心痛,明明是我們先來的。
琉球明明是我們的……
臺上的馬應龍自然無法體會公子的悵然若失,繼續按照自己的節奏道:
“故而,那霸港入口處建有兩座城堡——南炮臺和北炮臺,用以扼守琉球王都的出海口。現在大家,看出問題來了吧?”
警官們紛紛點頭,辛飛開口道:“這么優越的地形,只要稍加戒備,賊人根本沒有可乘之機。”
“不錯。”馬應龍頷首道:“琉球因為地處南北航線要沖,時常遭受海盜和倭寇的侵襲,故而戒備十分嚴密。他們在島上駐軍一千人,還執行嚴格的宵禁——入夜之后,長堤上的慕唐門便關閉,不許任何人進出。南北炮臺上也每晚燈火通明,有軍隊日夜值守,嚴防來歷不明的船只進入安治川河口。”
“也正因為如此,當初琉球國才有底氣拒絕了我們設立派出所,保護商站的要求。”馬應龍接著道:“但令人費解的是,在兩個多月前的那個夜晚。琉球人的所有防備統統失靈,被賊人從水陸兩路,同時攻進了那霸港,得手后又安全撤退!而姍姍來遲的琉球軍隊,竟連一個俘虜都沒抓到!”
“他媽的!”便有警官破口大罵道:“肯定有內鬼!而且級別很高的那種!”
“我們也這樣懷疑。”馬應龍抬抬手,示意眾人不要激動,接著道:“江南集團和江南商貿數次派高管到首里城交涉,提出四點要求——命他們查清真相、做出賠償、徹底整改、同意我們設立派出所,保護自己的商站!”
警官們紛紛點頭,覺得這很合理。
“但是他們一味敷衍塞責,推卸責任。對我們的訴求一拖再拖,至今沒有任何有價值的表示!”這時,王如龍陡然插話,斷喝道:“這是對我們江南集團,對海警部隊赤裸裸的蔑視!更是對公子的大不敬!大家答不答應?!”
“不答應!”一眾警官嗷嗷叫起來。
“不答應怎么辦?!”王如龍又問道。
“揍他丫挺的!”警官們擼起袖子,恨不得這就沖上那霸港,把那中山王從王宮中揪出來痛打一頓。問問是誰給他的勇氣,竟然敢敬酒不吃吃罰酒?!
“好,所以我們第一階段的作戰任務,便是降服琉球,得到那霸港,控制當地所有貿易航線,作為對他們的懲罰!”王如龍獰笑著宣布了作戰目地,便又把話頭交還給馬應龍道:“你繼續吧。”
“那就先介紹一下琉球國的情報。”馬應龍在戚家軍時就跟王如龍搭檔,別人受不了這飛揚跋扈、隨便搶話的家伙,他卻絲毫不受影響,可以很順滑的跟著對方的節奏走。
“要讓大家更清楚的明白今日琉球的局面,就得贅述一下琉球的歷史。因為正是歷史原因造就了今日琉球復雜的局勢。”
“琉球該國是一串大大小小的島嶼,其地名來自隋朝時,羽騎尉朱寬出海曉諭諸國,見這一串島嶼‘若虬龍浮在水面’,遂為其取名‘流虬’。至本朝將其地美名以‘琉球’。當時朱寬到訪時,該地土著還保持著吃死人肉的原始傳統。直到100年后,該地方才開始出現由多個酋長割據的武裝小國……”
“經過長時間的兼并混戰后,到元朝末年,琉球島上形成三個較大的王國,山北國、山南國和中山國。因為中山國最早向我太祖皇帝朝貢,因此被國朝承認為琉球正統。”
“后來到成祖時,山南國的一個酋長……他們叫按司的推翻了中山國,向大明請封中山王,并得到了賜姓‘尚。從此正式成為大明的藩屬國。有大明做靠山,尚氏王朝消滅了山南、山北國,統一了琉球。當然,遠離本島的那些島嶼,依然不太受管制,叛降反復,一直是琉球中山國最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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