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寶輦中,蘇云聽到以身相許才能報答這句話,不禁動心,但看到瑩瑩跌入梧桐的幻境中,便立刻打消這個念頭。
“師姐,一個帝使我還可以應付,但是四個帝使,我便應付不來了。”
蘇云正色道:“如今之計,唯有舍棄天府洞天,回天市垣,守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否則留在這里,便是十死無生!”
梧桐面帶玩味之色,抬起腳蹭他小腿,笑吟吟道:“師弟為何前倨而后恭?適才第一面,不是叫人家師妹的嗎?”
蘇云臉色漲紅,知道這是梧桐給自己制造的幻覺,來試探自己道心上的弱點,自己若是暴露好色本性,想要翻身那就難了。
他只得強忍著把大腿蹭過去的沖動,道:“此一時彼一時也。師姐,我們立刻返回天市垣!”
梧桐把腳放在他的大腿上,腳尖點著他的小腹,一點一點畫圓圈,笑道:“好啊。叔傲,去三圣道場。”
外面傳來焦叔傲的聲音,靈犀寶輦折向,向三圣道場而去。
“你若是舍得你千辛萬苦得來的這一切,得來的人心,得來的機會,那么我又怎么會不成全師弟?”
梧桐繼續畫著圓圈,幽幽道:“只是,你舍得嗎?”
蘇云嘆了口氣,伸手將她的腿推開,道:“我舍不得。”
他接觸到梧桐的腿時,心神一蕩,那竟然是條真腿,并非是幻境!
蘇云暗道一聲厲害,竭力守住心神,正色道:“而且,我未必輸。誠如禹皇所言,我成為圣皇之后,便是邪帝的一面旗幟,我這面旗幟不倒,邪帝的舊部便會絡繹不絕前來投靠!就算我想倒,邪帝也不會容許我倒!”
梧桐的腳又抬了起來,似乎動情道:“繼續說下去。”
蘇云繼續道:“那四位帝使之所以不動我,也是在等一網打盡的機會。我適才調戲四帝使中的兩位女帝使,他們居然也能忍住,可見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他們還會再忍下去。他們既然想一網打盡,那么也就給了我機會。況且,就算他們想殺我,我也并非毫無抵抗之力。”
梧桐的腳一點一點的從他的小腿爬到他的大腿上,梧桐氣吐芝蘭,道:“繼續。”
蘇云聲音有些沙啞:“我的戰力不僅不遜于他們,而且我還有宋命,還有師姐相助。而且,我背后還有一人,那就是帝心這尊神!他將會是我的大殺器!”
他說到這里,梧桐的腳恰恰在他小腹畫圓圈。
蘇云忍不住,雙手抱去,卻抱了個空。那腳,先前是真的,現在卻是假的。
梧桐咯咯一笑,幻象破滅。
蘇云面紅耳赤,只見自己懷里哪里還有腳?
先前,梧桐用腳勾引他,讓他道心動搖,道心動搖之后便有機可乘,然后制造幻象,看他掉入陷阱出丑。
“不過師姐剛才的腳,卻是真的。”蘇云心里又是一蕩。
靈犀寶輦停在三圣道場外,梧桐問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蘇云伸個懶腰,道:“我對他們視而不見,繼續做我該做的事,第一步,便是開辦學校。”
梧桐眨眨眼睛。
“我要在天府洞天辦學,徹底打破這里的家學制度、門派制度、門閥制度。我以圣皇之名,開辦官學,讓不屬于一百零八世閥之家的人們有地方可以求學,可以修行,可以突破他們故有的階層!”
蘇云振奮精神,笑道:“天府洞天暮氣沉沉,圣皇禹來到這里兩千年未曾改變現狀,但我要改變這個現狀!”
梧桐看著他,眼眸中有一絲異樣的波瀾,默不作聲。
蘇云起身,道:“師姐,圣皇之爭已經塵埃落地,師姐不離開此地嗎?”
“隨著四帝使到來,這天府洞天的魔性非但沒有任何衰減,反而愈演愈烈,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魔性和魔氣,又怎么會離開?”
梧桐道:“這是我修為原道極境,達成魔圣的好時機。我要借天府之亂,一舉成為原道魔圣!”
蘇云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梧桐抬頭與他對視,這女孩的目光漆黑,似乎沒有多少感情蘊藏在其中。
然而蘇云卻看到那是因為感情太純粹而變得黑暗,容不得其他光線。
蘇云有些自慚形穢,默默點頭,走出靈犀寶輦。
瑩瑩這時突然醒來,開口道:“魔女厲害,我不能敵也!”
蘇云心有同感,嘆道:“別人看她如魔,而對我來說,卻如同天人一般。我時而對她動邪念,時而對她生出欽佩,時而又動憐憫,時而又有愛慕,忽而又生出情欲。但性情種種,都只是一面,都只是因她而起。我竟不能看到她的全貌。”
瑩瑩把他的臉掰過來,面色嚴肅道:“士子,你動感情,你就輸了!面對人魔這等魔女,你只有先讓她動情,才能讓她死心蹋地!你清醒點兒!”
蘇云啞然,不知道瑩瑩的小腦瓜里裝著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
靈犀寶輦駛離三圣道場,梧桐靜靜地坐在車中,回想起蘇云剛才說到他要辦學的激昂神態,不由心神搖曳。
“姑娘,你的心動了。”
焦叔傲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連我都覺察到了。作為最強大的魔,你不應該心動,而是看著別人心動、心碎、心死。”
梧桐慵懶的躺了下來,右臂豎起枕著頭,笑吟吟道:“叔傲跟著我修行,本事見長。你話雖不錯,但他說起他的理想,說起他的未來,總有一種迷人的東西在他的眼中,讓人不自覺的沉醉于其中。”
焦叔傲的聲音傳來:“姑娘的這種想法很危險。你已經不再是純粹的人魔了。”
梧桐想了想,道:“或許你是對的,但我不在乎。”
焦叔傲忍不住道:“他二婚!姑娘,他原本有了一個妻子,就是那個叫做柴初晞的,然后柴初晞就跑了。可見,一定是他做的不好,妻子才跑的。”
梧桐詫異道:“叔傲,你從哪里知道這些的?”
“瑩瑩說的。”
“小書怪怎么什么都說?”
“是啊。那日她坐在我頭上,嘀嘀咕咕一直說。”
三圣道場中,蘇云找來帝心,讓他寸步不離左右,名曰有人要害自己,恐將來無人為他醫治。
帝心聞言,極為緊張,于是形影不離。
蘇云召來貔貅,命他去打理天府圣皇的財產,命白澤去整理天府圣皇藏書,命應龍去練兵,命女丑聯絡炎皇后裔,此次來到天府洞天的神魔各有所司。
待到貔貅魔神清點出圣皇所有財產,蘇云當即宣布組建三圣學宮,為天府洞天圣皇治下的最高學府,教授天文、地理、術數、陣法、功法、格物、神通等課程。
三圣學宮不計較士子的來歷出身,只進行考驗考核,但若是符合三圣學宮的考核,便可以進入學宮求學。
學宮中的教學,不僅有關于鐘山、燭龍、天淵等境界的細致劃分,還有紫府、征圣和原道等平民和貧民以及低賤種族根本接觸不到的境界。
除此之外,更有高深的功法,甚至連圣皇禹搜尋到的一些仙家功法,也會在三圣學宮中傳授!
更有甚者,傳說三圣學宮還會請來元朔的圣人教學,教授圣人絕學!
其他的不說,最后一條傳聞,絕對是震動天下的大事,引得天府各地民情激動,恨不得插翅飛到天魁福地!
要知道,天府洞天的各地流傳著許許多多的元朔的傳說。
在蘇云這等出身自元朔的人來說,他深知元朔的實力,現在的元朔多半只是能與西土并駕齊驅,其實力刨除蘇云、梧桐等少數幾個厲害人物,恐怕還不足以與天府洞天的一個小世界媲美,更別提仙人族裔了。
但對于天府洞天來說,元朔是圣皇出身之地,而且還有不少生靈出自那里,游歷星空,這簡直就是神話中的洞天福地,英杰輩出!
要知道,富饒如天府這種地方,單個福地幾千年來誕生的原道圣者也是屈指可數,有的甚至一個都沒有,最多只能修煉到征圣境界。
但元朔這個地方卻有十多尊圣靈到過天府!
而且在那些圣靈口中,元朔五千年來誕生的圣人,多達一兩百人!
三圣學宮會請來元朔活著的圣人,專門授課,這等際遇,真可謂是可遇不可求!
然而,天府洞天的各大世閥聽到這個消息,便不那么美好了。
世閥之家的首腦和領袖尚且集中在墨蘅城中,沒有離開,聞言便又聚在一起,商議對策。
“倘若這位蘇圣皇將這所謂的官學推行出去,推廣天下,那么我們仙人族裔的利益必然受損!”
天富福地的領袖尉昌公大聲道:“這些賤民沒有本事的時候尚且不安分,有了本事,還不是要做刁民?要造反?長此以往,天府還是天府嗎?土匪窩才是!”
其他世閥的首腦和領袖紛紛應和,道:“此事不能容忍。”
“當年圣皇禹在位時,便從沒有這等幺蛾子,蘇圣皇一上任,便出現這等讓人不快的事情來。”
“他怕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結果這三把火燒到我們頭上來。”
“他若是加稅,增加一些徭賦都還好說,盤剝的是那些賤民,我們犯得著去管他們死活?但這次燒到我們頭上,那就讓他一把火也燒不成!”
“對!對!讓他燒不成!”
眾人群情激憤,就在這時,郎玉闌抬起手來,朗聲道:“諸君稍安勿躁,聽我一言!”
他雖然被郎云趕下臺,不再是郎家的神君,但威望尚在,他一開口,眾人頓時安靜下來。
“對付蘇圣皇的三圣學宮,很是簡單。”
郎玉闌笑道:“他不是要世閥、平民、貧民一視同仁嗎?那么,我們派出我們家族的子弟前往,把所有名額都占滿了,不就解決了嗎?他出錢出力出人,替我們栽培子弟,豈不美哉?他的這個三圣學宮,除了我們世閥子弟之外,招不到任何一個出身底層的人,不就是除了圣皇不喜皆大歡喜?”
眾人聞言,紛紛鼓掌叫好。
郎玉闌抬手按下掌聲,繼續道:“不過,我們此計可以熄滅蘇圣皇的第一把火,蘇圣皇肯定還會有第二把火,第三把火。那該如何是好?”
花紅易聲音清澈,鎮壓全場:“自然是除掉這位蘇圣皇為上策!”
“不錯,治標需治本,斬草需除根!”
郎玉闌笑容滿面,聲音洪亮道:“諸君,我與諸君引薦,這四位便是仙廷的四大帝使,也是當今仙帝陛下的弟子!”
他躬下身來,秋云起、夜寒生、水縈回和樓珠翠四人走出,從幕后來到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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