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閱讀過物質世界華夏的歷史,自秦朝以后,諸夏就一直在原地打轉,并無根本性變化,以至于到了近現代之時,還成了東亞病夫,隨便一個歐洲小國都能欺負一下,都能簽訂不平等條約。”
“為什么會這樣?原因很多,有君王的責任也有大臣的責任。君王自私自利,總想著自家的天下可以萬世傳承,所以他們潛移默化的削弱諸夏武力,從精神到物質上進行閹割。”
“如果說先秦戰國年間,百姓們都是虎狼,那么宋明之時百姓就只是豬狗,而清朝之時,就只是兔子了。一代代的閹割下來,百姓們血性越來越弱,統治起來也越來越容易。”
“如果沒有外敵的話,這樣的百姓當然是最受統治者歡迎的。再加上干啥啥不行,維穩第一名的儒教,諸夏衰落也就可以預見了。”
“而如今帝國的目標是諸天萬界,雖然陛下也是雄主,高層也都和陛下一心,但僅僅如此還是不夠的!”
“底層官僚、中層官員,他們素質不夠,他們不懂道法之妙……”
當年的儒生們不學數學不懂算賬,所以他們就把送數學會算賬的商人貶低成低賤之人。
儒生們不會種地,不懂的什么時候種什么,也不懂的改良工具總結種地方法,不過好在他們腦子還沒有徹底變成漿糊,所以他們嘴上還是很重視農業的,盡管實際操作和二傻子沒啥區別。
很少有儒生主動提出,要編撰一部農業方面的百科全書。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想做!
他們中沒有真正的聰明人?
肯定是有的!
但是心思根本就沒往這方面想,寫了齊民要術的賈思勰厲不厲害?很厲害!齊民要術這本書也很不錯,可是誰又知道,他是在卸任太守之后才開始編撰這本書的!
而這也是商鞅最擔心的,嬴政實力強嗎?很強!尉繚子、李斯等人實力強嗎?也很強。
高層和嬴政對于道法、修煉、武功等方面,有著足夠的認知,可是中層、底層呢?
“九重天悟道雖好,可是帝國進步的實在是太快了!”
說到這里,商鞅就伸出右手開始比劃:“陛下登基的那一年,大秦和六國并無差別,百姓們一天吃兩頓稀飯。農忙的時候,才舍得吃一頓干飯。”
“始皇元年的時候,關中就做到了一天三頓干飯。即使是六國,也可以做到只要勤勞肯干就餓不死,放到其他朝代,這已經是當之無愧的盛世了。”
“始皇三十年的時候,全民讀書就徹底實現,今年是始皇七十五年,全民習武的小目標也達到了。”
“可是陛下沒有發現這一切都太快了嗎?陛下的修為從宗師變成如今的真仙,前后還不到一百年!尉繚子、李斯等人,如今也都是天人強者,高層還跟得上陛下前進的腳步,可是中層、底層卻還在努力追逐陛下前進的腳步。”
“最后就是制度方面的問題了,帝國已經開始朝著仙朝邁進,可是制度、思想、許多方面的措施,卻還停留在凡人階段。”
“丞相、廷尉、御史大夫各個部門不能說不好,站在凡人的角度自然是盡善盡美,可如果以仙人的視角觀看呢?”
沒有一個仙朝的自覺!
實力上去了,思想、文化、制度卻顯得有些落后!
光顧著讓百姓們吃飽吃好讀書習武,可思想教育卻還停留在封建或者工業時代,商鞅這么一說,嬴政就想明白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該怎么辦呢?
大秦之前的制度,是以現代社會為藍本,吸取古今中外的各個朝代的歷史為教訓,本以為可以堅持很久,可誰能想到才短短幾十年,制度就又出了問題。
“當年為了一統六國,朕拜尉繚子先生為相,進行改革。前后還不到百年,沒想到就又要改革了,先生有何教朕?”嬴政感慨了一句之后直接問道。
“陛下,你覺得道法玄妙嗎?”
“玄妙!”嬴政肯定的點了點頭。
道法當然是玄妙的!
化石為泥,將石頭化為泥土,用來溝通航道甚至是開拓大運河不好嗎?
啪的一聲打個響指,讓毛筆自動書寫,休息休息手指不舒服嗎?
金光咒的小小應用,呼吸之間讓自己如同洗了澡一樣沉疴盡去不香嗎?
“那么如今的道法,與帝國真正的結合到一起了嗎?”
閉上眼睛認真的想一想,嬴政就搖了搖頭。
如今的帝國,道法是道法,朝廷是朝廷。雖然朝廷官員們多多少少都會些武功,但這并不意味著道法和朝廷實現了有機結合。
“道法玄妙,可以呼風喚雨,可以時光倒流,可以讓莊稼長得更好,還可以讓人參長的更快,讓靈米產量更高,但是道法又很難修煉,修煉起來又很消耗時間。總不能要求以后的官員,每一位都是道法天才。”
這就產生了一個問題,當官的不精通道法甚至是不了解道法,如果是普通朝代,如果沒有諸天萬界,那當官的不懂也沒關系。
可嬴政是有野心的,帝國的目標是廣闊無邊的諸天萬界,那么這就要求官員的素質必須越來越高。
封建時代,維穩即可,只要縣令不惹事兒,交好當地鄉紳那就是好官!
工業時代,縣令至少得懂一些數學,懂一些商業、法律上的事情。
靈氣時代,縣令就得懂得武功、道法,至少要了解,不能一問三不知。
而諸天時代,一個縣令不懂道法,還當什么縣令?
可是上哪兒找那么多的修道天才呢?
即使找到了,讓他們當官,每日不斷工作,不會影響修煉效率嗎?
好像無論怎么做都有問題。
這一刻嬴政恍惚間明白了商鞅的想法,面露喜色:“還請先生教朕。”
“老臣翻閱皇宮內部的圖書館之時,曾經看到過一個諸神世界,在那一方世界中,有一個詞匯叫做法術位,每一個法師都有一定數目的法術位,每一個法術位都包含著至少一個法術,有了法術位之后,成為法師的難度就大大降低,施法之時更是近乎于瞬發,這是優點……”
“至于缺點,就是當失去魔網的時候,絕大多數的法師都會瞬間變成廢物,絕大多數的法術位法術都會失效。這個缺點其實不算什么,甚至從某個角度來看還是好事兒。”
“魔法女神可以創造魔網,在魔網的基礎上創造出法術位,讓大量智力低下,原本無法轉職法師之人成為法師。諸神也可以向自己的信徒、牧師們賜下神術,那么大秦能不能學習一下呢?”
能不能學習一下?
應該是可以的!
“朕乃是世界之主,又精通造化之道,創造出類似于魔網的東西理論上是沒有問題的。”
得到了嬴政肯定的回答,商鞅終于笑了起來,他揮了揮手,面前就出現了一張地圖,一份大秦的立體投影圖。
“當我有了這個想法之后,我就找到了韓非子,找到了道家的曉夢大師,還找到了精通計算機的涂凌先生,經過我們的論證研究,便有了法網。”
“法網本質上是由人道龍氣、地脈靈氣、天道權柄三者混合而來,本質極高,一旦建成,便可以將天下間的道法按照威力大小劃分三六九等。”
“官員品級越高,在法網中的權限也就越高,可以施展的法術也就越多。帝國對于一個世界掌握程度越深,法網之中道法的威力也就越大,施法之時的消耗也就越小。”
“帝國本土輕易不能改革,可眼前的聊齋世界就沒問題了……以此界為實驗,建立一個法網森嚴,道法、超凡俱在監管范圍內的大秦。”
“無論是誰,無論是凡人還是修士,都要歸帝國管轄。以秦法化為法網,連接整個天下,做到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至于這項實驗的負責人,陛下有人選嗎?如果沒有,老臣就自薦了,老臣覺得沒有誰比我更合適了。”
這就是當仁不讓?舍我其誰?
我覺得,我可以!
直到這一刻為止,商鞅才展示了自己的野望。
作為當年親手主持大秦變法的丞相,一覺醒來天地大變,可是中樞卻沒有了自己的位置。
丞相、廷尉、少府等高層官員,那是一個蘿卜一個坑!
人家沒犯錯,還和嬴政保持一條心,一直在努力進步,憑什么要給商鞅讓位?不可能的!
所以商鞅很快就發現了自己的尷尬局面,自己的功勞被承認,還寫進了小學語文書,中學歷史書,太學典籍之中,怎么看帝國都沒有虧待自己。
地位很高,權限很高,很受人尊敬,但是手里的實權近乎于無。
遺憾嗎?
有些遺憾!
上一瞬還是手握大權的丞相,下一瞬就成了受尊敬的大閑人。
可是他又不想因為自己把大秦搞的混亂,思考了良久之后便找到了今日的切入點。
當年,老夫以一己之力舉行變法強大整個秦國。
今日,老夫將再次變法,在此界建設一個法網密布的新大秦!
或可謂之仙秦!
看著慷慨激昂的商鞅,嬴政點了點頭:“既然先生有這個想法,那就放手去做吧,不必擔心太多。”
太上世界
某處傳送門附近,三名道人手中各自握著一枚傳送符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猶豫不定的樣子。
三人穿的都是道袍,渾身上下的打扮也都很像是道士,唯一不像的就在胸前的那副畫上面。
一人胸前畫虎,他也是身材最高大看上去最強壯的,滿臉絡腮胡子,整個一糙漢子,他的兵器一柄法劍。
一人胸前畫鹿,他偏瘦,手里拿著拂塵,更加具有出塵氣息,看上去就很有親和感。
還有一人胸前畫羊,他相較于另外兩人有些矮胖,左手拿著一疊符箓,右手拿著一根毛筆。
“大哥,我們真的要前往聊齋世界嗎?”青羊道人忐忑的道。
“是啊大哥,聽說不知道為何,很多二代都前往了聊齋世界,他們帶著賭注,還有師門的關系,或許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是我們三兄弟不過是散修罷了!”白鹿道人同樣有些不安。
長嘆一聲后,黑虎道人捋了捋胡子,根本就沒有回頭:“老二,你是白鹿得道,迄今為止也經歷了很多次生死劫難,可是你成仙了嗎?”
“老三,你是青羊得道,如今距離大限還有多少年?”
說完不等二人回答,黑虎道人就轉過身來:“二弟你是白鹿,伴生有一絲祥瑞之氣,所以你的壽命最長,估計還能活三千年,可三弟和我卻活不了這么久!”
“更關鍵的是,二弟你有信心在三千年內成就真仙嗎?直指真仙的法門或許可以通過賣身得到,可是成就真仙所必須的世界本源,你從哪兒搞?”
“如今天庭治世,萬事皆有法度,即使是世界本源也不例外。每個元會增長多少世界本源,可以誕生多少位新的真仙,都是有數的!”
“九成以上的真仙之位,都被天庭截留,剩下的又有九成被道門、佛門占據,唯有百分之一才是我們散修的一線生機。二弟,你真的有信心,和整個太上世界的天人們競爭?”
白鹿道人直接就搖了搖頭,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死路一條,十死無生!”
“表面上散修有百分之一的機會,可誰不知道,道門和佛門連這百分之一的機會都不放過,很多真仙弟子的轉世,也會加入這一場戰爭,真正散修出身,沒有獲得道門、佛門遺澤,還獲取真仙之位的近乎于無。”
“所以這聊齋世界就是我們的機會!哪怕此去危險重重又如何?哪怕此去九死一生又如何?”
“留在太上世界,我們是十死無生!要么死于非命,要么直接老死,至于賣身投靠某個主子,如果主子性情和藹也就罷了,可天底下上哪兒去找一個合適的主子呢?”
黑虎道人這么一說,青羊和白鹿也都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