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士張縱接旨!”內侍再一次高聲叫道,而院子中的張縱卻是一動不動,他已經知道這是給自己賜婚的圣旨,可是他明明已經答應了要娶寧兒,怎么可能接下這道圣旨?
看到張縱竟然拒不接旨,內侍也露出惱火的神色,不過太子李弘就在旁邊站著,他也不敢發火,最后只能求助的看向李弘。
“把圣旨給我,你回去吧!”李弘伸手接過圣旨道。
“可是……奴婢回去該怎么交待?”內侍聞言小心翼翼的問道,他本以為這次傳旨是個美差,新駙馬肯定會對他有所賞賜,可是看現在的情形,這位新駙馬似乎并不高興,反而連圣旨都不愿意接,這讓他回去也沒辦法交待。
“該怎么交待就怎么交待,以前你沒有傳過圣旨嗎?”李弘這時也有些不耐煩的道,這把內侍嚇的連連稱是,然后倒退著離開了這里。
看著手中的圣旨,李弘也是一陣為難,他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搞成這樣,而張縱也依然憤怒的站在院子中,腦子也在飛速的運轉,想要從中找到一個解決的辦法,可無論他怎么想,這件事都成為了一個死結,畢竟圣旨已經下來了,根本不可能收回。
“張縱,我……我替太平向你說聲對不起!”李弘這時猶豫不決半晌,終于還是走到張縱面前道,這件事錯在太平,如果不是她從中搞鬼,也就不會有這么多的事情了。
張縱這時也恢復了幾分冷靜,只見他無力的擺了擺手道:“殿下不敢多說,我想先回去冷靜一下,殿下請便吧!”
張縱說完轉身走回了房間,他現在是心亂如麻,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件事,雖然多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卻沒什么效果,腦子里空空蕩蕩的,四肢也軟綿綿的提不起半分力氣。
看著佝僂著身子進到房間的張縱,李弘也長長的嘆了口氣,哪怕他是太子,但也不可能幫著張縱抗旨不尊,畢竟君無戲言,只要圣旨一下,就幾乎沒有更改的可能,估計太平也早就算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那么急著要賜婚,而李弘和李治父子二人都被太平給蒙騙了。
不過張縱雖然回房間了,但李弘手中的圣旨卻必須留下,于是他向旁邊暗自抹淚的婉兒招了招手,等對方走上前后,他這才將圣旨交給婉兒道:“抗旨是大罪,你替你家主人收下,等他冷靜下來再給他!”
“謝太子!”婉兒哽咽著回道,她知道李弘是為張縱好,只不過在剛才看到張縱那么傷心,她也感覺心如刀絞,所以她的眼淚也是流個不停。
看著婉兒的模樣,李弘也嘆了口氣,隨后想了想再次道:“我知道你是個聰慧過人的女子,這件事你家主人受委屈了,不過事已至此,也沒辦法再更改,你幫我多勸勸張縱,萬不成做出什么傻事來!”
“奴婢……奴婢明白!”婉兒小聲的答應道,其實她現在也感到十分的挫敗,畢竟為了撮合張縱和薛寧兒,她也花費了無數的心血,甚至還曾經被張縱責罵了一頓,結果現在倒好,眼看著就要成功了,卻被太平攪了局。
另外想到太平的性子,婉兒也更加頭疼,她以前是太平的貼身侍女,對自己這位舊主人的性格也最清楚不過,而且她也知道,張縱對太平的性格十分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是厭惡,現在要強行讓他們兩人成親,恐怕日后還不知道會鬧成什么樣子?
李弘擺頭嘆氣的離開了,婉兒猶豫了半晌,最終也沒敢進房間打擾張縱,而是先把圣旨收起來默默的干活。
不過就在李弘剛離開沒一會,就見大門忽然被人撞開,然后只見一臉憤怒的薛紹快步走進來大叫道:“張縱,你給我出來!”
“世子息怒,你聽我解釋!”婉兒看到薛紹的模樣也立刻猜到了原因,當即急忙上前道。
“我不聽,讓張縱出來見我!”薛紹卻不管不顧的就往房間里沖,他剛剛得知了李治給太平和張縱賜婚的消息,當時差點氣的發瘋,所以這才怒火沖天的跑來找張縱算賬,哪怕是朋友,但如果是張縱負了自己的妹妹,他也要與張縱拼命。
“不是世子你想的那樣,是公主懇求陛下賜婚,而且指名點姓要公子做駙馬,事前公子也沒有接到一點風聲!”婉兒急忙再次解釋道。
“此話當真?”薛紹聞言也終于冷靜下來,當下停下腳步問道。
“千真萬確,剛才還是太子來了,我們才知道這件事。”婉兒立刻保證道。
而就在這時,房間中的張縱也終于走了出來,看到張縱也苦笑一聲道:“三郎你已經知道了?”
“進行已經張貼了榜文,整個京城都已經知道了!”薛紹這時還是有些惱火的道,不過這時他已經不再生張縱的氣,而是氣太平竟然做出如此惡毒的事。
“你來了也好,咱們一起走吧!”張縱這時無力的開口道。
“去哪?”薛紹聞言也是一愣道。
“去見長公主和寧兒,特別是寧兒,我怕……我怕她知道這件事后會做出什么傻事!”張縱提到寧兒的名字時,心中也是痛如刀絞,舍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自己是寧兒的話,昨天還滿心歡喜的準備訂婚的事,可今天卻忽然得知自己的未婚夫要與別人訂婚,這種打擊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薛紹聞言也醒悟過來,當即點頭答應,然后與張縱上了馬車,并且叮囑車夫加快速度,一路疾馳的來到長公主府。
“我娘呢?”薛紹帶著張縱沖進府中,立刻抓住一個下人問道。
“長公主剛才急急忙忙的進宮了,現在不在府中。”下人急忙回答道。
張縱聽到這里并不意外,城陽長公主聽到自己要成為太平的駙馬后,肯定會第一時間進宮質問李治,不過圣旨已經下達,根本不可能更改,所以城陽長公主這一次恐怕也不會有什么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