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謹在認識到自己的薄弱點之后,便請胡烈弄到大量的書籍,開始耕讀起來,希望借此掃除自己心中的迷惘。
練習內家拳本身就有鍛煉大腦的作用,葉謹自從修行內家開始,每日都覺得全身精力飽滿,神采奕奕,思維能力和記憶力都增強了許多,連以前很小時候的事情都想起來。
現在智力和悟性又同時得到了提升,更是讓葉謹學習起來如有神助。
站樁時,葉謹便手持書卷在心里默默誦讀,記憶,思考,漸漸入迷起來。
“立業建功,事事要從實處著腳,若稍慕虛名,便成偽果;講道修德,念念要從虛處立基,若稍計功效,便落塵俗。”
葉謹讀至此處,便合上書本,默默站立,連月苦讀,他的心里已生出萬千體悟。
尤其是的讀到《菜根譚》的時候,葉謹不禁嘆息:“只練武,不讀書,終歸是個濫用武力的莽夫,嘴上一味的說著愛國,但是沉下心來想想,其實不過是自己喜歡好勇斗狠,難免落得個“假、大、空”的境地。”
自己重生以來,雖然想的是振興國術,但未嘗沒有替自己揚眉吐氣的想法,別人抹黑他,他就要打回來,別人捧他,他就沾沾自喜,其實內心早就不再單純了。
他在為自己爭,而不是為國術爭,自己的心都不正,那他練得也不過是普通的拳術,而非國術了。
醒悟之后,葉謹越發的沉靜起來,已經不再追求速成,而是專注打磨自己的拳術精神。
摒棄鄙陋的觀念和看法,革除自己的狹隘之心,虛榮之心,傲慢之心。
葉謹的氣質也開始逐漸變得樸實起來,鋒芒漸漸隱去。
滴滴滴!
練功房的報警聲傳來。
“轟隆隆!”
葉謹從練功房里走出,便聽到一陣劇烈的雷鳴炸響,往窗外看去,已然是茫茫一片。
葉謹眼神微微一凝,打開房門,便看到了渾身淋成了落湯雞的胡烈,身上成股的往下滴水。
“葉師傅,氣象臺已經發布了暴雨橙色預警,這地方地勢太低了,不能待了。”胡烈抹了一把臉上雨水道。
葉謹臉色瞬間變了,暗怪自己怎么把這種大事都忘了,也不知道自己讀書讀了多久,竟然已經到了7月份。
想起當年的特大暴雨,葉謹心里就是一寒,忙問道:“今天幾號了?”
“七月二十一號。”胡烈道。
霍心川,孫文釗等人此時正好從房間出來,都提著包裹,似乎已經收拾好了東西。
“小葉,還磨蹭什么呢,走啊。”程北海招呼了一聲。
葉謹對眾人點了點頭,然后拍拍胡烈的肩膀鄭重道:“我有感覺,這次暴雨會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大,如能上達天聽,務必奉勸放在心上,最好現在疏散山區,可以將損失降低到最輕……你不要覺得我夸大,拳術練到一定境界,有秋風未動蟬先覺的說法,就像是動物對天災尤為敏感,可以預知一樣。”
葉謹其實也想和盤托出,但重生一事,終究不能顯露,他也知道這種提醒很難讓人放在心上,只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胡烈還沒等說話,程北海卻是聞言一怔,驚疑不定的看向葉謹道:“你難道已經神形機圓,不聞不覺以避險的境地?”
孫文釗,霍心川,趙連城等幾個人也都驚詫的看著葉謹。
葉謹如實點點頭:“觸摸到了一點。”
他讀書練功,不知年月,雖然還未練通暗勁,卻漸漸已經有了明心見性的味道,精神日趨純凈,心意越發赤誠,從練功房里出來之后,他便隱約能感覺到這股天威的壓抑。
下雨的時候氣壓低,人會感覺沉悶,是身體上的反應,而對于精神敏感的拳術高手來說,這種壓抑會成倍的放大。
葉謹能夠看到,孫文釗,霍心川幾人明顯都比平時要沉默,程北海這個八十多歲的老人的精神頭也有點萎靡。
程北海眼神湛湛,打起了一些精神:“好小子,等會兒在車上好好聊聊。”
葉謹搖頭道:“我要去山區一趟,就不和大家同行了。”
此次大災勢大,他知道即便自己去了也是杯水車薪,但求略盡綿薄之力,無愧于心。
俠義任務發布: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救民于水火,方顯俠義本色。
任務獎勵:未知。
俠義光環,開放救人指路功能。
葉謹看著眼前憑空出現的紅色箭頭,心中驟然一喜。
有了指路功能,對他救人無疑提供了極大的便利,不用像個無頭蒼蠅一樣瞎撞了。
幾人見葉謹心意已決,便也沒有勸阻了,只是希望葉謹注意安全。
胡烈要送他,被他婉拒,這種天氣,他還要前往山區,開車未必就有他步行的速度快。
葉謹隨身只帶了一部衛星電話和一件雨衣,衛星電話是總經理臥房備用的,胡烈匯報之后拿給葉謹使用,以防不測的時候方便求救。
葉謹在給家里打了電話,告訴家人不要外出在家避災之后,就直接啟程動身前往山區了。
天地已經成了茫茫一片。
葉謹閉住毛孔,擰腰擺胯,甩開大步,雙腿如大犁翻地,在雨中沿著箭頭指引的方向奔襲。
通往山區的道路已經匯成了一條小河。
公路上來往的汽車速度也放緩了下來。
張建江正在驅車前往山區老家給母親國壽,今天是周六,他本來想早上出發的,只是因為孩子要補課,所以才耽擱了。
“我就說不差這一天課,要是早上走,哪兒能讓雨拍了!也不是我說,孩子才多大,就這么補,給孩子弄得一天蔫頭巴腦的,咱們小時候……”
張建江抱怨道。
“嘭!”
馮秀芝一巴掌拍在座椅上,暴躁道:“別他媽墨跡了,屁大點事兒逼逼叨一道兒了,好好開你的車得了!你懂個六!現在的孩子不補課行么!家家都補!咱家孩子不補就讓人落下了!少壯不努力,長大賣苦力!”
張建江識趣的閉嘴了,開車不吵架,吵架不開車。
九歲的張小明正在起了霧氣的車窗上無聊的涂鴉,對父母的吵架已經見怪不怪了,補課這種事兒,早就認命了,爭不得。
張小明涂滿了就伸手把霧氣抹去,等待再次結霧再畫,只是這次一抹,就突然嚇了一跳,驚叫道:“爸!媽!快看外面!有個和尚在外面跑呢!好家伙,跑的真快,哎呦喂……他還想超車!”
張建江瞟了媳婦一眼:“你看給孩子學的,都出幻覺了。”
“當當當!”
敲窗戶的聲音傳來。
“我草!什么玩意兒!”
張建江余光一看,窗外真竟然真的有個模糊的影子,頓時就毛了,不過好在是老司機,縱然慌,卻沒有亂。
馮秀芝也蒙了,驚恐的看著車外,顫聲道:“老張,不不不……是見鬼了吧。”
這車開的再慢,時速也有三四十啊,人還能追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