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路明掃了一輛共享助力車，發現已經被占用，看到座墊上有許許多多被針刺的小孔，想起那個助力車座墊上發現帶血針頭的傳聞，便仔細觀察了幾眼。

這個世界太危險了。

“這是我掃了的車。”一個女孩子試探著走了過來，對秦路明說道，這人氣質和顏瞅著都容易讓人心跳如小鹿亂撞，但是上次不是有新聞說有變態專門舔女孩子騎過的共享單車或者電動車坐墊嗎？這個世界上變態太多了。

“哦。”

秦路明一點也不尷尬地轉身離開了，盡管對方的語氣和眼神似乎在懷疑什么。

秦路明坐地鐵回到了學校，在料峭清寒的季節里，綠意已經逐漸繁茂，待到五六月更是綠意盎然，那時候正是畢業分手的高峰期，倒也應景，學校栽種許許多多的綠樹，大概也是有其良苦用心的暗示在里面。

秦路明沒有住在寢室里，他身上總是會發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他自己也在做一些普通人無法理解的事情，本就不適合把自己的私人生活暴露在公共空間之中。

上午上完課，秦路明和同班的郭高明，刁立剛一起在食堂吃飯。

“本來想去吃煮方便面的，加點菜，加根腸，加個蛋，美滋滋。”刁立剛看著自己那份完全沒有雞塊的土豆燒雞塊說道。

他說的是學校附近一個煮方便面的攤子，并不是那種隨便加點東西就二三十塊錢的什么網紅泡面食堂。

“我上次去，帶了一些八爪魚和鮑魚片讓老太太幫忙煮了個海鮮面，那個香啊。”郭高明十分回憶地砸吧砸吧嘴，吃了刁立剛的一塊土豆。

“聽你們說的，我晚上回去煮方便面吃算了。”秦路明也有些回味地說道，方便面這東西十分神奇，吃一包不夠，吃兩包會撐，連吃兩頓就膩，很久不吃又覺得美味，自己未必愿意泡，看見別人泡的就想嘗兩口。

秦路明和郭高明，刁立剛，還有另外一個同學朱白清原本應該是同寢室的室友，只是原本分配好了寢室，秦路明把住宿費交了，他的床位自然保留，但是他卻沒有在寢室住過。

大一如此，大二也是如此，誰也不知道秦路明浪費這錢干什么，學校里的四人寢室并不緊張，也不會收回秦路明的床位。

郭高明刁立剛和秦路明的關系還可以，因為秦路明對女同學不冷不熱，但在男同學面前沒有什么架子，很隨和也很大方。

另外一個同學朱白清，倒是經常和刁立剛，郭高明有些爭吵，因為朱白清也是一個網絡寫手。

朱白清高中的時候就斷斷續續寫了一些網絡小說，只是時間緊張也不自由，零零碎碎的沒有什么成績，高中畢業一個暑假加大一上學期憋了一部二百萬字的網絡小說出來，成績還是不好，但是成功簽約上架了，編輯看他有更新快的天賦，讓他完結了這本書，指導他開了一本新書。

那本新開的書，朱白清在完本時達到了均訂3000的好成績，成為網站精品堂的一員。

現在朱白清又開了一本新書，剛上架就有點起勢的樣子，成績肯定比上本要好。

當刁立剛，郭高明玩游戲時，一起開黑喜歡大呼小叫，朱白清就沒法清凈的碼字了，尤其是寫作那面有靈感堵塞或者需要思考一下劇情發展的時候，那就更加沒法集中注意力碼字了。

這就難免有些爭吵，只是一個寢室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爭爭吵吵關系不算和睦，卻也沒有撕破臉皮。

正說著吃方便面的事情，朱白清看到了秦路明三人，便端著盤子走了過來坐下。

“沒和女朋友一塊兒啊？”郭高明不咸不淡地問道，寢室里只有朱白清有女朋友。

“阿河她們班上聚餐。”朱白清說道，說起女朋友，他臉上便泛著一種驕傲而想要矜持的神采……說起來也是緣分，他叫朱白清，而朱自清的一篇散文就叫《阿河》，里邊也有一個叫阿河的女孩子。

“她們聚餐……你吃食堂，咋的，不讓帶家屬啊？出個份子錢唄。”刁立剛笑了笑，“不過也比我們好，我們仨想著吃方便面呢。”

“對了，我下個月發了稿費，請你們吃大餐。”朱白清有意無意地瞥了秦路明一眼。

“怎么，新書上架成績不錯？”秦路明很懂朱白清的意思，接了話茬。

“其實一般般吧……首訂2800。”朱白清長嘆了一口氣，目光從郭高明和刁立剛身上掠過，看著秦路明搖了搖頭，頗有些不如意的樣子。

“那很不錯了啊，我的新書還沒簽約呢。”秦路明露出慚愧的神色來。

首訂2800，確實是個很不錯的成績了，要知道朱白清的上一本書寫了一年，均訂才3000，而一本書最終的均訂往往是首訂的三倍甚至四倍以上，也就是說朱白清的小說后期劇情不崩的話，均訂達到一萬完全有可能。

均訂達到3000就是一個檻，絕大多數作者都邁不過。

以秦路明和朱白清發表小說的網站為例，數百萬本小說作品，各個小說分類的簽約率基本為個位數，簽約的作品不一定能夠上架，而上架之后達到均訂3000，也就是獲得一個精品徽章的小說，整個網站十來年積累下來，不過兩三千本。

相比較起來，朱白清比上不足，但是在普通作者眼里就算是大神了，朱白清的書，以他這樣每個月30萬字的更新，到了寫作進程中后期的一些月份，集中半年獎的加成，努力的更新和網站的推廣，某一個月的收入突破七八萬都有可能，平常更新努力的話，月入兩三萬很尋常。

很多作者有了這樣的成績，后期不崩壞，不至于訂閱狂掉的話，一本書寫下來電子訂閱稿費上百萬都有可能，甚至賣出各種版權，又是一大筆錢。

當然，這是最好的狀況，并不是每一個首訂2800的書都能夠賺到這么多。

這個行業就是如此，很多人十來本書了，也未必能賺幾個錢，但是有一本起來了，可能就賺了個盆滿缽滿。

從事網文寫作的作者有多少？有說幾十萬的，又說幾百萬的，難以統計，但是絕對人數不少，秦路明隨便猜猜估計有百分之九十的人沒有在他們發表的文字上獲得過任何直接經濟收益，包括他。

很多作者寫著寫著沒有收益，就放棄了，或者本來就只是兼職，或者是改行了。

很多作者堅持了下來，卻可能從來沒有領到過四位數以上的稿費，甚至三位數的稿費都拿不到。

這些絕大部分的作者，就是左左和右菜菜口中的撲街，秦路明也是其中一位。

秦路明并不在意能賺多少錢，他只想寫一本又一本廣受歡迎的書出來，然后太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