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李戰奔小康
縱觀三大軍種官兵立功的通常等級情況,會發現一個特征。陸軍部隊的官兵們立功大多是三等功二等功,一等功是相對少見的。而空軍部隊里,尤其是飛行員,只要立功,常常都是二等功一等功。
這些在模范典型官兵的履歷里體現得很明顯。
原因在于飛行員這個兵種要么不遇著事,遇著事基本上都是大事。
航空兵部隊里有句話,只要起飛,一只腳就踩進了閻王殿,究竟是踩著閻王的頭還是被閻王給拽下去,運氣占的比例還蠻大。
飛行員的崗位工作是駕駛戰機在天上執行任務,有太多的意外險情能夠影響到飛行安全,稍稍一個強一點的氣流就能讓戰機陷入險境。成功處置了,那就是挽救了部隊重大財產,你沒二等功以上根本打不住。
因此常常能夠看到一些功勛飛行員動不動就是四五個一等功甚至更多,反而是三等功這些拿個年度優秀干部就能“換來”的獎章是比較少的。
李戰狂攬五個一等功還真的不算什么,至少不算特別牛逼的那一類。可是如果加上一個前置條件——下部隊兩年之內,那是真的牛逼大發了的。
別人開二十年飛機拿五個一等功已經算是奪人眼球的了,他倒好,不到兩年就搞掂了。
上級領導機關為什么決定留點余量,歸根結底還不是因為李戰還年輕,他的軍齡還非常的年輕。這么年輕的干部,現在都給他把功勞整上了,以后可就沒辦法用合適的方式進行表彰鼓勵。
對李戰的表彰大會被73師以及101團視為今年上半年軍事訓練中取得的最大成績,上半年的高潮。經過這么一個小高峰,給接下來的訓練工作帶來了很大的壓力和動力。
李戰已經把極限標準釘死在了那里,你其他人就算達不到那個高度也要拼命地往那個高度努力奮斗。
狂魔大隊且不必說,有這么一位大隊長作為榜樣,全都咬著牙齒往前拱。其他大隊自然也不能落后,二大隊三大隊,不管你開的什么戰機,該怎么練你還得怎么練。
關于薛向東的任命下來了,73師黨委常委兼101團團長,大校副師職。他咋就到了晉升大校的年限了,就等著軍銜級別上一級轉業回地方,以大校副師職的身份回到地方,然后降一級使用。
說白了就是干部轉業之前部隊給你把部隊和地方之間的行政級別兌換差距給消除掉。
現在也是大校副師職,可是進師黨委班子了,而且是常委,意味著他不但能夠繼續服役,而且有了更寬廣的發展空間。
上級領導機關充分尊重了他的個人意見,你不想干政工是嗎,行,反正你還沒到停飛年齡,那就繼續飛,繼續當團長,給你個師黨委常委,把你的級別待遇什么的解決掉。
說到底,上級需要薛大炮這門敢對很多人開炮的人守著李戰,所以必須留在101團,不然直接提副師長什么的,多簡單的事情。
薛大炮團長跟煥發了第二春一樣,他老婆說要帶著孩子過來探望,給他直接一句“打飛機都沒空了別來”拒絕了,帶著開殲7乙型的二大隊和殲6普拉斯的三大隊猛搞訓練。
在迎來了春天的四月份,全團展開了熱火朝天的大練兵,帶動了氣象臺、場站、維修廠三個單位也跟著搞了起來。
每天消耗的航油上百噸,讓鄭凱韻看得那叫一個心驚膽戰。
李戰手里的一千多噸航油儲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下降著,讓鄭凱韻意外的是,李戰竟一點心疼都沒有,他甚至在二大隊和三大隊航油不夠的時候用手里的專用航油補了上去。
鄭凱韻后來才想明白,以李戰現在在軍區機關里的地位,他要航油也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情了,絕對管夠!更不會有誰會責怪他把“228”大課題的專用航油勻給二大隊和三大隊使用。
“三代機我沒辦法給你,不是部隊沒錢,是廠家的產量跟不上,航油我給你管夠,你燒多少我給你多少,發動機等備件也全給你放開,你只要不摔,你給我可勁造,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一定要把二二八課題給搞漂亮了!”
這是梁副部長的原話。
這才幾天,在鄭凱韻眼里,李戰剛剛脫貧解決溫飽,然后一下子就小康了,以前為吃飽飯都要下跪磕頭,后來能吃飽了跟守財奴一樣看著那三兩千存款,現在都他媽請客喝酒吃飯出去旅游了!
估計離大量使用奢侈品也為時不遠了。
以前鄭凱韻大手一揮,隨隨便便幾十上百噸航油出去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現在呢,李戰同志小字一簽,上千噸航油第二天就發車開往北庫場站。
他的心理變化李戰就不得而知了,耐操得不行的037號殲7E大難不死后又飛了十二個架次,愣是沒有出現任何問題。這讓苗雨機組成了明星機務組,一舉超越了叢大衛和曹興的兩個老牌機務組。
大家都看出來了,誰緊跟大隊長步伐就有豬肉吃。
不過李戰也沒有再怎么折騰了,他的主要任務是在空中進行訓練指揮。狂魔大隊的戰斗力不是以他為準的,而是以戰斗力最差的那個飛行員的水平來確定的,這是他定下的規矩,所謂的木桶理論。
作為基層飛行大隊的指揮員,自己能打是遠遠不夠的,要帶出能打仗的部隊,要讓手下的所有飛行員都能打,而且要非常能打。
每一個飛行日,狂魔大隊的十八架戰機輪番出動,從北庫山脈北側進入,沿著無名峽谷低空飛行,然后從北庫山脈的西南側山口出來,拉起攻擊后迅速貼著北庫山脈的東南一側中高空返航或者繼續低空返航。
一個科目,細分為四個科目,復雜氣象和正常氣象,中高空返航和低空返航,反反復復地練習。大半個四月份就都在緊張忙碌的訓練中過去了,李戰見好就收,在進入四月份最后一周后,宣布第一階段訓練結束,利用幾天的時間進行總結和休息。
到了四月份最后一個周六這一天一大早,李戰正在“228”辦公室里計算四月份的拉桿費,韓紅軍和李梓辛跑過來請假,說,“大隊長,我倆請兩天假,到北庫溜達溜達,購置點生活用品買點書什么的。”
“兩天?”李戰眉頭皺了皺。
韓紅軍用肩膀撞了撞李梓辛,李梓辛連忙說,“是,啊,嚴格地說是一天半,我們明天中午就坐場站的通勤車回來了。”
“那不就是兩天嗎?”李戰說,“路上的時間也要算上。”
干部要請假在外過夜,這個卻是要慎重一些的。之前狂魔大隊的官兵們,包括機務中隊的,外出北庫的話就一天假,早上去晚上回,場站有通勤車接送。要在外過夜這個倒是還沒有過。
“跟我老實說,為什么要在北庫過夜。”李戰的目光掃著二人。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尷尬到飛起,李梓辛肩頭撞了撞韓紅軍,低聲說,“你的事你快說。”
“我。”韓紅軍欲言又止,硬著頭皮道,“大隊長,我交了個朋友,就是普通朋友真的就是普通朋友,我們約好了今晚見個面吃個飯,時間比較尷尬,吃完飯估計比較晚了怕趕不回來,所以要在北庫過夜,按照規定在外過夜需要二人以上,我就找李梓辛商量,恰好他要買書,然后就……”
李戰問,“網友?”
“不,也不算網友的。”韓紅軍連忙說,“是老鄉,我們江蘇的,在北庫這邊支教,哦,她是老師。是朋友介紹的,但是沒見過面,就通過電話,然后即時通訊工具上聊過。”
“女教師?”李戰問。
韓紅軍臉紅紅地點頭,“是。”
李戰陷入了沉思。
他手下這幫飛行員平均年齡不大不小,不過在地方的話也都該考慮婚姻的事情了,最關鍵的是北庫場站這鳥都不愿意拉屎的地方生活實在是太枯燥了。都是精力旺盛的小伙子,怎么可能沒有搞對象的念頭。
都是軍官,是可以在駐地找對象的,況且韓紅軍那個還是江蘇老鄉。
李戰衡量著,手指輕輕敲著桌面,問,“那姑娘什么情況?姓名,工作單位,年齡,家庭住址,家庭情況,還有其他相關的信息,你寫出來。”
他說著干脆拿出一張白紙遞過去讓韓紅軍坐下來寫清楚。
李戰接受教訓了,以自己做過的蠢事為前車之鑒,所以很慎重。按照他之前的作風,絕對直接就批假了。搞對象天經地義,革命工作也是需要接班人的。
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昨天師里下發了一個文件,是關于加強官兵網絡安全意識思想教育的。互聯網的發展很快,發達的網絡即時通訊工具在拉近了人們心理距離的同時,也滋生了許多違法犯罪行為。
沿海發達地區已經出現過現役軍官遭遇網絡詐騙的案例。
另外,北庫場站是一線軍事基地,雖然裝備破破爛爛,但安全保衛工作也是絕對不能放松的。以李戰那繃得緊緊的戰場神經,他最擔心的是出現竊密泄密事件的發生。
韓紅軍沒有讓他失望,很快的把對象的信息寫全了,很齊全,顯然他是清楚規定的,因此都進行了了解,對李戰說,“大隊長,她跟我同歲,哦,和你也同歲,師范大學畢業的,在北庫支教了三年,然后選擇留了下來。”
“哦,二十六歲了。”李戰拿起寫滿了個人信息的白紙認真地看了起來,問,“是什么人給你牽線搭橋的?”
韓紅軍尷尬得很,“我鄰居大媽同事家表姐的鄰村一戶人家的長程夢曉。”
“鄰居大媽同事家表姐的鄰村一戶人家的大女兒?”李戰艱難地重復了一遍,好在他記憶力好。
韓紅軍琢磨了半天,點頭,“是的,大隊長。”
李戰無奈搖頭,繼續看程夢曉的個人信息,說,“哦,她是黨員。行,給你批準,不過有兩個要求。”
韓紅軍興奮地站起來,“大隊長請你指示!”
“第一,一定要按時歸隊。”李戰嚴肅地說。
韓紅軍和李梓辛齊聲回答:“是!”
“第二,讓你對象帶個女同事出來介紹給李梓辛。”李戰說。
“啥?”
“啊?”
韓紅軍和李梓辛都傻了。
李戰嚴肅地一拍桌子,“啊什么?沒聽明白嗎?我一個電話打到她們學校,要多少女教師沒有!我給你表現機會!給戰友也解決一下個人問題!”
“這……”
這也太扯了吧?
還有,這個彎轉得有點急啊,差點翻車了!
李戰刷刷的在請假條上簽了字,一遞,“趕緊的滾吧!”
“是,是!謝謝大隊長!”韓紅軍一接假條,拽著發呆的李梓辛往外跑。
然后,李梓辛的聲音從外面遠遠地傳過來:“謝謝啊大隊長!”
李戰露出老父親的笑容,繼續計算每個人的拉桿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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