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香丘這么一說柳空涯就明白過來了“真魔蝗巢!”
上官雪君也覺得沈師姐的方案可行“沒錯,就是真魔蝗巢,錦娘的天劫來得還真是時候!”
那邊沈師姐已經趕緊說道“這件事我能幫忙!”
錦娘卻是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主要還是要靠哥哥幫忙,沒有哥哥絕對不行!”
而白玉凰也說道“沒錯,這個方案是目前最合理的方案,但是眼下最大的問題是怎么把這座真魔蝗巢獻給天意,我也來幫忙!”
魏香丘倒是泄露了一點內情“用這座真魔蝗巢來祭天我覺得非常合適,魔蝗教非我族類,只要把真魔蝗巢獻上去,諸天仙神肯定是滿意至極。”
原來按照柳空涯的估計,這座真魔蝗巢頂多再飛行一兩個時辰就會連同搭載的海量寶物落入海中,但是現在卻是廢物利用成為錦娘成功渡劫的最大希望,一想到這一點他就著急起來“那就趕緊動手啊!不能再等了!”
祭天渡劫看起來是一個非常簡單的概念,但實際卻沒有這么簡單,無數的寶物被重新取出來以柳空涯完全看不懂的形式擺成了一個帶著既有幾分正氣又略顯詭秘的祭壇,雖然錦娘說這座祭壇只是整個祭天大典的引子而已,這座真魔蝗巢才是真正的祭品,但是柳空涯估計就這么一會消耗掉的寶物至少價值十六七萬靈石,而且還在不斷增加,到最后至少需要二十幾萬靈石甚至三十幾萬靈石,但是只要錦娘平平安安,花再多的靈石柳空涯都愿意。
柳空涯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奇怪的場面,他覺得這座由魏香丘與上官雪君親手布設的祭壇并不是什么死物,恰恰相反這座祭壇與這方天地有著密切無比的聯系,仿佛一舉一動都會影響這方天地的運作,甚至連遠方的黑云壓城都變得不那么可怕!
錦娘現在是使勁地往柳空涯懷里鉆,而上官雪君則在飛快用柳空涯完全看不懂的仙文寫著三篇青詞,那邊沈師姐再次提出建議“讓我來幫忙吧,我對于怎么運作這座真魔蝗巢已經很有心得了!”
但是水輕盈卻非常明確地告訴沈師姐與她身邊的莫桑“這件事只有小涯能幫上忙,其它人都不行,甚至包括我們與魏香丘!”
沈師姐與莫桑師姐都不明白水輕盈的這個答案,雖然她們也承認柳空涯不是普通的筑基初期,但是經歷了今天這一戰考驗的她們實力似乎也不算弱,為什么只有柳空涯能幫上錦娘的忙,甚至連魏香丘這位元嬰真君都不行。
但是連魏香丘都默認這一點,她指著這座布設在真魔蝗巢正中的祭壇說道“好好看一看,機會非常難得,你們千萬不要錯過了!”
而錦娘也是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柳空涯身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取出了一枚柳空涯雙手才能握住的碩大玉印塞給柳空涯說道“空涯哥哥,等會錦娘能不能安全渡劫,就看哥哥了!”
柳空涯一下子就感覺得到一種沉重無比的責任壓在自己肩頭,他現在是全神貫注地握住這枚瑩潤細膩的玉印,而那邊的上官雪君提示道“小涯,我把祭天的青詞已經寫好,等會你把印蓋上去,千萬別緊張,千萬別慌!我們時刻會保護你的!”
這有什么好慌的!
柳空涯看了一下布置得異常復雜的祭壇,心中莫名奇妙地緊張起來,明明自己只是需要三篇青詞上蓋上玉印而已,但是為什么自己會有一種毀天滅地的感覺,甚至有一種膽戰心驚天崩的念頭!
但是一想到自己懷里緊張到抱頭的錦娘,柳空涯就充滿了無限斗志,什么事情都不如錦娘的事情重要!
他毫不猶豫地走到祭壇之前,接著拿起玉印就準備蓋上去,而身后的御虛凌云艦已經連聲驚呼“小心!”
“千萬小心!”
“柳師弟,別緊張!”
柳空涯不知道御虛凌云艦的師姐們到底看到了什么可怕至極的場景,她只知道連上官雪君與水輕盈都加入了驚叫的隊伍之中,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任何選擇,為了錦娘他毫不猶豫地把玉印蓋了上去,接著他整個人只覺得雷電交鳴,天地變色,錦娘都已經躲到自己的背后去了。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是柳空涯卻發現自己只是在這篇青詞蓋個印而已居然也突破了筑基中期,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仔細一看,這座真魔蝗巢原本是緩緩下落,但是這一刻柳空涯卻發現這座真魔蝗巢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突然直上云霄,接著是他前所未見的景象,萬條麗無比的電蛇幾乎同時落下,每一道都似乎在落在柳空涯的身上,無數電光之間柳空涯發現已經什么都看不見了。
他不但什么都看不見,而且接著是驚天動地的無數雷聲不斷在耳中回響,柳空涯自許見過許多大世面,但是他只覺得已經是什么看不到什么都聽不到,整個人暈暈沉沉,除了背后還在發抖的錦娘與手里緊握的玉印,他什么都感覺不到!
錦娘!
柳空涯一想到錦娘就覺得不能再這么猶豫下去,雖然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聽不到,甚至連自己的行動都變得遲緩起來,但是柳空涯還是根據自己之前的記憶與感覺在無限黑暗之中向前摸索著,當他摸到上官雪君寫好的那篇青詞時,被無數電光照得失明的眼神終于能看到一些隱隱約約的場景。
現在他與錦娘還有這艘真魔蝗巢并不在之前的星穹海,也不在柳空涯熟悉的任何一個地方,現在就是無限黑暗之中墜落,隨時可能解體,他已經找不到了御虛凌云艦與上面的姑姑姐姐們,整個世界除了這方祭壇之外就只有被轟碎了大半的真魔蝗巢!
這座造價數百萬靈石的真魔蝗巢連同上面搭載的海量物資現在都成了天地之意收取的祭品,但是柳空涯與這方祭壇雖然還保持完整,卻是在無限黑暗中不斷墜斷,但是這個時候柳空涯心底只有那個偷偷躲在自己背后小聲哭泣的錦娘!
雖然他現在什么都聽不到,但是她就是能感覺得到錦娘的哭聲,因此柳空涯毫不猶豫地用盡全身的力氣在這篇上官雪君寫好的青詞蓋上了玉印!
當柳空涯蓋上玉印的時候,天地又是一變!
柳空涯從來沒想到過這么可怕的場景!
如果說之前的電閃雷鳴已經超越了柳空涯的想象,而現在柳空涯發現自己不但看不見聽不見,以至連味覺甚至連觸覺都沒有了,甚至連時光觀念都失去了,現在已經過去了多久了?仿佛是一個彈指,仿佛又是千年!如果說之前他已經突然突破了筑基中期,而現在他就是連引氣入體都沒完成的凡人而已!
現在是什么時候,自己又在哪里?
明明只是一眨眼而已,柳空涯卻覺得仿佛已經過去了千年,柳空涯覺得自己是真正感覺得到天道的無情與滄桑,現在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現在又是何時,他只知道祭壇都快毀了!
沒錯,剛才他把玉印蓋上去的那一瞬間,驚天動地的天劫居然把腳下這座價值數百萬靈石的真魔蝗巢連同上面價值上百萬靈石的貨物都毀得干干凈凈,現在柳空涯腳下只有一處殘破不堪的祭壇。
之前的天劫根本沒影響到這座祭壇,但是這一次整座祭壇連同禁制卻在天劫毀掉了大半,甚至連上官雪君寫的最后一篇青詞都毀掉了一大半,還好錦娘托付的這枚玉印還在柳空涯手中。
柳空涯剛想行動卻發現錦娘不見了!
沒錯,他明明覺得錦娘是害怕天劫之威躲在自己的背后,但是這一刻錦娘卻找不到了,他根本感覺不到錦娘的任何氣息!
這怎么可能,錦娘去哪里了!
過去錦娘也曾經跟柳空涯捉迷藏,但是不管她躲到哪里去,柳空涯都能第一時間感覺得到錦娘那熟悉無比的氣息,而且錦娘這小妮子從來不會亂跑只會在柳空涯的身上亂竄,但是柳空涯卻發現錦娘真不知道哪里去了!
只不過是一個眨眼,真魔蝗巢沒了,祭壇毀了,錦娘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而他又重新成為一個凡人,柳空涯從來沒這么絕望過了,也沒有這么慌張過!
“錦娘!錦娘!你在哪里!”
只是柳空涯發現自己甚至不會說話,在這近于絕對黑暗的世界自己似乎是唯一的生靈,甚至連錦娘都不見了!這該怎么辦!
整個世界整個祭壇是如此滄桑,柳空涯的眼里已經濕潤了,但是他甚至發現自己哭不聲來,這是柳空涯從來遇到過的絕望場景!
這方天地與整個世界似乎都在告訴柳空涯應當坐下來好好考慮一下問題,而柳空涯就不由嘆了一口氣,在心里默念了一篇錦娘的名字,然后他毅然握住錦娘托付給自己的那枚玉印,在上官雪君那篇已經毀了大半的青詞蓋了上去!
這方天地又變得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