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春麗發泄一通,感覺胸中怒火稍減,咬牙切齒道:“你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她這才放開了張弛的耳朵。
張弛揉著發紅的耳朵,哭喪著臉道:“我是小人,我是小人。”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黃春麗斜眼望著他,伸出手去:“拿來!”
張弛也不是傻子,從兜里掏出一百五遞了過去,答應給她看店三天結果只去了兩天,沒干活怎么好意思拿人錢,無功不受祿。
黃春麗鳳目圓睜道:“不對吧。”
張弛想了想又掏出了十塊午飯錢。
黃春麗揮拳作勢欲打,張弛趕緊又掏出三百二:“得嘞,我不要了,工錢我不要了,全都退給你,那兩天就當我白白奉獻。”
已經裝到自己兜里的錢再拿出來的確有點舍不得。
黃春麗點了點數目,放回自己的手袋里,然后又伸出手去。
張弛苦笑道:“師父,錢我可都還給您了,一分都沒少給。”
“門壞了不用錢?”
張弛道:“這門是您踹開的。”
黃春麗冷笑道:“如果不是你惹我生氣,我為什么要踹門?”她說得振振有辭。
張弛道:“要不這么著,門我來修,您看這樣滿意了吧?”
黃春麗總算把手縮了回去,忽然咯咯笑了起來,她的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張弛心里有些郁悶了,敢情都是裝的,剛才那一出是為了陰我?好把錢給哄回去?不厚道啊,不厚道!
黃春麗沒有要鳴金收兵的意思,笑瞇瞇望著張弛道:“我聽說你七萬塊買了個寶貝?”
張弛…(⊙_⊙;)…這就尷尬了。
黃春麗道:“我找你要一千塊租金,你跟我討價還價,逼逼叨叨,人家賣給你一個假古董瓶子,你居然一下就拿出了七萬,有錢啊!大方啊!”
張弛無語。
黃春麗道:“你平時不是挺機靈的嗎?嘴巴不是挺能說的嗎?怎么?這會兒啞巴了?”
張弛嘆了口氣道:“那老騙子打著您的旗號過來,說這瓶子是您父親我師公黃老先生的遺物,我當時就想聯系您,可惜您手機關機,我就想啊,這瓶子對您來說一定很有紀念意義,您平時對我這么好,我就算花再大代價也要把它買下來。”
“編,接著編,小子,你那點機靈勁兒全都用來對付我了吧?”
張弛心說,我聰明著呢,都覺得我吃了大虧,誰知道我占了天大的便宜,可占便宜的事情不能說,只能把腦袋埋起來當鴕鳥,讓所有人把自己當成一個大沙雕了。
黃春麗越說越氣:“現在整個市場都知道這件事,搞得我都成笑話了。”
張弛道:“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黃春麗指著他的鼻子道:“這會兒有擔當了,你打著我徒弟的旗號到處招搖,別人可不知道你是個冒牌貨,現在好了,人家都覺得我徒弟被騙,都認為我教導無方,老娘現在成了市場的大笑話,脊梁骨都被戳成馬蜂窩了。”
張弛道:“那我明天去市場上貼一告示,聲明跟您并無師徒關系。”
黃春麗沒好氣道:“你少去再給我添堵。”她從手袋中掏出一個瓶子。
張弛眼睛一亮,應該是自己花七萬買來的瓶子。
黃春麗道:“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這樣的瓶子,我們家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我爸在世行醫的時候,專門定制了一大批,用來盛藥,你想買的話,來找我,我七十塊就賣給你。”
張弛當真拿過來看了看,黃春麗手中的這個只是個瓶子,擰開瓶塞里面空空如也,看過之后就還給了黃春麗:“這成色,七塊錢我都不要。”
黃春麗火冒三丈,這小子是專門為了氣自己而生?突然有種拿起瓶子狠狠砸在他腦袋上的沖動,不過最后還是控制住了,點了點頭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記住這個教訓。”
她認為張弛會牢牢記住這次的慘痛教訓,七萬塊,錢可不是大風刮來的,對這小子來說,已經是他的大部分家當了。
張弛沒覺得慘痛,甚至連一丁點的沮喪都沒有,心中充滿著對通竅丹的向往和期待,黃春麗剛走,他就趕緊回到了房間里。
丹爐已經冷卻,張弛小心翼翼地打開丹室,冷卻的丹室內已經聚氣結露,凝露為丹。
這顆丹藥經過二十四節的循環煉制,如今已經變成了一顆雞蛋黃大小的紫紅色圓球,比起上次培元丹的形狀稍稍有了進步,至少不再是黑不溜秋,正常的通竅丹應該是朱紅色,眼前的成品是紫紅色,主要是因為精金不純,表面還是有些粗糙,與其說是葡萄,更像是一顆楊梅。
張弛已經習慣了丹藥的這種外表,先湊近鼻尖聞了聞,有香氣,通竅果的香氣,又伸出舌尖舔了一舔,能夠感覺到一絲甜甜澀澀的味道,跟文字中描述的初戀大概是一種類型。
張弛將這顆丹藥塞到嘴里,正準備細細品味的時候,可突然黃春麗尖利的聲音又在院子里響起:“張弛!”
張大仙人嚇了一跳,這顆丹藥囫圇就咽到了喉部,卻沒有繼續下行,在咽喉處卡住了,張弛慌忙去找水,可水瓶里面連一滴水都沒有。
張弛已經感到了窒息,他嚇得魂飛魄散,拉開房門就沖了出去。
黃春麗剛從損毀的院門來到院子里,就看到這廝風一樣沖了出來,直奔院子里面的水管而去。
黃春麗莫名其妙地望著他,這貨莫不是背著自己偷吃了個大雞腿?
張弛臉都憋紅了,他迅速擰開水龍頭,可將水閥擰到最大仍然沒有一滴水流出來,有沒有搞錯,今天居然停水,張弛兩眼發黑,意識到自己遇到大麻煩了,他顧不上搭理黃春麗,拔腿向隔壁黃春麗家里跑去。
黃春麗的家門沒關,看到這小子如同發瘋一般沖向自己家里,趕緊追了上去,呵斥道:“臭小子,你給我站住,你給我站住!”
張弛已經沖到了隔壁的院子里,看到黃春麗家里的房門敞開著,他隨時都可能窒息昏迷,哪還顧得上想其他的事情,撒開雙腿沖入房門,心中只想著能夠趕緊找到水,將這顆卡在喉嚨里的金丹往下送一送。
這廝還沒有來得及跨過門檻,黃春麗已經追到了身后,這貨慌不擇路,直接絆在了門檻上,被絆得騰空飛了出去,空中的姿態還算優美,落地也是平沙落雁,可最先落地的還是臉,張弛的臉磕在硬邦邦的瓷磚地面上,經過這次撞擊,金丹卡得更加密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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