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弛晃了晃藥瓶,老頭兒慌忙提醒道:“小心,千萬別摔嘍,你可賠不起啊。”
張弛道:“大爺,您想賣多少錢呢?”順便瞄了一眼這老頭的雙商,都在120左右,不高不低,比起自己差遠了。
老頭兒道:“都是老熟人了,三萬!過去她就答應給我這個價,我一直沒舍得賣。”
張弛道:“三萬?這價也太高了。”
老頭兒道:“我也沒求你買,三萬塊,一分錢都不能少。”
張弛道:“大爺,我先不跟你還價,您能不能讓我打開這瓶子看看?”
老頭兒點了點頭道:“只管看,只要你別弄壞了瓶子就行,反正里面的藥也不值錢。”如果他說得都是真的,快三百年的藥跟土沒有分別。
張弛打開瓶子其實另有目的,他對瓷器不懂,可他懂藥,只要聞聞里面藥丸的味道,就能夠基本判斷出這些藥丸的年份,從藥丸的年份自然就能推斷出瓷瓶的年代,想蒙我可沒那么容易。
張弛也是閑著無聊,如果不是沒事干,他早就將這老頭打發走了。
小心打開了瓶塞,一股陳腐辛辣的味道從里面傳來,張弛皺了皺眉頭,一臉痛苦的樣子,可一顆心卻怦怦直跳,我的天吶,這瓶子里面的藥丸應該有十多年了。
讓張弛驚喜得絕不是瓷瓶的年代,而是因為他從藥丸里面嗅到了通竅果的味道,他在天庭之時,曾經見過通竅果,這種果實一百年一開花,三百年一結果,就算在天庭也是比蟠桃還要珍貴的稀罕物。
想不到這小瓶子里面裝著的藥丸竟然飽含通竅果的成份,通竅果的主要功能就是醍醐灌頂,啟蒙開慧,如果服下一顆利用通竅果煉制的通竅丹,記憶力就會在原有的基礎上增長十倍,一目十行絕不在話下。
老頭兒老謀深算,一直悄悄觀察張弛的表情變化,張弛目光中的狂喜稍縱即逝,可就是那么瞬間的狂喜還是被老頭兒把握住了。
張弛不露聲色地將瓶塞蓋上,向老頭兒道:“大爺,三萬塊有點高了,您要是真想賣,我出五千!”這瓶子絕不是康熙年間的,最多不超過二十年,張弛準備很砍一刀。
老頭兒道:“五萬!”
張弛以為自己聽錯了,對方是老糊涂了還是沒聽清?張弛道:“五千!”
老頭兒道:“六萬!”
張弛愣了,怎么個情況,這位老先生根本不按常理出牌,難道他早就知道這這瓶藥的價值?
老頭兒拿起藥瓶,又拿起靠在一旁的拐杖,作勢要走。
張弛真是有些慌了,今天這種機緣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錯過,他必然會懊悔一生,當下也顧不上多想,陪著笑道:“大爺,您贏了,三萬,我買了!”
老頭兒一臉狡黠的笑容,帶著一張老奸巨猾的臉譜:“七萬!”
張大仙人腦袋都要炸了,自己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高人,壞了,一定是自己剛才不經意流露出的狂喜被老頭兒發現了,所以他才吃定了自己,如果對方看出自己一定要買,那么這價肯定是講不下來了。
張弛當機立斷:“七萬就七萬!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老頭兒向他伸出手去,瘦骨嶙峋的手指被煙熏得焦黃,咧開同樣被煙熏得焦黃的牙齒道:“我要現金!”
張弛沒有絲毫的猶豫,現金就現金,銀行卡上有周家給的十萬,一直零存著沒動,他擔心夜長夢多,趕緊去銀行取錢。
老頭兒將七萬塊的現金全都裝到了藍布袋里面,然后將那藥瓶塞到了張弛的手中,輕聲贊道:“年輕人真是痛快!”
張弛一次花了七萬,的確有點心痛,可想起通竅果,內心頓時快樂起來,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也?我的快樂沒有人能懂。
那老頭兒拎著裝滿七萬塊的藍布包出了天珠店,很快就消失在擁擠的人群中,來到市場的出口處,他回頭看了看,確信張弛沒有跟上來,這才將手中的拐杖隨手丟到了垃圾桶里,直起了腰桿,然后健步如飛的向路邊走去。
馬路對面有一個人笑瞇瞇向他揮了揮手,正是當初在花鳥市碰瓷林黛雨的馮老三,這老頭兒乃是馮老三的同伙,馮老三自從上次在張弛手下吃了癟,就一直引以為恨,昨天在市場逛蕩的時候,無意中發現張弛正在為黃春麗看店,于是興起了趁著黃春麗不在趁機報復的念頭,此前他特地給黃春麗打了個電話,確信黃春麗手機關機,所以才大膽計劃行騙。
老頭兒心中得意洋洋,揚了揚手中的藍布包,快步橫穿馬路,準備將這個好消息告訴馮老三。還以為張弛有多厲害,終究只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本想騙他個萬把塊給他點教訓,想不到居然遇到了一個冤大頭,今天收獲頗豐。
人逢喜事精神爽,可爽過頭就容易忽略一些事,老頭兒走到中途綠燈就變成了紅燈,一輛紅色的BYD轎車風馳電掣地沖了過來,伴隨著一陣急剎和女人驚慌失措的尖叫,老頭兒在車頭的劇烈撞擊下宛如羽化登仙般飛到了半空,手中的藍布袋高高飛起,,在空中旋轉了幾周之后,里面的鈔票散落出來,宛如一只只粉紅色的蝴蝶翱翔在空中……
馮老三看到了錢,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同伴已經倒在了血泊中,滿地散落得都是錢,馮老三準備走過去,卻看到幾名警察趕了過來,其中一人就是鄭秋山,馮老三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敢上前。
張弛兩個小時后才聽說老頭兒出車禍死在市場附近馬路的事情,鄭秋山經過天珠店門口的時候,專門進來跟他說了一聲。
張弛聽到這個消息也愣了:“死了?”
鄭秋山點了點頭,鄭重確認道:“死了,他闖紅燈被一個開BYD的新手女司機給撞飛了,我們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斷氣了,現場一共找到了三萬七千六百塊,還有不少錢被圍觀的群眾撿走了。”
張弛聽到這個消息還是有些失落的,畢竟是自己的血汗錢:“那么多……”
鄭秋山職業的本能讓他有所發現:“你該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吧?”
張弛笑道:“我有什么可瞞的?那位老先生就來我店里坐了一會兒,看了看天珠,什么都沒買就走了。”
鄭秋山道:“我剛才查了一下,他叫梁慶,是個經驗豐富的騙子,過去因為詐騙多次入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