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彎下腰,在地上畫著一個繁復的儀式陣。
整個儀式陣是一個不規則的形狀,無法分為上下,也無法分為左右,只能夠通過四個圓、一個三角型所占據的位置,而籠統的去看,其中關聯的線條更是有上千條。
以至于畫完這些后,‘杰森’額頭都出現了汗液。
不過,‘杰森’并沒有停下,他抬手就向著虛空抓去。
一個個瓶瓶罐罐出現了。
最先出現的是一個拳頭大小的玻璃瓶,里面裝著的是一顆眼珠。
不是人類的。
而是通體全黑,瞳孔猩紅。
接著是一顆心臟。
然后是肝脾胃腎臟等等。
每一個都小心翼翼的保存著。
每一個都小心翼翼的被放在了其中的一個圓中。
以眼球和心臟為圓點,肝脾胃腎臟圍繞著。
左邊的圓中,則是肉。
紅色的肌肉與白色的脂肪。
右邊的圓中,則是骨骼。
一根根散落的骨骼整齊碼放,最上邊是顱骨。
后面的圓中,放著皮。
一張完整的人皮。
做完這一切后,‘杰森’深深的吸了口氣。
他又一次的向著虛空抓去。
這一次,他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小心謹慎。
雙手輕捧。
一個漆黑的,看不到內里的罐子出現了。
罐子內有著細微的響動。
就好似是里面裝著活物一樣。
將這個黑色罐子放在三角形中,‘杰森’轉身向著角落中的塔尼爾走去。
貌似昏迷的塔尼爾呼吸一滯。
即使塔尼爾已經是小心謹慎了,但還是露出了破綻。
‘杰森’一愣。
隨后就笑了。
“你竟然醒了?”
“原本我還打算讓你稍微不那么痛苦的死去。”
“現在既然醒了,那你就準備痛苦的死去吧。”
‘杰森’獰笑著。
塔尼爾苦笑著睜開雙眼。
“你能不能再把我打暈?”
塔尼爾問道。
在第一次被打暈的時候,他就知道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好友杰森。
只是塔尼爾想不明白,怎么可能有人這么像。
而等到他蘇醒時,看著地上的儀式,塔尼爾心中有了猜測。
哪怕眼前的儀式,他無法辨認完全,但是一些詞匯,他還是能夠辨認的。
改變!
其中這個詞匯尤為明顯!
對方一定是通過類似的儀式,變成了好友的模樣!
對方為什么這么做,塔尼爾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對方是不懷好意的。
因此,他必須要想辦法將這一切告知其他人。
因此,他要拖延時間。
當然了,也是為了活命。
“你說呢?”
面對著塔尼爾的話語,‘杰森’冷笑了一聲。
“我覺得不行。”
塔尼爾苦笑連連,然后,這位鹿學院的老師,洛德警局的第二顧問,馬上就正色地說道:“一個人偽裝的再像,也是假的,終究會露出破綻。”
“比如你偽裝成我的好友杰森,你們看起來一模一樣。”
“但不論是氣質,還是行為模式卻相差太遠。”
“別人會一眼看出來。”
塔尼爾開始想辦法拖延時間了。
可惜的是,眼前的‘杰森’有點不吃這一套。
對方冷哼了一聲。
“氣質?行為?”
“一個飯桶需要什么氣質?”
“飯桶的行為?”
“以吃為目的就好。”
眼前的‘杰森’這樣說道。
塔尼爾覺得對方說的有點道理。
好友對吃的執著,他是了解的。
那種狂熱感,是藏在骨子里的。
但是,卻根本不會承認。
“呵,如果你只是這樣的話,那我就不用擔心了。”
“你根本無法冒充我的好友。”
“你只看到了表象。”
塔尼爾抬起頭直視對方,讓自己顯得更加有說服力。
但是,眼前的‘杰森’卻是譏諷的一笑。
“我比你想象中的還要了解他。”
“他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在眼中。”
“而且……”
說到這,眼前的‘杰森’突然一頓。
低下頭,看著一臉探究模樣的塔尼爾,對方臉上的譏諷越發濃郁了。
“你以為我會把這些告訴你嗎?”
“我就是希望看到你明明想知道,但是求而不得的模樣!”
“我希望你一會兒能夠越發的痛苦!”
“只有這樣……”
“我才覺得更加舒服!”
眼前的‘杰森’一臉惡意。
塔尼爾心底發虛,但是嘴上卻是喋喋不休。
“你說你了解杰森,但是你知道杰森最想要的是什么嗎?”
“比如說在夏天的時候,杰森會干什么?”
眼前的‘杰森’一愣。
“最想要的肯定是吃。”
“至于夏天?”
眼前的‘杰森’猶豫了。
因為,他真的不知道。
“會干什么?”
眼前的‘杰森’問道。
“會、會……”
塔尼爾有點結巴了。
他剛剛就是為了拖延時間。
杰森會干什么,他也不知道。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塔尼爾也是硬著頭皮上了。
“會吃。”
“杰森說過,夏天和烤肉更配。”
“一定是這樣的。”
塔尼爾自言自語著,不自覺的就圓上了。
不過,眼前的‘杰森’卻是陰沉著臉。
“你唬我?!”
眼前的‘杰森’有一句話沒有欺騙塔尼爾。
他真的是比塔尼爾想象中的還要了解杰森。
雖然使用的方法不同。
但那是真的了解。
所以,他知道,杰森不會說‘夏天和烤肉更配’。
如果硬要說的話,也一定會說——
‘夏天和擼串更配’!
所以,眼前的塔尼爾是唬他的!
想到這,眼前的‘杰森’不再猶豫了。
他抬起手,一把抓起塔尼爾就要扔進儀式之中。
“等等,我們再聊聊啊!”
“我這有萬靈藥的配方,你要不要?”
“還有加強版的!”
“無副作用啊,一份更比三份強!”
塔尼爾連連呼喊著。
但是,‘杰森’充耳不聞。
被舉過頭頂的塔尼爾雙腳揮舞,聲音也越來越高亢。
可是一點兒用也沒有。
哪怕塔尼爾叫喊的聲音越來越大。
但那些牢房看守,就好似聾了一般,充耳不聞。
就如同之前那位盯梢者面對杰森時一般。
塔尼爾絕望了。
就在他閉上雙眼等死的時候,一抹淡然的聲音傳入了耳中——
“夏天?那一定要輕松一點,要有風,要有夜空,要有煙火味,可以穿著拖鞋、大褲衩晃蕩,可以去買冰鎮西瓜,然后,一勺子挖掉中間那塊,放進嘴里,不去咬,而是用‘天花板’壓著吃,西瓜的汁水流出來的時候,猛地一吸,連汁帶肉,都送入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