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諜影

第六十七章 突厥的噩夢再臨,好在這一戰后,再也不會做夢了

塞外。

嗚嗚!嗚嗚!

蒼茫的號角聲響起,在頡利可汗信心十足的注視下,三萬突厥騎兵沖鋒,聲勢驚天動地,仿佛烏云直壓過去。

在中原,三萬騎兵確實已是一股可觀的力量,如果是精銳之士,足以轉戰天下。

可在突厥,不過是尋常。

因為突厥號稱有百萬控弦之士。

顧名思義,拿起武器能射箭的,都算控弦之士。

擰去水分,大致有五十萬可用戰士。

再擰一擰,大概有二十多萬精銳。

這個可怕的陣容,就是頡利可汗此次率軍南下的資本。

全員精銳士兵,那股席卷天地的威勢,起初中原士兵見了,都有兩股戰戰之勢。

但竇建德和李靖愣是守住了。

所用的,還是昔日北齊留下的防線,專門針對突厥的騎兵,令其一次又一次的無功而返。

可這也付出了代價。

一條又一條鮮活的生命,倒在弓弦震動的箭雨之下,每次大戰收尸時,所有人的拳頭都是握緊的。

但他們必須忍耐,必須防守。

等到中原一統。

等到一個全新又強大的皇朝崛起。

到那時,就是復仇之際。

將從南北朝,到隋朝,再到現在……

這數百年來,突厥對中原邊境的燒殺搶掠!

甚至連昔日五胡亂華的仇恨都算上!

一并了結!

而現在,終于等到這一日了。

再也不是龜縮。

李靖率兩萬騎兵迎戰。

這一刻,面對那鋪天蓋地的洪流,李靖的目光卻是落在地面上。

并非畏懼,恰恰相反,他看著地上那有規律彈跳的石子,輕撫長須。

那股鎮定自若的模樣,感染著所有人。

連宋缺看著這位“智劍”,眼神中都不禁露出欽佩。

若論個人武力,李靖雖然也是宗師,但在七劍里算是偏弱,拍馬也不及宋缺。

但對方練兵之法,連宋缺也不得不甘拜下風。

見利即前,知難便走,風馳電卷,不恒其陣。

這十六個字方針,是李靖訓練騎兵的基本之法。

即便是宋缺,在戰略上更加天馬行空,但訓練騎兵上,能夠做到的極限,也就是如此了。

但李靖在此基礎之上,訓練輕騎,居然能飲食居止,一應相同,早在兩方決戰之前,就派出數股騎兵入草原,結果突厥見到那些中原騎兵,居然懷疑他們是草原上的部落所出。

此宋缺所不能及。

歷史上也是憑此之法,率三千輕騎深入草原,在突厥王帳內俘虜頡利可汗,覆滅了東突厥。

而這一戰,宋缺也想參戰,還被李靖以南方騎兵水土不服,給婉拒了。

實際上水土不服是一個問題,但也并不嚴重。

這是中武世界,個體的身體素質遠比真正歷史要強大,現在又是夏季,否則南方人來到冰天雪地的北方,自己就先倒下了。

所以真正的原因,還是看不上。

“殺!”

此時正是如此,待得突厥騎兵距離此處正好千步,李靖揮手,一騎當先,充盈著自信的高亢聲音,傳遍每一位中原將士的耳朵。

“殺!”

頓時間,兩萬大軍追隨著李靖殺出,那種悍勇彪悍之勢,與突厥精騎簡直一模一樣。

裝備精良則要遠遠超過。

因為他們除了身背的弓弩外,手中的兵器是一柄長刀。

陌刀!

歷史上的陌刀,最初為漢代所鑄,由尚方令所鑄,供皇室使用,即俗稱的尚方寶劍,到了唐朝時,稱陌刀為斬馬劍,在宋朝時又改為斬馬刀。

而經過魯妙子改良后的陌刀,除了在斬馬之用上保持一致,其他都變了,由步兵專用,變成了步兵騎兵兩用,各有長短規格,最重要的則是真氣的傳導性。

這個世界的將士,本來就不是天龍世界那般,僅僅是身體略微強健些的普通人,在天地元氣的濃郁環境中,他們就算修煉不成上層的武功,也練出了真氣。

如此一來,魯妙子在制作陌刀時,也注重了真氣的傳導性,哪怕受限于材料和成本,傳導的真氣遠遠比不上真正的上層兵器,可將它灌注于刀身時,也唯有四個字能夠形容——

所向披靡。

此刻便是如此,李靖訓練的輕騎,在箭術上與自小弓馬嫻熟的突厥人,完全沒有區別,紀律性卻已是強得太多,更可怕的是短兵相接的那一霎那。

突厥人面露猙獰,馬蹄狂踏,轟鳴出一片天搖地動,猛沖過來。

迎接他們的,一柄細長的長刀。

中原大軍抬手,整齊劃一地朝前一揮。

浪潮出現!

血色浪潮!

刀為斬馬,但真正揮出去時,連馬帶人,一并斬殺。

而第一排的騎兵接連揮出三刀,立刻減緩馬速,在馬匹之間的交錯中,第二排的騎兵接上。

然后依次往復。

從高空上俯瞰,整支軍隊猶同一條勢不可擋的長河,往前推動。

而那些人馬碎落的殘肢斷臂,就仿佛是騰卷而起的赤炎浪花……

慘叫聲先是此起彼伏,然后消失了。

天地間仿佛一片安靜,卻只是在極度震驚下頡利可汗的感受。

只因在他的眼前,積尸如山,血流成河,將草原染成赤紅的戰場。

那天空中的禿鷲甚至迫不及待地飛下來,生怕那些牽著肉皮血絲的頭顱,被馬蹄踏碎。

實際上根本不缺禿鷲的食物。

一段一段殘肢,層層散落堆疊。

全是突厥人。

明明之前的戰斗,他們還壓著中原人打,對方完全是依城墻而守,已是岌岌可危。

為什么急轉直下,局勢會變成這樣!

無比血腥的一幕,別說突厥可汗和各部首領,就連中原眾將都看得發抖。

前者是恐懼。

后者是興奮。

“萬勝!”

“萬勝!”

當聽著下方的聲音,劉無名等人感受著天地的變化,嘆息道:“果然,突厥滅亡一戰,就是開始縮圈之時。”

對于這個世界縮圈,恐怕所有輪回者都有心理準備,畢竟相比起邪王的代天行罰,世界意識縮圈所需要的耗損,反倒更加小一些。

沒道理不用。

但這對于契約商會陣營的眾人,就是最艱巨的考驗了。

劉無名、無敵、四名精英團隊隊員,再加上“一位”姑血射,區區七人,要對上聚攏在賞金公會麾下的四十多位輪回者。

正常情況下,縮圈縮到雙方正面交鋒時,就是身死之際。

所幸契約商會有“青帝”,是一招正面無敵的殺手锏。

哪怕只能維持七分鐘。

而姑血射則在失去了“毒液”和“G病毒”后,還剩下最后擴散性最強的“T病毒”。

作為同歸于盡的底牌。

這才是最有保命意義的。

只是她依舊覺得不保險。

因為有一位邪王。

一位喜怒無常,善良時指點輪回者,黑暗時對輪回者趕盡殺絕,完全不能用邏輯來推測的邪王。

所以此時來到了突厥大營,就是要進行最后的布局。

“一定要找到破解陌刀的辦法!”

“如果不行,就殺死裴矩,只要他一死,中原必然再度四分五裂!”

金帳之內,頡利可汗雙目布滿血絲,但當一位白衣仙子飄然而入時,目光先是一愣,然后滿是欲望。

他太緊張了,他要發泄。

何況就算沒有中原帶來的無匹壓力,看著這位白衣飄飄,如若仙子的絕代佳人,誰也頂不住啊!

看著一眾蠻夷毫不掩飾饞身子的目光,劉無名扶了扶眼鏡,想到了昔日的自己。

那是一個春暖花開的季節,他把頭發梳成大人模樣,穿上一身帥氣西裝,和姑射約會。

在經過互相的了解后,主要是把從一歲到十八歲的情人節禮物,統統給姑射補齊后,兩人開始了正式的交往。

半個小時后,他在云端行走。

走了三分鐘后,降下去了。

雖然時間不長,但依舊是值得懷念的。

可越是懷念,劉無名就越是為此時的姑射感到不值。

本來是一位絕代風華的女神,結果為了求生,被逼到了這個地步,偏偏再想回頭,已是不可能了。

可惜,太可惜了。

言歸正傳,頡利可汗是沒有機會在云端行走了。

因為這是一個必死之人。

對于必死之人,即便是現在的姑血射,也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

她此來的目標,是畢玄和傅采林。

當一股浩浩蕩蕩,等同于破碎虛空的威壓,將頡利可汗直接壓得低下了高貴的雙頭后,仙子一句冷清的話,就讓兩位大宗師為之動容:

“沙漠神殿出現,里面有打破生命極限,破碎虛空的秘密,更有草原各族最后的守護神力!”

仙子來。

仙子走。

帶走了兩位大宗師。

而劉無名的眼睛也明亮起來。

“我們最后的決戰之地,在戰神殿!”

“至于突厥,隨它滅去!”

嗚嗚!嗚嗚!

蒼茫的號角聲再度響起,當中原大軍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隆隆逼近時,看著那大旗飄揚,上面一條五爪金龍飛揚時,頡利可汗和麾下一眾部落首領,全部身體僵硬。

因為看到那桿大旗,就意味著那令突厥魂飛魄散的陌刀,將以劃破蒼穹之勢再度砍下。

這些天,他們被打破了膽,殺沒了志。

李靖練兵,不講究千變萬化,就是一招鮮吃遍天。

騎射無雙,陌刀無敵。

相同的戰術,反復運用,突厥要么不戰,戰就是敗!

敗!敗!敗!

三十萬精銳,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就損失了五萬人。

這種慘重的損失,在正常情況下,已是士氣潰散的慘敗。

但畢玄臨走時,言明了沙漠神殿的出現,正是突厥大運的轉折點。

昔日“狂雷”赫澤,就是從中得到了機緣,得以晉升大宗師,而后畢玄也親眼目睹神殿,終于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踏入大宗師之境。

在突厥人心中,這是長生天降下的神跡。

于此時出現,毫無疑問是來力挽狂瀾的。

所以現在需要的,就是堅持。

他們也確實退無可退了。

畢竟現在面臨的對手,不再是昔日的中原皇帝或者是一方諸侯。

而是突厥的“老朋友”,一手葬送“狂雷”赫澤,一手分裂突厥帝國,逼得突厥數十年不敢南下入侵的天下第一人。

如今是貨真價實的天下第一。

這一刻,頡利可汗功聚雙目,就看到了那個人,排眾而出,來到了軍陣最前。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袍,不需要任何金絲點綴,正如他守護蒼生,教化萬民。

“圣君!”

“圣君!”

“圣君!”

下一刻,中原大軍,山呼海嘯。

這是一個頗為怪異,卻又無比契合的稱呼。

按照別的皇帝,一統天下,肯定是迫不及待地登臨九五之尊,天子之位了。

但裴矩沒有。

他親至塞外戰場。

身先士卒,親身涉險,上下一心,三軍用命。

當最高領袖身在前線,一切調度只需向自己負責,不用層層請示,致貽誤戰機,遇上任何突變,都可當機立斷,這種軍隊有多么可怕?

這是任何一位將領都明白的道理,但皇帝御駕親征,又有幾人能親臨戰場?

能在后方指揮,對于軍心已是一個巨大的鼓勵,最怕的就是如楊廣那般,好大喜功,沒有身經百戰的軍事能力,偏偏瞎指揮。

九五至尊,手握萬里河山的無上權力,更是精通戰術,身經百戰的無敵統帥。

而這一位不同。

他本人雖然不是無敵的統帥,卻能教出不同領域最為出色的弟子,精通諸子百家,包羅萬象。

此時裴矩的身后,就有七人策馬而出。

晉陽書院。

書院七劍。

“慧劍”尚明月。

“君劍”君劍。

“狂劍”裴元慶。

“智劍”李靖。

“商劍”商秀珣。

“簫劍”林一江。

“靈劍”獨孤鳳。

在他們之后,又有天下各派。

正派!

寧道奇、宋缺、師妃暄、尤楚紅、竇建德、李密、石龍、寇仲、徐子陵……

魔門!

長孫晟、婠婠、尤鳥倦、金環真、周老嘆、丁九重、張麗華、聞采婷、旦梅、安隆……

當慈航靜咖咖主和陰癸派派主,各自帶領一批最為強大的弟子于焉現身,代表著天下最為豪華的陣容出現。

宗師親衛。

“戰!”

這一刻,裴矩伸手,紫雷劍落入五指之間,斜指天穹。

沒有什么長篇大論,沒有什么戰前動員,更不需要雪恥宣言。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如洪鐘大呂,震響每個人的心頭,讓熱血瞬間澎湃到極致。

一戰滅敵。

從今日起,突厥將不復存在。

每個人都感受到了這股信念,然后裴矩騎著白公子,開始沖鋒。

宗師親衛以及數萬輕騎,開始沖鋒。

在震天動地的馬蹄踏地聲中,通體雪白,最通靈性的白公子,幾乎是眨眼間,就到了突厥陣地八百步前。

“殺了他!殺了他!”

頡利可汗突然興奮起來。

這肯定是長生天的保佑。

天賜良機!天賜良機啊!

“吼!”

他一聲令下,位于前陣的所有突厥勇士都彎弓搭箭,弓弦鳴響。

數以千計的箭矢,呼嘯出死亡猙獰的鳴嘯,以整齊劃一的角度斜射天際,再劃出優美的拋物線,以焚云裂蒼之勢,落向裴矩的必經之路。

“死!死!死……不!這不可能!”

頡利可汗咬牙切齒,上躥下跳,再也沒有了往昔的可汗風度。

可下一刻,令他不可置信,甚至魂飛魄散的一幕發生了。

裴矩抬頭,往上看了看。

然后箭矢停下了。

漫天的箭矢,猶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固定,就這么停在了半空。

唏律律!

白公子發出興奮的聲音,仿佛也在為主人的蓋世神威感到自豪,速度再提一分,直接沖入突厥軍陣中。

凄厲的慘叫聲響起,血之鮮花盛放,突厥勇士懵掉了。

因為這位手持一柄馬槊,只是隨意的揮舞,每一下卻都縱橫百米。

這就像是天神的手掌,隨意撥弄桌上的小棋子,不需要費多少力氣,就是七零八落。

而棋子是死物,他們卻是活人。

所以只能由生轉死。

頡利可汗目瞪口呆地看著,裴矩就這般一路橫掃,向著中軍避開,整個人閑庭信步,輕松得仿佛在書院中布置作業。

這已經不是人的武功。

而是長生天賜下的神力。

不,其實沒有那么夸張,只是撕開長生天,破碎虛空罷了!

到達這一步,最為標志性的特點,就是以一人敵一軍!

傳鷹能夠辦到,是初入此境,邪王化身已是此境圓滿。

兩者的效果,自是截然不同。

更何況,現在這位圣君的身后,還有宗師親衛!

上百名宗師,化作保護圣君的親衛,緊撲過來。

難以形容那不可一世的勢頭,宛如百道風雷,扎入突厥軍陣中。

在這種超越想象的強大沖擊之下,突厥的軍陣,猶如暴風狂雨前的破碎岸堤,只一個照面就被撕裂。

然后就是血肉飛濺,哀嚎遍野。

這是尖刀,看似勢不可擋,實則不可能將敵人屠戮殆盡。

但任務已經完成,當先鋒將對手那堅硬的外殼敲碎之后,就是摘取豐碩戰果的時機。

因為中原大軍來了。

刀鋒映耀著光芒,閃爍著寒輝,輕悠地劃過最前一層散亂的突厥士兵。

陌刀!

簡簡單單的揮砍揮砍再揮砍。

在七劍的帶領下,鐵蹄踏出最酣暢淋漓的節奏,在殺戮的怒吼中升騰跌宕,在血火般沸騰的草原上狂飆。

鮮血瘋狂蔓延,一路所向,奮勇砍殺,直接在突厥大軍的陣形下,硬生生撕開一條裂口。

然后就是屠殺。

“沙漠神殿,長生天的庇護在哪里?到底在哪里啊?”

頡利可汗身形搖搖欲墜,伸手一摸,不知何時已是淚流滿面。

眼前的一切就象是一個噩夢,

或者說,裴矩至始至終都是突厥的噩夢。

只是現在,噩夢再臨。

好在這一戰后,再也不會做夢了。

圣君出。

滅突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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