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上蔡的“客兵之亂”有了消息。
兩個消息,一個好一個壞,好消息是上蔡還在,沒有被攻破;壞消息是那幫鄭國“客兵”挾持了曾經的戰友,全窩岡山去了。
上蔡地形特殊,岡山恰恰就是曾經的制高點,或者說,最早的蔡國都城,就是在岡山上建立的。
隨著幾百年的經營,都城也從岡山轉移到了汝水之畔,最后順著汝水一路南下,但基本的城垣還在。
僅僅是墻基寬度,就在十到十五丈,打一個防守完全沒壓力。
而且居高臨下,絕對的有利地形。
“失算,不曾想蔡人在上蔡之中,還有如此之多駐軍。”
皋鼬力夫有些可惜,不過易容化妝指揮“客兵”的左趣馬子車白臀卻認為這樣已經很不錯了,蔡國畢竟是地方小強,就算很菜,體量擺在那里。
“左趣馬,我等兵少,時下莫非就固守岡山?”
“吾有一問。”
“左趣馬請講。”
“諸君以為吳國李解,可為信人?”
“止時下而言,李解言出必果,可謂信人。”
“固守死地,非智者所為。”
左趣馬子車白臀說罷,卻又鄭重道,“不過,我等固守岡山,定可分兵鄭、蔡,以得牽制。今李解信于力夫,白臀亦信力夫。又力夫信于李解,吾亦信李解!”
“嗨!”
對于左趣馬子車,皋鼬力夫還是很尊重的,既然子車白臀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還有什么好說的。
再者,他們“客兵”數量雖多,愿意跟著老秦人混的,其實沒多少,湊在一塊兒,也不過是幾千人馬,還得自帶干糧。
幾千人要說攻城略地,難度很大,可要說壞事兒跑路,那還真沒啥壓力。
此刻,繁陽以西,終于找到一頭大馬的李解開心壞了,能載著李專員這頭珍獸跑起來的馬兒,還真是不好找。
短距離溜達溜達的矮馬不少,可沖起來……那感覺跟騎了一條狗也差不多。李專員每每這種時候,寧肯騎的是愛瑪電動車,要不艾瑪·沃特森也行,反正不要矮馬。
“報——上將軍!鄭、蔡分兵!”
“哈哈哈哈……這些戰爭野狗,還挺貫徹信念的嘛。誰給錢多,誰就是老板啊!”
說罷,李專員調轉馬頭,到了戰車旁翻身下馬,然后看著車上的地圖,喊道,“沙哼!賈貴!”
“首李!”
“上將軍!”
“鄭師前軍分兵,其中一路是走的平輿和繁陽之間?”
“正是!”
“命你二人率部出擊!務必殲滅繁陽以西鄭國部隊!殲滅此敵之后,退守櫟邑‘新汝溝’!”
“是!”
“是!”
沙哼和賈貴手中的部隊,可以說是目前李解手中,興奮度最高的部隊,求戰意愿也是最高的。
其余姜文、姜武、陳奎、陳安的部隊,都差了許多。
之前的連續作戰連續大勝,讓大部隊整體相對消磨了許多,實在是這些義士、義從,還沒有轉變過來,人生中頭一回走上巔峰,飄起來不想下來。
功名利祿轉瞬即來,沒有點天賦和修行,想要緩過來,還真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不過李專員本著手中有多少人干多少活兒,心理上的優勢特別大,他根本不信鄭國人和蔡國人敢主動決戰。
手中能掌握幾十萬人口,理論上來說,李解要是“暴兵”,那也是十幾二十萬的規模,只是他沒有這樣干。
列國的那些狗屁套路,都是窮橫玩法,李專員當年做工頭那會兒,那真是玩夠了。
設備不行堆人力,質量不行堆數量……
他娘的,誰不想高大上高精尖啊。
現在不一樣了,他李某人是誰?他李某人就是高質量高精尖!
李解不理會鄭、蔡聯軍主力部隊,反而跟一支偵查性質的偏師過不去,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得看鄭、蔡聯軍的反應,這要是偏師潰逃之后的影響大呢,說明鄭、蔡聯軍很不穩,那些鄭國“客兵”,說不定搞出了大亂子。
現在鄭、蔡聯軍已經分兵,肯定有一部分是返回上蔡救援的,具體有多少,還要等斥候們回來之后,才能匯總。
不過急行軍之下,就算返回上蔡,估計也沒多少兵力可以直接投入。
“他媽的,之前在淮中城,就說打完這場回家。這一來,都打了多少仗了?這家還是回不了!”
罵罵咧咧之間,李解瞄了一眼馬車中一臉郁悶的男裝蔡姬,“公主何必苦著一張臉?你不是說要回新蔡的嗎?我按照約定,十天之內讓你回家了啊。”
不說還好,一說馬車上的蔡侯之妹就哭了。
這跟說好的,明明不一樣!
她只是想想要回家啊!
然后真的回家了。
但……不一樣!
“哭什么哭?!再哭老子把你哥腦袋剁下來掛新蔡城頭——”
暴躁的李解頓時吼了起來,嚇得蔡侯之妹立刻捂住了嘴,一個勁地擦眼淚,只不過還是傷心,于是就無聲流淚起來,倒是讓李解滿意了不少。
“這不是很好嗎?”
李解說罷,又笑呵呵地問蔡姬,“你還有什么愿望?想不想和你兄長重逢?”
“嗯!嗯嗯嗯嗯嗯嗯……”
蔡姬先是用力點點頭,接著瘋狂地搖頭,看得李解頓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你這妞,還挺萌的。大爺我晚上再來找你,現在乖乖呆在車里,別他娘的亂跑,聽見沒?”
“是……”
“嗯,很好,有進步,別每天悶聲不響的,你不是很活潑的嗎?青春啊美少女啊,該有的活力,你得有啊,實在不行,找人下五子棋,不也挺好的嗎?之前我教你下五子棋,你不也挺開心的嗎?”
“是……”
掛著淚痕的蔡姬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之前挺好,那不是因為快要回家,所以歸心似箭,所以欣喜若狂嗎?
可心中想的,和現實完全不一樣啊!
沒錯,是十天之內送她回家。
結果第八天就把新蔡城給打了下來,然后,真的回家了。
“好了,乖,晚上洗白白,大爺我再來找你玩。”
哼著淫詞浪曲,李專員翻身上馬,掛著望遠鏡,招呼了一隊人馬,奔櫟邑之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