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和董淑妮頓時心中一個咯噔。
很多事情,都是能做不能說。
董淑妮做的事情,她自己都知道肯定瞞不過祝玉妍,更不用說王世充這種老狐貍。
但是在她們的料想之中,即使祝玉妍再不爽,也會暫時忍下。
沒想到她們猜錯了,祝玉妍直接點了出來。
董淑妮和王世充對視一眼,都各自看見了對方眼睛里面的驚懼之意。
一旦祝玉妍選擇發飆,以她大宗師的修為,恐怕屠盡這座府邸,都不是什么難事。
其他人根本擋之不住。
迎著祝玉妍笑瞇瞇的眼神,王世充勉強笑道:“謫仙自出道以來,多有神跡,淑妮一懵懂少女,卻也多聽聞謫仙事跡,所以對謫仙多有仰慕,但是她絕無壞心,還請祝宗主大人有大量,海涵,海涵。”
“小女子年少無知,不知道天高地厚,若有得罪之處,請祝宗主寬恕。”董淑妮也連忙站起來向祝玉妍表示歉意。
這個時候董淑妮都暫時性忘記了搶祝玉妍男人的事情了,還是先保住自己性命要緊。
誰特么知道祝玉妍是個玻璃心,說翻臉就翻臉。
她這樣直接掀桌子,簡直是破壞潛規則,不怕她男人心里面不高興嗎?
“王尚書和淑妮誤會了,我并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是隨便問問。”祝玉妍淡淡笑道。
“原來如此,是在下少見多怪了。”王世充松了一口氣。
但是他心底里根本不相信祝玉妍這話。
在他看來,這就是祝玉妍在警告董淑妮,小動作不要做得太過分了。
董淑妮也是如此想法。
“看來她也是顧忌那男人,方才用出這種小手段。”董淑妮暗道。
危機過去,董淑妮心思又活泛起來。
她看墨非,就像看到了一塊唐僧肉似的,移不開眼睛了。
“不過我與淑妮一見如故,不如今天晚上就讓淑妮與我抵足而眠,暢談一番?”祝玉妍面上的笑容陡然間變得微妙起來,身上屬于大宗師的氣勢漸漸散發出來,壓在了王世充和董淑妮身上,將兩人差點壓得喘不過氣來,道:“王尚書和淑妮不會連這個面子都不給我吧?”
“嗯?”
“不……會!”王世充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方才艱難的打開了嘴巴。
此言一出,王世充就感覺到傾斜在自己身上的壓力就為之一松,他暗自心驚膽戰,面色卻絲毫不露聲色的說道:“不會,祝宗主愿意親近淑妮,實乃淑妮八輩子修來的福分,我們甥舅倆豈有拒絕之理?”
董淑妮感覺很不妙,跟祝玉妍抵足而眠,她害怕被這頭母老虎給生吞活剝了。
可是王世充都已經答應了,她這個作為晚輩的此時再要反駁,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董淑妮感覺左右為難。
腦子轉了轉,董淑妮將目光轉向了墨非。
似乎,也只有這個祝玉妍的男人,才有救他的可能了。
董淑妮可憐兮兮的地看了一眼墨非,臉上現出一陣嬌弱的可憐之相。
在墨非眼中,那是一張無瑕的臉龐,修長的睫毛,明月般明亮的眼眸,再加上小巧的鼻子,紅潤而不失性感的嘴唇,使得她那張微暈著淺紅的臉蛋兒顯得嫣然迷人。
可惜……
墨非剛剛才和祝玉妍大義凜然的說了那么一通,眨眼間卻轉變立場,不是在啪啪啪的打自己的臉嗎?
所以即使董淑妮也是個可以和獨孤鳳媲美的美人兒,墨非也只有說sorry了。
于是他只有無奈的聳了聳肩,朝著董淑妮露出了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董淑妮看懂了墨非的表情,因此她的一顆芳心沉入了谷地。
她發現自己低估了祝玉妍在墨非心中的地位,祝玉妍絕不是墨非普通姬妾那么簡單。
而且她也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以往董淑妮靠著自己明艷動人的容貌,可是哪怕只是微微一笑,都能使得那些自命不凡的大丈夫神魂顛倒,將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乖乖奉上。
現在她發現,她的魅力對墨非,幾乎無效。
不然墨非也不會明見著祝玉妍準備坑她,卻絲毫沒有插手的意思。
“淑妮,你怎么看呢?”祝玉妍溫和的笑容,看向董淑妮。
“我……”董淑妮剛剛張口,頓時間就感覺到讓她如墜寒冰煉獄的煞氣環身,因此,董淑妮從心了,無可奈何的說道:“淑妮愧領祝宗主的教誨。”
“既然如此,那么這件事就這樣說定了。”祝玉妍一錘定音的說道。
接下來董淑妮徹底老實了,乖巧得就像一只鵪鶉似的,再不敢胡亂眼神亂瞄。
她現在也只有企求祝玉妍還能稍稍有些人性,留下她一條小命。
以祝玉妍大宗師的修為,想要對她做些什么表面上看不出來,實際上對她損傷很大的動作,太容易不過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墨非暗自問向祝玉妍。
“怎么,心疼你的小美人兒了?”祝玉妍笑道:“我要做什么,你看著就是了,反正不會害你就是了。”
“別亂說!”墨非一身浩然正氣,從容不迫的說道:“什么我的小美人兒,你看我跟她說過一句話嗎?先前跟你說了,我不會隨隨便便就給你增加姐妹,那么我肯定就不會這么做!”
“至于你要干什么……我就是隨便問問而已,犯法了嗎?”
“德行!”祝玉妍瞥了墨非一眼:“你自己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你自己心里就沒有一點數嗎?”
宴會結束,祝玉妍果然依言,帶著董淑妮離開了宴會。
墨非都以為祝玉妍的意思,是今晚陪著董淑妮過夜,也防止他偷吃。
卻不曾想,在墨非在自己房間的時候,祝玉妍敲開了墨非的房門。
在她身后,還跟著沐浴過后的董淑妮。
董淑妮此時身上只披了一層紗衣,長發猶如瀑布一般地滑落在閃著淡淡光澤的肌膚上。
秀發披肩,她眉如遠山,一雙眼睛大大的,清澈無比,有如兩泓清潭,小巧瑤鼻,嘴如櫻桃,一張精致的鵝蛋臉滑如凝脂,吹彈可破,身材修長,酥胸輕聳,端的是一個可人的絕美少女。
“你這是什么意思?”墨非驚愕的看著祝玉妍,指了指董淑妮道。
“這不是王尚書獻給你的一份大禮嗎?我怎么好拂逆了王尚書的好意?”祝玉妍輕笑道:“再說了,我現在不過就是一個妃子的地位,要是時常阻止你納妾,那一次兩次倒也罷了,經歷得久了,你肯定會厭煩我。”
“怎么會?我墨非絕不是那樣的人!”
“或許吧!”祝玉妍不置可否道:“先前我警告你,并非是真的就讓你杜絕在外的色心,只是想讓你收斂一些,不至于肆無忌憚!”
“我主動給你納的妾,你可以直接收下,但是我堅決不許你要的,你就不能偷著想著,硬是千方百計都要得到。”
“否則……我會生氣,鳳兒會生氣,美娘也會生氣。”
“所以經過你的檢測,淑妮就是屬于我可以收下的那種類型。”墨非想了想,道。
“不錯!”祝玉妍點了點頭,與笑嫣然的說道:“淑妮的容貌,足以媲美鳳兒,兼有異域風情,也是一方諸侯的侄女,身份還算看得過去,更重要的是……”
祝玉妍悄聲用傳音入密的方式說道:“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這董淑妮雖然性子著實有些放蕩,但至今仍舊是處子之身,對你修煉道心種魔,壯大魔種,有不菲的效用。”
嗯,就祝玉妍和墨非的經驗,怎么會看不出董淑妮還是處子之身。
在墨非和祝玉妍看來,應該是王世充以董淑妮奇貨可居,方才始終讓她保持貞潔,以求將來賣給好價錢。
事實上,王世充的確這么做了,但是董淑妮卻不是王世充能夠一直掌控的性子。
現在的董淑妮都已經搭上了楊虛彥,并且時間還不短了,已經對楊虛彥情根深種。
只不過兩人還沒有進行最后一步,這才留下了如今董淑妮的清白。
如果沒有墨非的干預,或許再過個把月,墨非就吃不到董淑妮的頭湯,只能喝楊虛彥的洗腳水。
現在的話……
應該算是墨非給楊虛彥戴了一定大大的安全帽。
董淑妮自己對這個還不怎么在乎,因為以她的貞潔觀念,只要心是屬于誰的就好了,身體給誰,無所謂。
一夜無話,只在波濤洶涌,翻滾不息的海浪上經過。
不出意料,等到天明時刻,董淑妮昏厥了過去。
經此一役,墨非魔種又壯大了一份。
董淑妮是純陰之體,又有影響她開放的特殊玄陰之氣,一股腦被魔種敲骨吸髓,對墨非的幫助也是不小。
受到魔種的影響,董淑妮此時心中,絕不會再將楊虛彥放在心上。
原先董淑妮只是想和墨非完成一次嘗鮮式的……順便看看能不能從墨非身上獲取到什么好處,畢竟以墨非的身份,哪怕隨手拔根腿毛,都比她的大腿粗,根本就沒有想著將一顆真心交付在墨非身上。
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的,這個世界上,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之類的事情,從不少見。
“墨先生,祝宗主,淑妮呢?”王世充疑惑的問道。
這已經是第二日了。
“淑妮她現在不方便,恐怕得勞煩王尚書遣幾個丫鬟,照顧一下淑妮了。”祝玉妍笑道。
王世充:“???”
這是什么意思?
他一直的所想,跟昨夜見到董淑妮之前的墨非一樣,都以為祝玉妍只是想看住董淑妮,不給墨非偷香竊玉的機會。
但是交到祝玉妍手中的董淑妮,反而……
這難道是說,祝玉妍昨夜竟然主動將淑妮送到了謫仙的船上……
王世充看了看墨非,從墨非城墻厚的臉上,也看出來一些端倪,怕事情就是他想的那樣了。
他不由得心中升起對墨非的敬佩之心,能夠將祝玉妍這種女人,調教到如此懂事的地步,只能說謫仙不愧是謫仙……
董淑妮的現況被幾個人都選擇性的略過,王世充請墨非和祝玉妍早宴。
經過董淑妮的事兒,王世充的態度明顯有了變化,少了幾分警惕和防備,多了幾分親近之意。
剛開始閑談沒有多久,就有王世充的人匆匆而來,俯身在王世充耳際說這些什么,而那人的目光,又悄悄看了看墨非和祝玉妍兩人……
墨非和祝玉妍站在了洛陽城郊的靜念禪院的山門之前。
聽得了陣陣梵唄誦經之聲,悠悠揚揚的似從遙不可知的遠處傳來,傳遍寺院。
兩人如入無人之境,登上安放了重達千斤巨鐘的高樓上,俯瞰遠近形勢。
凈念禪院內主建筑物都依次排列在正對寺門的中軸線上,以銅殿為禪院的中心,規模完整劃一。
除銅殿外,所有建筑均以三彩琉璃瓦覆蓋,色澤如新,卻不知是因寺內和尚勤于打掃,還是瓦質如此。尤以三彩中的孔雀藍色最為耀眼。可想見在陽光照射下的輝燦情景。
他們處身的鐘樓位于銅殿與另一座主殿之間,但相隔的距離卻大有差異,前者遠而后者近。形成銅殿前有一廣闊達百丈,以白石砌成,圍以白石雕欄的平臺廣場。
白石廣場正中處供奉了一座文殊菩薩的銅像,騎在金毛獅背,高達兩丈許,龕旁還有藥師、釋迦和彌陀等三世佛。彩塑金飾,頗有氣魄,但亦令人覺得有點不合一般寺院慣例。
在白石平臺四方邊沿處,除了四個石階出入口外,平均分布著五百羅漢,均以金銅鑄制,個個神情姿態不同,但無論睜眼突額,又或垂目內守,都是栩栩如生,與活人無異。
其他建筑物就以軸上的主殿堂為整體,井然有序分布八方,以林木道路分隔,自有一股莊嚴肅穆的神圣氣象。
在白石廣場文殊佛龕前放了一個大香爐,燃著的檀香木正送出大量香氣,彌漫于整個空間,令人的心緒亦不由寧靜下來,感染到出世的氣氛。
“這些禿驢,看來是真的準備和我不死不休了?”遙望著山門外伸直垂往山腳的石階,墨非臉上的面色,顯得格外的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