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弱病殘們全都不說話了,胸中的怨氣已經到達了極點。
“還愣著干什么,拿了武器快走啊!”魚人守衛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都這個點了,干完這一批還趕著回家吃飯呢。
“看什么看?一只眼睛都瞎了還瞪這么大?”
魚人守衛年輕高大,手上還拿著精良武器,這些老弱病殘根本不是對手,只得乖乖閉上嘴巴。
一群人拿著木桿,被魚人守衛像是驅趕囚犯一樣往外趕。
不,它們就是‘囚犯’,犯了拖累種群的罪名。
胖頭魚記得豆芽菜跟它說在岸上等它,心中倒是愈發期待,和其他魚人的司馬臉截然相反。
魚人守衛只當是胖頭魚是個好吃懶做的憨批,用看傻子的眼神看這頭肥魚。
“死到臨頭了還傻樂呵,果然是個蠢貨!”
胖頭魚一眾很快就被送到水面上,魚人守衛在距離湖邊五六十米的地方就停下腳步。
“你們現在快上岸巡邏!”
“別想著跑回來,我們會在水下監視的!”
魚人守衛一唱一和,用石矛抵著眾人讓它們上岸。
老弱病殘們面如死灰。
在荊棘圈里面待著的時候雖然也預感死期將近,但是當真正上岸之后,每一步都在震顫,那種死亡逼近的感覺愈發強烈,濃烈的求生欲在全身蔓延。
可是身后魚人守衛就在水里守著,它們要是敢后退,結果就是一個死字!
天色已晚,雖說魚人的視力在夜晚同樣出眾,和白天沒什么區別。但是胖頭魚四顧都沒發現豆芽菜的身影,此刻還是有些慌張。
胖頭魚作為隊伍中唯一身體健全的魚人,站在最前面帶領其他魚人。
肥碩的身體可能是這些老弱病殘唯一的安全感來源。
湖里的魚人守衛已經潛入水中,在距離湖邊一公里的水里休息。
“這群老不死的真是麻煩,弄到現在都沒辦法回去吃飯。”
“忍忍就好了,現在剩下的老弱病殘所剩無幾,再辛苦幾天就輕松了。”
胖頭魚帶領著其他九頭魚人在冰大湖邊漫無目的地走著,它們就像是被流放的犯人,沒有目的只能沿著湖邊走動,等待敵人出現后燃盡最后一點生命抵抗,為它們的魚生劃下圓滿句號。
突然,路邊的戈壁灘傳來了一陣沙沙聲,胖頭魚渾身肥肉猛顫,雙手抱著木桿嚇了個半死。身后的老弱病殘更加不堪,干脆跌作一團。
奔波爾霸從石頭后面跑出來,給胖頭魚甩了個眼神暗示,胖頭魚立刻反應過來,戲精附體再度開始演戲。
“豆芽菜,你不是死了嗎?”胖頭魚眼睛瞪的老大,一把沖過去抱住奔波爾霸,隨后小聲在耳邊說道:“你交待的事情已經全都搞定了。”
“我這邊也OK了,接下來你看戲就好了。”
有了奔波爾霸這話,胖頭魚懸著的心終于落地,不過還是有些猶豫:“只有這條路了嗎?要知道我們開弓就沒有回頭箭了。”
奔波爾霸反問道:“現在這種局面,首領給過我們一丁點希望嗎?”
胖頭魚沉默了,要是今天沒有豆芽菜,它恐怕只有死了。
“那就干他娘的!”
胖頭魚狠下心來,憊懶的眼神頓時變得堅定,既然不給它們活路,那就不要怪它們掀桌子了!
胖頭魚它們要求的不多,甚至可以用樸素來形容。吃喝又不需要部族補貼,只要讓它們能掙點錢吃飯,有個窩就夠了。可是部族連這點最基本的要求都不想給它們,那就不要怪他們翻臉了。
一眾老弱病殘看到胖頭魚和一個瘦子魚人相擁在一起,還有些沒搞明白情況。
奔波爾霸繞開胖頭魚,走到眾魚面前。
“我是胖頭魚的朋友,也是之前出來執行任務的魚人,在和敵人戰斗中僥幸活了下來。”
魚人們聽到是之前巡邏活下來的,立刻表示了極大興趣,湊上去將奔波爾霸圍住,好奇問東問西。
“你是怎么在外面活下來的?”
“豬頭人是不是真的和傳言中一樣兇殘?”
“你這幾天是怎么過的?”
魚人們的問題很多,奔波爾霸能活下來對它們而言完全是奇跡,也是希望。
現在回冰大湖已經完全沒希望,要是能在外面找一片居住安家的地方,也算是一種辦法。
奔波爾霸沒有回答它們的問題,反倒一臉嚴肅道:“我在岸邊作戰的時候昏迷過去,還落入了水中所以沒被抓走。后來醒來想著再回陸地去看一下一起巡邏的人,沒有找到它們,卻看見了執法隊的魚人守衛,還聽到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什么秘密?”胖頭魚附和問道。
奔波爾霸長嘆一口氣:“有關于我們為什么要被強迫上岸的真相!”
此言一出,整個場面頓時安靜下來,所有魚人都想知道具體原因。
奔波爾霸為了讓事情更加合理化,做了一個相當符合常理的鋪墊,這些老年魚人沒有一個產生懷疑。
“它們在閑聊為什么讓魚人出來巡邏。因為我們對部族已經沒有任何用處,所以用這種方式變相處決我們,再侵吞我們的個人資產!”
此言一出魚人們頓時炸開了鍋。
奔波爾霸繼續加狠料:“我知道自己沒辦法名正言順地回到珊瑚村,所以悄悄潛入到部族中心,發現首領日夜笙歌,和祭司們沆瀣一氣想辦法侵吞我們辛苦一輩子的財產。而且我還聽到了首領和祭司們的談話,原來首領早就知道豬頭人的威脅,他已經把個人財產全部轉移,就等著讓我們這幫老弱病殘死光了,再榨取最后一點財產,帶著剩余魚人離開冰大湖。”
奔波爾霸字字誅心,這群魚人目瞪口呆,沒想到這背后竟然會是如此血淋淋的真相。
饒是胖頭魚之前已經聽奔波爾霸說過,此刻再聽還是有種不真實感覺。
“你們愿意為了這樣的首領去赴死嗎?”
“我們都是對部族有貢獻之人,就因為我們現在老了,就要被無情拋棄,你們真的就屈服了嗎?”
奔波爾霸的聲音帶有很強的煽動性,不少魚人心防已經松動。
“唉,就算不服又怎樣?就憑我們幾人,還能把天掀翻了不成?”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