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魚市逛了一圈,不一會就來到了那個魚霸的鋪子里。
其他魚販大都是在地上擺攤,而這個魚霸則是有自己的店面,外間是賣魚的地方,里間是睡覺的地方,尸體就是在里間發現的。
此時,看守鋪子的是一個少年,一臉悲戚,不像其他攤販那樣賣力吆喝,連黃泉和李鑫進門了都沒發現。
“小兄弟,我問你幾句話。”黃泉走到了那少年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那個少年這才緩過神來,看見黃泉和李鑫兩個巡衛,頓時打起了精神:“大人請講!”
“早幾天的那位死者,和你是什么關系?”
“那是我爹。”
“他下葬了沒有?”
“昨天下葬的。”
黃泉仔細看了看少年的模樣,把他這張臉記載了腦海里。
他本來想親自看尸體一眼的,但是下葬了就沒辦法了,他只能根據這個少年的模樣,大致想象出死者的模樣,除非這個孩子不是他親生的。
“你爹叫什么名字?多少歲了?有什么醒目的特征嗎?”黃泉繼續問道。
只有對死者有一定了解,才能在無數同名同姓的靈魂中找到對方,否則就是大海撈針。
“我爹叫何龍,今年四十歲……”少年如實地說出了死者的一些信息和特征。
黃泉又問了幾個問題,對死者了解得差不多了之后,才離開了這家店鋪。
“泉哥,你對這個案子有興趣?”出了店鋪之后,李鑫跟在一旁,好奇地問道。
“只是了解一下吧!”
“如果你能破掉這案子,張隊長肯定記你大功,沒準我也能沾沾光,到時候看龍思揚還敢不敢嘲笑我們!”李鑫滿臉期待,眼中有光,仿佛已經看到了那一天。
兩人從魚市出來,又依次巡視了小吃街、花市、布坊、菜市場、河道、藥行、曬煙場……
他們制止了幾次沖突,對方一看見他們的巡衛行頭,就馬上服軟了,根本不敢違抗。
黃泉很喜歡這樣在城市到處逛逛,可以看到很多新鮮事,領略不同的風景,看到不順眼的地方還能管教管教,有種掌控這座城市的感覺。
到了午飯時間,李鑫帶著黃泉來了一家帶花園的飯館,他是這家飯館的常客,平日里請朋友吃飯都是來這里,飯菜的口味不錯,老板也很好。
他們在花園里找了一處視野最好的樹蔭位置,點了幾個小菜,喝了兩杯青梅酒,好好地吃了一頓。
李鑫吃飽喝足,被海風輕輕一吹,眼皮漸漸地垂落下來,歪著腦袋睡著了。
按照巡衛府的規定,中午吃完飯是可以休息半個時辰的。
黃泉也假裝靠在椅背上睡覺,微微瞇著眼睛,與右手掌上那只無形的冥眼對視著。
一會之后,天旋地轉的感覺襲來,他的靈魂再度去到了地獄。
來到地獄之后,他召喚出《地獄之書》,用意念搜尋起“何龍”來。
這個名字很普通,在地獄里有億萬個同名同姓的靈魂,他很快就確定出了魚市里的那位魚販,對方果然進入了地獄里,正在第一層受罪。
黃泉在一座火山下面找到了何龍的靈魂,站在他身前,將右手按在他的腦袋上面。
“靈魂之眼,記憶再現!”黃泉念出一句咒語,那冥眼印記頓時眨了眨,綻放出耀眼的藍色光芒,沒入了何龍的靈魂內,最后凝聚在何龍的雙眼部位。
這是《地獄之書》中記載的另一種手段,可以看到靈魂死前的畫面,比靈魂拷問更詳盡。
不過這一招會對自己的靈魂產生很大的負擔,以黃泉現在的實力,連何龍這樣的靈魂都看不了多久,否則他的靈魂會非常疲倦,需要休息很長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很快,黃泉就看到了何龍死亡時看到的畫面,以何龍的視角呈現出來——
凌亂陰暗的鋪子內,他正坐在床邊喝酒,前面放著一盆麻辣小海蝦,地上丟著很多吃剩的蝦殼蝦頭。
不遠處點了一盞油燈,搖曳的火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前方的白墻上,時不時晃動著,就像幕布上的皮影戲,莫名有股陰森的氣氛。
一陣風吹來,油燈劇烈一晃,墻上出現了另一個人的影子,停在他的身后。
他突然劇烈一顫,倒了下去,視角隨之凌亂,傾斜在地上,對著那面墻壁。
墻壁上映出了他身后那人的影子,隨著油燈的晃動而扭曲搖晃著。
“啪!”一只左手掌忽然從背后伸出,抓住了他的手臂,成為兇手唯一暴露在他視線的部位。
這只左手孔武有力,但食指齊根斷裂,似乎被某種東西切斷的。
下一刻,墻壁上的那個人影蹲下身子,低下頭,貼近他的脖頸處,隨后他的身體微微干癟下去,畫面中斷了。
“孔武有力的左手,失去了食指。”黃泉默默將兇手的這個特征記下來。
這個特征非常重要,正常人斷指的幾率非常小,可以一下子排除掉很多人。
此時,黃泉已經感到很疲倦了,靈魂之眼才用了這么一小會,而且看的還是何龍這樣的低級靈魂,他就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再繼續看下去,肯定堅持不了多久。
他強打著精神,換成了靈魂拷問:“你這輩子最大的秘密是什么?”
何龍立即說出了他這輩子最大的秘密——
他和隔壁魚販的老婆有一腿,而且他覺得,隔壁魚販的孩子長得跟他很像。
這類秘密毫無價值,黃泉又拷問了其他幾個秘密,但都是類似的,只好放開了對方。
如果人人都像沙寒天那樣,都藏著源冰珀那樣的寶貝就好了,他就不愁沒有修煉資源。
他馬上離開了地獄他重新回到肉身,坐在椅子上。
他眼皮低垂,特別疲倦,索性直接睡了過去,補充精神。
“泉哥,我們該巡邏了!”睡了一陣之后,黃泉感覺到李鑫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終于蘇醒過來。
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和李鑫一起再度上街巡邏。
走在大街上,他不自覺地看向了行人的左手,看看他們是否還有食指。
只過了一會,他就搖頭放棄了,花海灣這么多人,想要在大街上找到兇手,簡直是大海撈針。
沒過多久,他們來到了花海灣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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