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軍鋒!”
魏慶民臉色已經相當難看了,當著周主任的面,這個雷軍鋒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他留啊。
平常在醫院,內部開個會,科室開個會,雷軍鋒拍個桌子,魏慶民也忍了,這么大家醫院,還能沒幾位有點脾氣的科主任?
可當著周主任,當著方寒,當著自己的兒子兒媳,雷軍鋒今天這個樣子,那可真的是他有些難堪了。
周主任同樣臉色難看,他平常不怎么來這些醫院的,雖然也和魏慶民雷軍鋒打過交道,可大都是面面上的,平常大家也和氣,這一次他真是開了眼界了。
“前輩?”
江楓才不吃那一套的,裝著被方寒訓斥,有些委屈,又有些害怕的樣子,低聲嘀咕:“道無先后,達者為先,當醫生是看本事的,又不是看年齡的......”
雖然是低聲,可邊上所有人那都聽的真真的。
“行了。”
方寒呵斥一聲,伸手一指:“你先出去吧,雷主任畢竟是前輩,沒大沒小的。”
江楓往后走了兩步,卻沒出去,不過這個樣子卻給足了方寒面子,江楓這樣子和雷軍鋒一比,魏慶民就更覺得臉上無光了。
瞧瞧人家方寒,再瞧瞧自己。
“方醫生,真是不好意思,你看這事鬧的。”
周主任是滿臉尷尬,向方寒陪著笑:“既然方子已經開了,咱們換個地方?”
說著話,周主任看了看時間,道:“呀,十一點多了,也快飯點了,中午我做東,請方醫生吃個飯,您務必賞臉。”
這會兒周主任的心中那是相當的不爽。
原本吧,他給關寶成打電話,確實是單純幫忙的意思,常言道,多位朋友多條路,魏慶民畢竟是省中西醫結合醫院的院長,舉手之勞,能幫忙他自然不介意幫一下。
可從關寶成口中得知方寒的情況后,周主任的心思已經不同了,不再是單純幫忙那么簡單了,大熱天的,他從省廳趕過來,那是希望和方寒認識一下的,孫廳的學弟,認識一下,對他來說那是有好處的。
這下可好,雷軍鋒這么一折騰,還不知道方寒心中怎么想呢,萬一方寒不高興,會不會怪他?
畢竟方寒是他請過來的,請人家來,沒有給人家應有的禮遇不說,反而讓人家生了一肚子氣,這事怎么看都怎么不厚道。
周主任算是看明白了,這雷軍鋒就是個白癡,就是頭犟驢,這會兒估么著也不會讓步了,當著這么多人,繼續鬧下去只能越鬧越大,還不如早早散了的好。
雖然他是省廳的辦公室主任,可也不能因為雷軍鋒和方寒的這點小矛盾就把人家雷軍鋒怎么樣吧?
別說是他,就是魏慶民,其實也不能把雷軍鋒怎么樣,以后最多找機會刁難一下,在一些事情上卡一卡雷軍鋒,這就是極限了。
其實這也是何文宏心如死灰的原因。
要是真能因為這事拿掉雷軍鋒,何文宏倒也不擔心,問題何文宏也知道,這么點事不至于讓人家雷主任丟了工作,事后方寒和江楓走人,魏慶民可以找機會出氣,可他何文宏呢?
那就是最可憐的苦逼了,以后在雷軍鋒手底下,時不時的被雷軍鋒刁難。
周主任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不能當面給方寒出氣,再鬧下去更加不好收場,因而周主任也只好給方寒找臺階了。
反正病已經看了,藥方也開了,今天這事方寒的責任也盡到了,至于魏慶民讓不讓自家孫女吃這個藥,周主任那是一點也不操心。
“周主任說的是,方醫生,咱們先去吃飯吧,我們醫院的伙食還是相當不錯的,我已經安排下去了。”魏慶民也急忙道。
雷軍鋒不讓步,周主任和魏慶民也只能權一勸方寒了,一個巴掌拍不響,方寒要是走了,雷軍鋒還能怎么著?
至于這個藥吃不吃,能不能吃,等會兒到了飯桌上,魏慶民也可以再問一問,確定一下。
“謝謝周主任和魏院長。”
方寒客氣的笑了笑,道:“不急,話不說不明,理不辨不清,既然雷主任有異議,這事就索性說開了,免得雷主任心中有疙瘩。”
雷軍鋒說話難聽,方寒心中自然也是不舒服的,他又不是圣人,只不過該說的江楓都說了,該懟的江楓都懟了,方寒也就不用再說什么惡言惡語了。
說實話,剛才江楓的一席話說的,方寒的心中還是有點小爽的,他剛才來的時候也只是習慣性的帶上了江楓,沒什么別的意思,畢竟這一陣出門,他很少獨自一個人,這次也是習慣使然。
誰能想到就正好出了這種事?
方寒甚至有些慶幸,這次江楓還真是帶對了,剛才一席話,說的真是大快人心。
剛才那么一席話,方寒自己是不好說的,赤膊上陣總歸不算太好,有人沖鋒陷陣,確實很舒爽啊。
不管怎么說,方醫生也不過二十五六歲,依舊是年輕氣盛的年紀,雖然方醫生平常平易近人,謙虛有禮,為人大氣,很少和人紅臉,可不代表方醫生就是圣人。
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再加上有系統在身,這兩年和不少大佬都打過交道,方寒心中那也是相當傲氣的,只不過方寒的這個傲氣沒有表現在臉上罷了。
“說的好,話不說不明,理不辨不清。”
雷軍鋒接過話茬:“患者已經高熱十多天了,之前又服用過不少退燒藥,抗菌素,早已經元氣大傷,如今再用60克的生石膏,這么大的孩子,能不能承受得住?”
“切,你剛才要這么說,我會搭理你?”江楓又在邊上插了句嘴。
雷軍鋒又是臉色一變,不過卻強忍著沒出聲。
雷軍鋒是鉆了牛角尖了,可他也不是傻子,這會兒他已經看出來了,在這個病房,無論是周主任還是魏慶民都沒有向著他,他這會兒頗有些眾叛親離的感覺。
在自家醫院,在自家科室,在自己的地盤上,這會兒竟然沒有一個人幫他出頭,幫他說話。
說不得雷軍鋒的目光下意識的在邊上掃了一圈,病房內除了周主任魏慶民之外,還有西醫內科的一位主任可中西醫結合科室的一位副主任,同時還有他們中醫內科的副主任何文宏以及他們中醫內科的一位主治醫。
其他人倒也罷了,可他自家科室的醫生這會兒也都閉著嘴,何文宏低著頭,不知道想什么,那位主治躲的遠遠,這會兒同樣心中七上八下的。
雷軍鋒的目光掃來,這位主治下意識的眼神躲閃,心中已經在流淚了。
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好端端的承受這無妄之災。
魏院長周主任都在,他哪兒敢幫雷軍鋒出頭,出頭了得罪魏院長,不出頭得罪雷主任,真真是風箱里的老鼠,兩頭受氣啊。
“江楓,再說給我滾出去。”方寒回頭又呵斥了一句。
江楓訕訕的笑了笑,心中已經樂開花了。
自己今天可算是牛氣了,指著一位科主任的鼻子罵,罵的對方啞口無言,而且還不用承擔什么責任,簡直不要太爽。
就今天這事,江楓覺得自己回去可以吹一年,不,可以吹一輩子了,誰家住院醫敢指著一位科主任的鼻子罵?
哪怕是方醫生,那都沒有過,他江楓絕對是第一位,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嘖嘖,爽啊。
呵斥了江楓,方寒看向雷軍鋒,道:“雷主任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是藥三分毒,哪怕是中藥,同樣有毒副作用,這么大的孩子,用60克的生石膏,你考慮過后果嗎,且不說你這個藥能不能有效果,哪怕有效果,能把患者的高熱退了,可你想過會不會給患者帶來別的什么后果嗎,會不會傷及患者的臟器或者別的什么地方,你這么大劑量用藥,是不是符合藥典,是不是符合規矩,什么教材上給你這么教的?”
雷軍鋒還是有些水平的,作為豐州省中西醫結合醫院的中醫內科主任,雷軍鋒真要沒水平,也走不到今天。
有什么說什么,眼下國內厲害的中醫少,雷軍鋒的水平雖然比起關寶成還差了些,可放眼國內,也算是一號人物了,在豐州省也算是相當有能力的一位了。
所以雷軍鋒說的一些話倒也有根有據,邊上魏慶民的兒子兒媳也覺得有些道理,當然,魏慶民心中其實也是這么想的,只不過他沒有雷軍鋒那么莽罷了。
“我剛才說了患者是氣陰兩傷,雷主任聽到了沒有?”方寒問。
雷軍鋒一愣,方寒說了嗎,他沒注意啊,不過他也是這么認為的,病歷上寫著呢。
“我聽到了,我們內科也是這么認為的,患者屬于氣陰兩傷。”雷軍鋒點頭。
“那么我想問雷主任,既然您也認為患者是氣陰兩傷,那么為什么患者這么久了依舊沒有高熱不退,用了好幾個方劑依舊毫無效果?”方寒又問。
“我......”
雷軍鋒張了張嘴,我要是知道原因,這個病早好了,能輪得到你來?
江楓又插嘴了:“你覺得患者是氣陰兩傷,我們方醫生也覺得是氣陰兩傷,那就是說就確診方面和我們方醫生沒什么分歧,可雷主任你治療了這么多天卻沒效果,就沒想一想是什么原因?”
方寒回頭瞪了一眼江楓,你小子上癮了是吧?
江楓嚇了一跳,覺得自己確實有些飄了,這不好,要控制,免得樂極生悲。
做人萬萬不能飄,飄起來容易,摔下來那可疼啊,江楓覺著這位雷主任就是因為有些飄了,這才有些不識時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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