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東海和張哥玩的是最為簡單的打法,兩個人輪流開球,一個人打一個花色,打完自己的花色打進去黑八算贏,這種玩法又叫打黑八。
在這種地方陪一些小老板小二代打球,自然不會有太專業的,什么薩克斯之類的很多人都是不怎么會玩的,反而是這種比較簡單的打法很多人最初還是有些興致的。
方寒以前在學校就經常和一些同學朋友打球,水平還是可以的,比起彭東海的水平要高很多。
這一局方寒之所以打算代替彭東海,倒不是因為自己有必贏的把握,而是為了讓彭東海看出門道。
方寒雖然是初出茅廬的小年輕,大學才畢業的雛,可知道的一些事還真不見得就比彭東海少。
以前上學的時候一些混子就沒少向方寒吹噓,甚至于一些經常廝混的女同學也沒少給方寒講一些“江湖”手法。
對于在這種地方廝混的混子來說,他們就是靠著坑蒙拐騙為生的,陪人打個球,大個麻將,表面上看起來有的人還不對付,事實上人家都是一伙的。
就比如今天這一群人,本就是一伙的,可彭東海還不自知,還認為大家都是朋友。
平常打球彭東海八成是輸多贏少,偶爾會贏一兩次,人家避免的也是竭澤而漁。
千萬不要小看了這地方的收入,類似于彭東海這樣的,一次不多輸上兩三天,多陪幾個人玩一玩,人家這些人每天也有小幾萬的進賬了,一月下來收入還真不菲。
方寒雖然不是很清楚彭東海的收入,卻也大概猜得到,類似于彭東海這樣的小包工頭,一年大概也就是五六十萬的收入,算多一點也就小百萬,這樣的收入在篷花村來說自然算是不少了,可放在江中市,那簡直就是小牛一毛,不算什么。
可對于一些混子來說還就喜歡類似于彭東海這樣的,久貧乍富,有沒有多少見識,有點小錢了喜歡聽一些阿諛奉承,喜歡聽一些溜須拍馬,這樣的人是很容易上套的。
這一局方寒也沒把握必贏張哥,但是他會拿出自己的水平,張哥如果還想贏,那就要發揮出更好的水平,彭東海只要不傻,就能看出雙方的真正差距。
張哥要是不打算露餡,那么他就必輸無疑。
張哥一片擦著槍粉,一邊笑著問方寒:“小兄弟以前玩過?”
“在學校的時候和同學經常玩,我的水平要比海子哥厲害一些的,你可要小心了。”方寒說著實話,也很自然的表示出自己一個大學畢業生的身份,沒見過什么世面。
張哥哈哈一笑:“看來這一局我不好贏了啊,剛才和彭總打我都差點輸了。”
彭東海笑著道:“張總不會打算打退堂鼓吧?”
“那倒不至于,反正剛才贏了彭總兩局,這局就算是輸了也不虧,就當今天沒贏。”張哥笑的很輕松,也很無所謂。
“那我可要加注了?”彭東海故意開著玩笑。
“可別,彭總您手下留情,您今天不會是故意帶個高手過來想要大殺四方吧?”
“這可不像是張總的風格。”
“罷了,既然彭總這么說了,我今天就大出血,彭總壓多少,都奉陪。”
“那我就壓兩千。”彭東海笑著道,一則,方寒既然說了自己水平比他好,那么贏的概率還是很高的,二一個,加點注也算是對方寒的重視。
“那就兩千。”張哥點了點頭,看向方寒:“小兄弟,這一局誰先開球?”
“隨便吧,只要不能一桿挑,先開局也不見得有太大的優勢。”方寒表示無所謂,他倒是巴不得張哥一桿挑呢。
“呀,小兄弟這話說的我很心虛啊,這一局看來我要拿出水平來了。”張哥活動了一下胳膊。
“還是猜拳吧,誰贏了誰先開。”彭東海道。
“好,那就猜拳。”
“海子哥你猜吧。”方寒把決定權讓給了彭東海。
彭東海和對方猜拳,方寒正好來了電話,他拿著手機走到了邊上接電話去了。
“喂!”
“師傅,我是小權啊,聽說您今天沒上班?”
“休假呢。”方寒道。
“那我過來找您玩可以嗎?”張小權問道。
“我不在家,我也在外面和朋友玩呢。”
“您說個地方,我自己過來,這會兒都快到篷花村了。”
方寒無語,你都快到了才打電話,先斬后奏啊。
“行,我給你發個位置,先掛了。”
掛了電話,方寒給張小權發了一個位置,然后說明自己的具體地方,這才重新走過去。
“小兄弟,我先開球了。”張哥笑呵呵的看向方寒,剛才猜拳他贏了。
“嗯。”方寒點頭。
對方走上前,很是隨意的一個開球,一個球都沒打進去,不過方寒卻看出門道了,對方的這一下雖然一個球都沒打進去,可打散的球卻很有講究,方寒上手非常的難打。
方寒也不多想,同樣上去就是一桿,也是一個球都沒打進去,不過卻把球打的更散了。
“小兄弟你這是讓我呢。”
張哥哈哈一下,提著球桿上前,標準一個花色“啪”就是一桿,這一次一連進了三個球。
方寒上前也不客氣,一口氣進了五個。
這一下邊上的彭東海已經滿臉笑意了:“小寒水平果然不錯,比我強。”
張哥看了方寒一眼,方寒這一次進了五個球,而且最后一下落球的時候白球的位置非常尷尬,他這邊很不好打。
而且張哥也看出來了,方寒的水平確實不錯,這一次他要是不能一桿結束,方寒就很有可能一桿結束,他的輸面是很大的。
方寒好整以暇的站在邊上,一點也不著急,他對輸贏沒什么在乎的,剛才張哥和彭東海你來我往可是打了好幾個回和呢,這一局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張哥真要一桿結束,他就不信彭東海看不出問題。
張哥換了好幾個角度,這才上手,最里面還嚷嚷著:“奶奶的,賭一把!”
說著一桿上去,然后進球。
兩千塊的賭注,一輸一贏那就是四千塊,張哥很顯然有些不愿意放棄,根本沒有給方寒發揮的機會。
“呼!”
最后打進去黑八,張哥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笑著道:“運氣,這一局真是運氣,要不是運氣好,我是必輸無疑啊。”
彭東海果然看出了些許問題,笑著道:“張總的水平很不錯啊,我看這一局可不是什么運氣。”
彭東海能靠著自己的本事走到今天,能從一個打工仔成為年入五六十萬的小工頭,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好糊弄的。
他剛才站在邊上看了,無論是方寒還是張總水平都比他強多了,這種水平的他一般是不會和對方玩的,可是這個張總卻和他完了有兩個多月了,而且你來我往不亦樂乎。
這兩個多月彭東海也不是沒贏過,可贏的概率并不高,算下來這兩個多月至少輸了有四五萬。
“彭總說笑了,今天完全就是運氣好。”
張哥擦著額頭上的汗水,苦笑道:“這位小兄弟的水平那才叫一個高,我可是不敢再和這位小兄弟打了,再打必輸。”
“張總這么說就不對了,我還打算讓小寒和張總再玩一局呢,這一局咱們就賭五千塊,怎么樣?”
張哥瞬間有些猶豫了,五千塊的注可是不小了,他們平常在這兒廝混,大都是二三百,五百一千就算是比較罕見的局了,今天能玩到兩千純粹是意外,五千真的很少很少。
這一局要是能贏五千,今天就可以歇場了。
只是再玩一局,要是贏了,以后估么著就和彭東海沒法玩了。
“算了,沒法玩就沒法玩,大不了以后找別人。”張哥一咬牙:“行,既然彭總說了,我就舍命陪君子。”
“什么舍命陪君子?”
不遠處一個聲音傳來,張小權穿著一身很隨意的短褲短袖邁著步子緩緩走來,臉上還帶著一個大大的蛤蟆鏡,走到跟前,這才把眼鏡一摘,對著方寒道:“師傅!”
張哥看了一眼張小權也不以為意,張小權的年紀比方寒還小,想來是學校的學生了。
“我們在玩臺球呢。”方寒笑著對張小權道。
“臺球啊,我最喜歡了。”張小權說著很隨意的走到邊上拿起一個槍桿,晃晃悠悠的走過來:“怎么玩的?”
邊上一個沒怎么看出門道的還以為來了大魚了,急忙解釋:“大家就是隨便玩,稍微帶點彩頭。”
“打臺球自然是要帶點彩頭的。”
張小權表示認可,他平常和一些公子哥打球那也是帶彩頭的,沒彩頭誰玩啊。
“師傅,這一局我玩吧,你們彩頭多大的?”張小權問。
“張哥,換人沒意見吧?”方寒看向張哥。
“自然沒意見。”張哥看了看張小權,方寒的水平他是見識過了,確實很有一手,他就不信張小權也那么厲害。
“我們這一局的彩頭是五千!”彭東海在邊上道。
“五千,玩這么多大?”張小權愣了一下,他平常和一些公子哥玩也就十萬八萬的,這些人上手就是五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