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汴梁遷都,必須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這里是大宋體量最大的城池,擁有舉國最多的資源,百姓們心中的東京已經是根深蒂固。
若是什么都不管,強行遷都,是會動搖國本的。
楊霖跟蔡京交談了一番,心中本來沸騰的沖動,被澆滅了。
這件事倉促之間很難完成,需要一點點來實現,等待一個成熟的時機。
趙宋看似被自己的兵權壓制的死死的,其實還有不少的余蔭在,不同于后周柴榮只有兩代,趙宋皇室畢竟是掌國百年,想要篡位沒有這么容易的。
“這汴梁,可真是讓人頭疼,如何擺脫呢。”楊霖帶著人,一邊在汴梁街頭閑逛,一邊想著如何解除它都城的地位。
突然一家藥店吸引了他的注意,這家藥店名叫百草房,看上去平平無奇,可是門口竟然站著兩個穿著艷麗、身段婀娜的金發美人。
如今天氣尚不暖和,這兩個異域美人,淺露一截雪白腹肌,臉上卻蒙著柔軟紗巾。
“這老板有點東西,開個藥店可惜了,他去辦青樓倒不錯。”楊霖笑了幾句,便進到藥房中。
里面還算正經,進來就是一股藥香彌漫,負責賣藥的是一個老頭,但是在那藥柜旁負責稱量的竟然也是一個胡姬。
這西域少女頭戴銀飾花帽,身穿錦裙筒靴,襯托得粉光脂艷,美麗動人。尤其是一雙大眼湛藍如海,別有一種嫵媚妖冶。
果然隨著自己打通西域,汴梁也有了一些舊日的盛唐氣象,楊霖笑盈盈地上前,越過開藥的老中醫,直奔藥柜。
“這位美人,有那種藥么?”楊霖一邊飛著眼,一邊問道,就差吹口哨了。
這胡女的漢語說的竟然還十分不錯,笑著問道:“客人生了什么病,可以先去前面問一下胡先生。”
“就在剛剛,我生了一種一見鐘情的相思病。”楊霖道:“你給我開幾幅藥吃。”
他語調輕浮,這個胡女手足無措,羞的粉面通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那老中醫寒著臉走了過來,敲著桌子道:“小子,你來搗亂來了?”
楊霖訕訕地笑道:“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老郎中瞪了他一眼,道:“看你的面向,你身子骨不錯,想來是經常進補,而且練過內家拳法吧?”
楊霖本來都想走了,一聽這話,趕緊站住了腳步:“看不出先生有些門道。”
這老中醫摸著胡子,笑道:“老夫主修的,就是這一道,豈能不知。你這廝仗著進補得宜,修行有道,定然是不知節制,夜夜笙歌,所以才會腳步虛浮,唇色干白。如此倒也沒什么大礙,就是妻妾不宜有孕。若我所料不錯,你該少有兒子。”
楊霖坐直了身子,這個主修的,果然是不一樣。
他伸手一招,從陸謙那拿了個錢袋子,陸謙臉色一黑...
“老先生,實不相瞞,我日日布耕,卻只有一兒三女。”
這個兒子,還是以前的時候生的,那時候自己還是有所節制的。按照自己的頻率,這么多的妻妾,只有幾個身子長開的,像方妙憐、折浣香、柔惠帝姬這些比自己年紀大的,才有身孕,原來是這里出了問題了。估計也就是精華比較稀薄,沒有什么大礙。
老中醫掂了掂手里的錢袋子,當著他的面打開一看,竟然還有幾張銀票,態度馬上發生了變化。
老中醫笑著給他開了些藥,對著那個胡人少女說了幾句。
少女身材雖然不高,但凸凹有致,有著誘人的曲線。
她踮起腳尖,從架上取下藥物,放在黃銅精制的小秤上稱量,然后倒在硝制好的麋鹿皮上,動作如行云流水。
雖然只是取藥、稱量、分藥的簡單動作,但一舉一動都充滿女性的韻致。
尤其是她踮起腳尖,伸著潔白的小手,從竹架高處取下藥物,動作就像舞蹈一樣輕盈婉約。
柔潤的香肩,細致的柳腰,圓翹的美臀,身材堪稱完美。
隨著墊腳的動作,還有波濤洶涌之狀,楊霖咽了口唾沫,也只能感嘆是種族優勢。
楊霖又問了幾句藥店的事,這才明白,原來隨著行商不斷增多,汴梁許多作坊、店鋪已經雇不到人了。
這家藥店的老板,便別出心裁,花重金雇傭胡人少女。
楊霖暗暗點頭,這是個好的趨勢,若是江南那些織布坊也知道雇傭女工,對這個蓬勃發展的社會,是一件大好事。
也有助于改變傳統的守舊思想中,對女性的壓制。自己的舉動,難免會改變當前的生產力,這就需要大把的勞動力,來適應發展。
希望未來的漢家女子,不會再像明清歷史上一樣,被人生下來就把腳裹成畸形,讓她們沒法出來活動。這和有些地方有些宗教,把人罩在黑布里,一樣的落后。
楊霖提著兩包藥,從藥房出來,便有人匆匆過來,附耳說了幾句。
楊霖趕緊回府,一進花廳,便問:“出了什么事?”
在這里等候的殷慕鴻,站起身來,道:“少宰,耿南仲出事了。”
“耿南仲?這廝動不動就要彈劾,我剛想找個機會讓他滾蛋,他出什么事了?”楊霖喘著氣問道。
“本來這事和少宰沒有關系,是一樁通奸案,朝中有官員和另一外官員的妻子有染。這官員發現之后,知道對方官位比自己大,便上報刑部。刑部接過一查,嘿,這畜生不光是和人家妻子有染,還勾搭了他的女兒。”
“可真夠刺激...”楊霖嘀咕到一半,感受到一道懷疑的目光,突然醒悟過來,一拍桌子道:“太不像話了!這淫棍必須嚴懲,不過這點小事叫我作甚。”
殷慕鴻眼皮一抹,凝目道:“少宰,這淫棍就是耿南仲,他一被抓,卻驚動了旁人。開封府衙的王府院,自己到都尉府自首,舉報耿南仲陰謀扶持舊太子,現如今的定王趙桓登基。”
楊霖冷笑一聲,這廝密謀這種大事,竟然還有心思去勾搭母女,他被抓之后,他的同伙以為事情敗露,嚇得自首了。
壓低了聲音,楊霖對殷慕鴻道:“此事利用好了,可以把這個幾個舊日親王皇子,全都發到地方上,免得誤事。”
楊霖雖然一直在汴梁,但是汴梁根本不是他的主場,他走的是地方圍攻都城的路線。
在地方上,尤其是幽燕、山東、西北、江南這些地方,楊霖才是真的一手遮天,言出法隨。
把朝中的皇子都丟到這些地方,無論他們身邊有什么陰謀家,都翻不起極多浪來。
把他們都弄出去了,遷都的阻力也小了一點點,楊霖嘴角一笑,道:“此事需要小事大辦,大事往更大里辦,你自己斟酌一下。”
殷慕鴻心領神會,抱拳退出了花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