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狀元郎

第五百五十四章 沒個消停

都尉府畢竟是精干特務,人手著實不夠,尋常查訪幾個官員的黑料還行,對付這種基數龐大的邪教,總是有一種一拳打在湖面上的感覺。

殷慕鴻久在荊楚,已經查清了很多驚人的內幕,這里每天都有人被洗腦成為教眾,然后禍害自己的親人朋友,拉他們下水。

一傳十十傳百,比云內的瘟疫還厲害,已經到了即將爆發的邊緣。

方臘作亂,僅用了一個多月就被楊少宰撲滅,但是造成的損失已經大到傷到了兩浙的筋骨,很多地方至今都沒有恢復過來。

要是再來一次更加猛烈的民亂,只怕會天下大亂,現在是非常時期,靠著強大的武力,少宰勉強壓制住了各方勢力。

這些人在楊少宰的新政中,失去了太多的既得利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一旦有什么風吹草動,只怕會如雨后春筍般,不停地冒出各式各樣的敵人。

彌勒教,很可能就是這個導火索,殷慕鴻已經看得清楚明白。

楊少宰不能倒,他一倒下,斷然沒有再次起復的可能,只能死粉身碎骨。

自己這些追隨他的人,也都是身死族滅的下場,這一點殷慕鴻比誰都清楚。

大宋的權臣大起大落是很正常的,但是坐到楊霖這一步,走錯一步就是萬劫不復。

他動了太多人的利益了,他也打破了太多官場的規矩,嚴格來說他已經不算是一個權臣了,而是一個“奸雄”。

殷慕鴻擰眉,看著跳躍的燭火,心中暗自思量,自己這些人,勢必要扶他再上一步,不然到頭來都是一場空。

走到了這一步,不進就是退,退就是人死政消。

外面傳來一陣閑言碎語,不一會兩個軍漢一起進屋,抱拳道:“提舉,又有人抓到了一窩。”

“嚴加審訊就是。”

兩個探子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上前一步,道:“提舉,現在是捉的不如他們發展的快,,這么下去,可不是長久之計啊。”

“莫非你有什么好主意?”殷慕鴻問道。

他本是隨意一問,沒想到這個探子,又湊進一步低聲道:“屬下等還真想出一個辦法。”

“哦?說來聽聽。”

殷慕鴻也是病急亂投醫,眼下的局勢實在是太嚴峻了。更要命的是少宰不在,朝中的人又覺得是小疾不用大驚小怪。

探子雙眼一瞇,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想要扼住這些亂黨,從下往上依然是來不及了,不如自上而下。我們派出幾個人,打入到彌勒教內,然后順藤摸瓜查出他們的首惡在哪,一舉鏟除。”

“可有合適人選?”

探子臉色有些猶疑,殷慕鴻一拍桌子,道:“事態緊急,但說無妨!”

“此事不易,需要打入亂黨的人機智超群,善于偽裝...非原小狼營的楊天寧不可。”

楊天寧是楊少宰的義子,難怪他們說話吞吞吐吐的,要知道去彌勒教這個行事詭異,殺人如麻的教內,是非常危險的。稍有不慎,就死不出個好死來。

而且楊天寧屢立大功,比自己這些人功勞都大,單從品階上算,也輪不到都尉府來指揮他。

殷慕鴻站起身來,來回踱步,走了兩三圈之后,斷然道:“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楊天寧如今在交趾,我馬上親自寫信,派人去請他。”

荊楚江南余熱未消,云內幽燕已經步入了宣和二年的金秋。

大同城內的漢人百姓,已經開始講求吃花糕與迎霜麻辣兔,喝菊花酒,百姓們紛紛抖曬皮衣,做衣御寒,婆子小娘們也開始加緊糟腌瓜茄,制作各種菜蔬,以備過冬。

楊霖越來越喜歡這個北門鎖鑰的雄渾和豪氣,身處其中,每一寸土地都曾經發生過無數次的血肉相搏,刀兵交加。

冷風一過,街道上英雄氣滿,脂粉氣輕,和汴梁大有不同。

久居于此,讓人徒然生出幾許豪氣,難怪人說燕趙多感慨悲歌之士。

騎馬走出大同,楊霖對前來送行的何粟、姚平仲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到了此地就無須再送了,我走之后你們不要懈怠,行百里者半九十,云內復興走了九十步,更要走好最后幾步。”

“少宰放心。”

楊霖剛轉身,又轉回頭來,吩咐道:“要善用書生,善用士子,既要物盡其用,也要多加愛護。這其中的度,要你自己來把握。”

何粟點了點頭,抱拳道:“下官明白了。”云內書生眾多,能堅持到現在的,都是些棟梁之才,都是有毅力,有擔當的。

將來這些人,就是朝廷的州縣官吏的骨干,是自己意志的實行者和擁躉。

楊霖走了幾步,第三次回身,伸手把姚平仲招了過來。

姚平仲有些感慨,恩師真是心系云內,怎地不讓人感動,勢必要做好他的吩咐,走進之后,姚平仲問道:“恩師?還有什么吩咐?”

“西軍將士,久戰在外,豈無思鄉之情。此地已經用不了這么多將士,可以分成批次,換防云內,輪到的在云內駐守,其他人在秦隴修整操練即可。”

姚平仲得此一言,喜上眉梢,抱拳長揖道:“希宴替西軍將士,謝過恩師。”

楊霖走馬雁門,帶上了許叔微,然后踏上回京的道路。

雁門外家的古道上,萬歲營親衛隊伍旗幡招展,前往汴梁。

楊霖的車轎和他隔著七八個車位,拱衛在儀仗中央。這次楊霖的車轎十分龐大,內里五臟俱全,就連洗澡的浴桶都有。

這是西北回鶻工匠打造,別說還真有點舒服,楊霖心安理得地登上馬車,享受這次南歸之旅。

自己來時,縱馬奔馳,連大腿都磨破了。

收復云內,重建云內,將漢家王朝的北門鎖鑰,重新拿回自己手中。

如此功績,正堪大書特書,好好享受一番才是正理,沒道理繼續火急火燎趕回去。

輪子上綁了減震皮革的車子隨著八匹駿馬的拖動,仍然吱吱呀呀地響著。

一路南下,偶爾車子還會詭異地顛動,那韻律似乎不全是道路自然的顛覆造成的。車轆馬嘶間,隱約還能聽到細細的女人嬌喘聲。

車轎寢帳之內,錦幄獸香,溫暖如春。楊沫兒和楊可兒跪伏在車內的地毯上,粉臀高舉,上面各自擺著一個秋梨。

楊霖大馬金刀坐在后面的軟榻上,手里拿著一根小藤條,誰先掉了就得挨抽。

簡單的小游戲,一路上他樂此不疲,男人的快樂有時候就是這么簡單...且枯燥。

這時候,前面的隊伍中,突然有一騎向后來到楊霖跟前,隔著車簾道:“少宰,有荊楚密信。”

“扔進來就是。”

信落到地毯上,楊霖輕輕一抽,楊沫兒紅著臉爬了過去,也不用手,低頭咬著過來,梨子竟然沒掉。足見這馬車的減震舒緩,著實非同一般。

楊霖拿起梨來,把她攬在懷里咬了一口,秋梨果然熟透多汁。

本來心情還大好的楊霖,臉色越看越黑,不一會已經成了鐵青色,罵道:“他娘的,還讓不讓人消停一會了?”

起身讓姐妹倆服侍穿好了衣服,楊霖掀開車簾,大聲道:“呂望,牽馬過來,你陪我火速趕回汴梁。留下千人,護送我外甥和馬車內的女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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