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奴哪里見過楊霖生這么大的氣,雖然害怕還是上前安慰道:“霖郎,發生什么事了么?”
“宋江、花榮和關勝,在汴梁被人打得就剩一口氣了,竟然就是因為和李師師的一個姘頭起了口角沖突。”
徐月奴雖然在密州,也聽說過這位名滿天下的李師師,不禁咋舌道:“她..不是和今上...怎么還有姘頭?”
楊霖長舒了口氣,將月奴攬在懷里,冷笑道:“你當這天下的女人都跟我的月兒一樣好嘛,這李師師艷名高熾,裙下不知道多少風流才子呢。本來打算直接去杭州的,看來還是要回一次汴梁,長時間遠離朝堂,怕是真的讓人忘了誰是楊霖了。”
徐月奴一顆芳心,頓時被吊了起來,抓著楊霖的胳膊,怯生生地問道:“霖郎,你要走了?”
“你放心,我走之前也把你安頓好,很快就找個媒人去徐家莊。”
看得出眼前的徐月奴已經對自己情根深種,楊霖趴在她耳邊,笑道:“今天晚上給我留門。”
“才不要!”徐月奴咬著嘴唇,回了一句之后,對上楊霖的眼神,又羞不可抑地低下頭去。
楊霖得意地一笑,旁若無人地走出徐家莊園,里面的莊客們都尷尬地躲避著他,見到了也跟沒看見一樣。
到了市舶司衙署,楊霖陰沉著臉,對身后的呂望說道:“馬上召集市舶司所有官吏,到我這里來。”
不一會市舶司所有人都來了,每個人見到楊霖的臉色,都識趣地收了笑臉,互相眼神交流,誰也不敢說話,招呼都不敢相互打。
呂望清點了下人數,道:“提舉,人都到齊了。”
楊霖閉著眼,坐在太師椅上,鼻腔悶嗯了一聲,開眼道:“有賴于諸位用心努力,我們密州市舶司已經正式建成,從此之后要好生經營。”
“首先,要記錄在冊過往客商所申報的貨物﹑船上人員及要去的地點﹐發給公憑﹐方可出海﹔二是要派人上船“點檢”﹐防止夾帶兵器﹑銅錢﹑女口﹑逃亡軍戶等,但有此等人,一律扣留交給密州府衙﹔其三,閱實回港船舶﹔對進出密州港的貨物實行抽分制度﹐即將貨物分成粗細兩色﹐按一定比例抽取市舶稅。”
“都聽明白了么?”
眾人齊聲應諾,楊霖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在此各司其職,等待宋公明回來主持全局。”
在密州新招的書記官范旗問道:“提舉這是要離去么?”
“嗯。”楊霖嘆了口氣道:“本官還有許多事要忙,在密州已經耽擱了足夠多的時間了,過些日子便要啟程返回汴梁。”
雖然早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但是眾人聽到這里還是有些不舍,楊霖一個人在此,就如鎮山石一般,市舶司的所有事辦起來都毫無阻力。
此時外面來了一個衙役,只說是府尹徐知慧邀請楊霖去家中赴宴。
楊霖想著此地的事還得密州衙門配合,才是最天衣無縫的,便欣然赴約。
徐知慧在板橋鎮靠海的忘潮酒樓,擺下宴席,于酒樓門口等待著。
不一會,十幾匹駿馬奔來,是楊霖帶著幾個親兵趕了過來。
徐知慧親自上前,牽馬執鞭,道:“楊欽差如此賞臉,讓下官臉上有光吶。”
嗯?徐知慧堂堂一個府尹,拋開自己欽差的身份,甚至官銜不比自己低。
而且市舶司理論上是地上衙署和轉運使共同管理的,自己完全把他摘除,這小子怎么還如此謙恭。
事出于常必有妖,楊霖暗暗加了幾分小心,進到酒樓之后,當仁不讓地往主座上一蹲,問道:“徐知府,此次設宴招待,本官受之有愧吶。”
徐知慧臉帶赧然,抱拳道:“實不相瞞,下官有一事,還望欽差成全。”
“哦?”楊霖眼色玩味,你要是敢開口要市舶司,看老子給你沒臉。
徐知慧輕咳一聲,雅間的簾子掀開,竟然進來一個點頭哈腰的老頭。
“徐方恒!”
楊霖一眼就認出了他,罵道:“你來做什么?”
徐知慧低聲道:“欽差,此乃下官的族叔...”
楊霖冷哼一聲,拍桌子就準備走人,誰知道那徐方恒竟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那天他得知自己的侄子在京中的慘狀,內心懊悔萬分,悔的腸子都青了。
幾次三番地想要害楊霖,卻把自己搞的一次比一次慘,徐方恒徹底被打服了。
他從揚州出發,想要到汴梁找楊霖賠罪認錯,誰知道撲了個空。楊霖已經代天巡狩,來到了山東地界,打聽到他的目的地是密州之后,徐方恒顧不上自己的老胳膊老腿,不遠千里來到密州。
正巧徐知慧是他的堂侄,如此一來,便有了這次見面。
楊霖厭惡地看著他,道:“你指使你那侄子,在老子中狀元游汴梁的時候做了手腳,害的本官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正想跟你算賬,你倒找上門來了。”
徐方恒哭的老淚縱橫,好好的一個揚州望族,就是因為自己的一時色迷心竅,搞得幾近家破人亡。
自己最得意的侄子,現在還關在汴梁的皇城司牢中,徐方恒是徹底見識到了楊霖的手段和勢力。
“楊大郎,你大人有大量,就寬恕小老兒這一回吧,我們徐家再也不敢和您作對,從此之后維大郎馬首是瞻。”
楊霖豈是那么好相與的,剛想一腳踢開,突然福至心靈,想出一個主意來。這個事要是辦成了,徐家從此再也不敢有貳心,而且就算被抓了,也沒有人相信是自己指使的。
要知道徐家和楊霖的恩怨,所有人都清楚明白,若是說徐家被抓了指認楊霖,他完全可以一推四五六,大喊冤枉。
“你起來。”
徐方恒忙不迭爬起身來,湊過來問道:“大郎愿意饒恕小老兒了?”
“你們徐家,要投奔我是不是?”
徐方恒趕緊拍著胸脯保證:“但有一點貳心,天打雷劈。”
旁邊的徐知慧一臉尷尬,徐方恒是他們族長,一旦宗族投奔了楊霖,自己也就成了他這一派的人。
不過楊霖最近勢頭不錯,在朝中異軍突起,背后又是權相蔡京。跟著這樣的人,早完也能被他照顧,倒是一件好事。
楊霖笑吟吟地說道:““既然如此,你若真心歸附我,須得交一個‘投名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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