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堪稱打臉的影像跨越虛空,傳到了霸主阿里扎的精神海里。
霸主身為大佬,其實很少直接過問下面那些死亡將軍的事,他只要結果。
可呈現在他靈界視野中的畫面,是到處被胖揍的骷髏。
灰中帶綠的朦朧背景之下,略帶青玉色的骷髏被攢動的人頭所包圍,就是這個地底戰場上,亡靈大軍敗亡之刻的最真實寫照。
透過超越空間的靈魂凝視,霸主看到人類的攻勢像是從地底和天上全方位發起的。
每一堵墻壁塌下,必定有一大堆魔法先行電射出來,
神射手射出的凌厲羽箭劃過小半個戰場,擊中那些擁有自動反擊特技的劍盾骷髏身上。本來應該保護骷髏法師的青玉禁衛(人類這邊起的名字),就這樣被放風箏似的拉出了骷髏集群。
經過多次對戰,青玉禁衛因為反擊而能以瞬移方式移動的距離,已經被徹底摸透——就是二十米。
超過這個距離,青玉禁衛就會停下腳步。在沒有受到新的遠程攻擊之前,它跟普通骷髏兵的移動方式沒什么不同。
接下來,就會看到人類軍陣中有人舉旗喊著號子,超過十發赤紅色的火球拖著長長的尾焰,齊齊轟到青玉禁衛身上。
青玉禁衛也有著‘生命值’,只要承受超過其骨骼承受上限的傷害,它們當場就要跪。
烈焰焚燒著半灰黑半青色的骨骼,發出“嗶啵”的爆響聲。焚燒著的骨頭,驅走戰場上不多的陰影區域,同時也映亮了人類士兵們的眼睛。
沒有怯弱,沒有恐慌,這些士兵亮得幾乎發光的眼神,宣示著他們的堅毅決心。
不停有青玉骷髏的靈魂回歸了戰場上散落各處的棺材,僅僅十來個呼吸的時間,又有新的骷髏爬出棺材投入到戰斗當中。
可惜占據了絕對上風的人類士兵保持著陣型,以一個個小圓陣或方陣的形式,靠近骷髏部隊。
他們分工明確,有人負責阻擊,有人負責勾引骷髏禁衛、分裂骷髏部隊的陣型,也有人負責治療傷兵,以及用大號戰錘狠狠地砸碎每一個納入人類軍陣控制范圍的棺材。
霸主手下的骷髏很‘勇猛’,一旦被擊碎身軀,立馬靈魂回到棺材里,依靠這個地宮里豐富的遺骸儲存,就地復活。
很遺憾,前赴后繼的骷髏士兵無力改變戰局,當看到連這里的boss死亡大臣耶布爾也不停復活,任何有軍事常識的智者都能從冰冷的空氣中嗅出失敗的意味來。
大廈將傾了。
霸主阿里扎是高傲的!
它盡管非常信賴耶布爾,同樣知道若是缺乏魂力,耶布爾再聰明能干也無法玩出花來,但死亡世界有自己的規矩。
耶布爾即將成為失敗者!
失敗者沒資格佇立在他的身邊。
除非它提前讓耶布爾回來,現在,已經太晚了。
“哼!”伴隨一聲震撼整個地宮的冷哼,霸主的意志消失了。
孔虛的嘴角泛起了冷笑。
霸主阿里扎,終究沒有完全復活,要它投入大量魂力,事倍功半地消耗在小小的虛空領,它還真舍不得。
孔虛吃準了它這點。
“那么,最后一步可以開始了。”
孔虛撇撇嘴,云薇這位有著偽娘造型的強者頓時飛身出列。
鉆石級的強者,在這種實力上限被鎖定的位面全力開打,本來就是作弊,不,這是主場優勢。
當他趁著耶布爾再一次從棺材里出來的時候,一招凌厲的劍技發出,所有能提供給死亡大臣復活的棺材,剎那間無聲無息地化為齏粉。
耶布爾老早就接受了自己失敗的命運,可它依然奮戰著,哪怕附身在自己所不熟悉的小魔鬼尸骸上。
“可惡的人類!毀滅我啊!給我一個徹底的湮滅啊——”耶布爾嘶吼著。
每一次復活,它的靈魂都會削弱。
從第一次被胖子打爆身軀開始,它就知道自己必定被霸主所拋棄。一次次絕望的沖鋒,更像是一種自暴自棄。
它并不知道,一直有人觀察著它的靈魂輝光。
深邃的黑,到濃郁的紫,再到淺淡的灰,孔虛終于出手。
一揚手掌,一股神秘的力量頓時拽著耶布爾的靈魂,將它從物質世界抽離出來。
感覺上,它苦心經營的地宮瞬間倒塌,虛緲的虛空之力凝成滾滾迷霧,飛快覆蓋了它所有的感觀。
過了片刻,耶布爾感覺自己完全是在太空之中漂浮。
沒有手腳,沒有上下左右前后,連‘耶布爾’這個靈魂是否還存在于世上,自己都不知道。
下一秒,縹緲的迷霧忽然左右分開,一簇蒼白的冷焰自下往上,沖天而起,突破了這個虛幻的蒼穹。
白色焰心,黑色焰邊的奇異火焰當中,那個它既熟悉又陌生的人類領主,雙手插袋走出來。
耶布爾微微一怔,它抬起自己的靈魂頭顱。
那已是一個非常模糊,半虛幻的骷髏頭。
眼眶里淺淡到幾乎消散的幽火,看到了縈繞在孔虛身上一弧淺藍色的光芒。
那是靈魂的光芒。
“可笑!我一輩子玩弄靈魂,到頭來居然給一個外行給控制了靈魂。”耶布爾自嘲著:“說吧。你想干什么?”
孔虛這時候不再掩飾自己的目的,他的聲音有著一種審判者的味道:“我需要一個虛空之腦!”
耶布爾本已黯淡的靈魂之火驀地一騰,這是靈魂即將消散之際的一次‘回光返照’!
“你休想我效忠你!我只有一個主人,他就是天下間最偉大的存在——霸主阿里扎!”耶布爾的靈魂憤怒咆哮著。
孔虛接下來露出的笑容有點詭秘:“是我說的不好,準確地說,我要你的靈魂特質就夠了。”
說罷,孔虛緩緩攤開自己的右手,成百上千五顏六色,外表有點像魷魚絲一樣彎彎曲曲的精神束從掌心飛出。
“你要精神污染我?不!我可不會……等等,這是……靈魂碎片!?”耶布爾瞪大了自己的靈魂之眼。它忽然有點明白,孔虛要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