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明了的,秦儀把不闕城和他關系匪淺的人家都給拉來了,這到底是想干什么?
整天琢磨著應付外敵已經夠花心思了,如今還冒出個給他如臨大敵感的秦儀,他應付這女人竟有點找不到方向感。
之前還想著拿秦儀做餌,如今這個餌把他全家都給捎帶上了。
張列辰喂了聲,“不說話是什么意思?怎么,我要去仙都,你小子不歡迎是不是?小子誒,真要是這樣的話,那你還真要摸摸自己的良心了,你在我那吃吃住住多少年了?”
林淵:“辰叔,你別扯遠了,我問你,你怎么會答應跟秦儀來仙都的?”
張列辰無所謂的語氣道:“反正最近的生意也不怎樣,跟著秦會長去仙都,吃吃喝喝又不用花錢,順便去看看如今的繁華仙都怎么了,不行嗎?”
生意不怎么樣?一流館的生意好過嗎?林淵狐疑道:“辰叔,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收秦儀錢了?”
張列辰立馬很剛烈的語氣告知,“小子,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是喜歡錢,可也不會亂收錢,你不要侮辱我!”
林淵:“好,那你不要來了,我給你一萬珠,你留在不闕城呆著,繼續看著你的醫館。”
張列辰怒道:“我說了,你不要侮辱我!”
林淵:“我給你十萬珠!”
張列辰怒斥:“你小子過分了,我說了我不會亂收錢。”
林淵訝異了,發現這老家伙轉性了還是怎的,秦儀到底對這老家伙灌了什么**湯?
張列辰:“你還有什么話說嗎?”
林淵嘆道:“辰叔,聽我的,不要來了。”
“不歡迎拉倒,跟著秦會長自有秦氏的人關照,不比看你臉色強?沒良心的東西……”張列辰罵罵咧咧地掛斷了通話。
林淵無語在當場。
之前他讓關小白勸關小青別來,結果關小白勸他打消這個念頭,表示根本不用勸,表示這些年秦儀把關小青籠絡的跟什么一樣,只要是秦會長發話了,關小青完全是一副士為知己者死的味道。
秦儀在工作上的事情一旦開口,關小青不可能會聽他這個哥哥的。哪怕是說秦儀一句不好聽的話都能惹關小青不高興。關小青還老是拿秦氏關照關小白生意的事回懟,說什么一家人都是因為秦會長才能有今天。
關小青對秦儀可謂是忠心耿耿。
如今張列辰也硬杠杠的不愛錢了。
林淵就納了悶了,明明都是他的人,怎么全站秦儀那邊去了?
既然勸不了,他也就不再勸了,他不會因為一些意外因素輕易改變自己的計劃,只能是在保護上下工夫,回頭招了陸紅嫣過來,提了一幫人三天后到的事,讓她安排人手關注……
陸氏商會,半上午時分,會長陸山隱就下班了。
座駕回到陸府宅院內,還不容管家來幫忙開車門,陸山隱已經自己開門下車了,摔門而去,直奔內宅。
花藤架子下的喬玉珊正與兩個下人交代著些什么,經過的陸山隱給了個眼色后去了屋里,會意的喬玉珊把兩名下人給屏退,也去了屋里。
入內見陸山隱背個手來回踱步,手里還拿著一份文件,喬玉珊問:“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陸山隱將文件遞予。
喬玉珊拿到手翻看,看后略怔,抬頭問:“什么意思?不闕城的秦氏要和咱們陸氏做生意?”
陸山隱抬了抬下巴,“白紙黑字草擬的契約寫著呢,看不懂嗎?”
喬玉珊遲疑道:“素無來往,怎么好好的想到跟咱們做生意了?”
陸山隱雙手抱在腹前:“契約是秦氏駐仙都的辦事處直接送過來的,我們這邊還聯系秦氏詢問了,得到秦氏的確認后不久,秦儀還親自打來電話,直接跟我通話了。說秦氏的生意要再次擴張,準備把秦氏擴張后的一些物品保送生意交給陸氏來做,契約已經草擬好了,讓咱們自己看看,若沒什么意見的話,她兩天后就親自來仙都與陸氏簽約了。”
抬手指了指她手上的契約,“為此我特意查了一下秦氏那邊的情況,看有沒有蹊蹺。結果你還別說,這女人是真厲害,秦氏這些年擴張的速度很快,且步伐穩健,幾乎沒什么失誤,這很不容易做到。除了巨靈神的產業外,整個昆廣仙域的不少產業已經被秦氏給壟斷了,如今的秦氏說是昆廣仙域的巨無霸一點都不過分。”
喬玉珊:“不是,我才不關心這什么生意,我是問,她怎么突然想到跟咱們做買賣了?你跟她直接通話了,沒問嗎?”
陸山隱:“問了,我自然是好奇的。她說和紅嫣是朋友,說肥水不流外人田。說若無意見,兩天后就直接來咱們家里簽契約。還特意說當初紅嫣在不闕城她未能盡到地主之誼,十分慚愧,特登門來聊表歉意,希望到時候能看到紅嫣。”
喬玉珊慢慢瞪眼道:“你腦子想什么呢?這是做生意嗎?我是女人,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嗎?擺明了是沖你女兒來的,這是來跟你女兒搶男人來了。跑到仙都來,還要直接侵門踏戶,這是直接打上門來了,太猖狂了,這里是仙都,她以為是不闕城不成?不接,這生意不做了!”說罷將草擬的契約隨手給扔了。
陸山隱苦笑,施法將契約吸附回了手上,撣了撣道:“我自然也看出了些示威的端倪,可話又說回來,秦氏給予的條件還是蠻優惠的,這一單拿下來的話,一年的凈利我估算了一下,怕是得過億。對咱們這個行當來說,單獨一單生意能有近億的凈利,已經是相當大的大買賣了。陸氏是做買賣的,放著這么好賺的錢不賺,說出去未免有些兒戲。”
喬玉珊立馬瞪眼兇他,“什么東西!姓陸的,你為了賺錢要賣你女兒不成?姓秦的丫頭未免也欺人太甚了,我還憋著沒找她怎樣呢,她倒好,倒主動打上門來了,仗著秦氏有幾分財勢欺人不成?”
陸山隱嘆道:“玉珊,你換個角度想想,人家說了要來登門拜訪,你就算是不做這單買賣,人家還是要來登門拜訪的,她說自己和紅嫣是朋友,來拜訪朋友,你要將人家拒之門外不成?”
喬玉珊:“我可沒聽說過紅嫣和她是什么朋友,不認識,拒之門外又怎樣?”
陸山隱搖頭:“我這么跟你說吧,秦儀特意提醒了一下,說秦氏這些年的擴張過程中,認識了一些客戶,這些客戶和咱們也熟悉,說是有空的時候大家可以一起坐坐。”
喬玉珊狐疑,“什么意思?”
陸山隱:“我也納悶是什么意思,于是查了一下客戶關系,結果發現不少在咱們這下單的客戶,在秦氏這些年的擴張過程中,秦氏相關產業成了他們的客戶。你還不懂是什么意思嗎?咱們的客戶要從秦氏手中拿買賣,一旦秦氏有什么不滿的話,干保送買賣的商會又不止咱們陸氏一家,給誰做不是做,那些客戶犯得著得罪秦氏嗎?現在懂她特意提醒的意思了吧?說白了,姓秦的丫頭這是在對咱們威逼利誘!”
喬玉珊笑了,怒極反笑,“敢情了,敢情這丫頭早就在圖謀不軌了,早就在針對咱們陸氏布局了,早就做好了隨時發難的準備,小賤人真是有夠陰險的。我說你這陸氏商會的會長是怎么當的,人家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出兵把陸氏給圍了,這么多年你就一點都沒察覺?”
陸山隱嘆了聲,“誰他媽會想到這姓秦的丫頭會不擇手段干出這種事來?無冤無仇的,早早的防這事干嘛,大家各做買賣很正常,我提前防這個?有病還差不多?”
喬玉珊大袖一揮,“臺子讓她搭,戲隨便她唱,咱們不理會,讓她自己唱自己的獨角戲去!”說罷轉身就走。
陸山隱慢吞吞來了一句,“通話時,我有些遲疑不決,結果姓秦的丫頭說了句,做買賣而已,讓陸氏不用害怕!若是害怕什么,就說一聲,買賣不在仁義在。”
走到門口的喬玉珊驟然止步轉身,在那冷笑連連,“笑話,我怕她?我女兒姿色甩她幾條街,犯得著怕她?”手指契約,“接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我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樣來,把老娘惹火了,別怪我不給掌柜的面子,是她自己不識相撞上來自找的,怨不得誰!告訴紅嫣,讓她當天回來,對了,把林淵也給喊上,我要讓她看看什么叫成雙成對,我氣死她!”
陸山隱揉了把臉,唉聲嘆氣道:“這種事,還是你自己聯系吧。”
蹲在庭院角落里悠然侍弄花草的陸紅嫣起身,摸出手機,見是母親的來電,當即笑著接聽了。
然而臉上的笑容很快便漸漸消失了,問答一番后,回了句,“他現在不在,有事去了院監那邊。娘,您別鬧了,說了他有事,你現在打給他干嘛?回頭我會跟他說的,嗯,一定,不騙你!”
收起手機后,陸紅嫣慢慢走到屋檐下,捋裙坐在了臺階上,埋頭在膝蓋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