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琢:“顯然是如此。公子,咱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彭希嘆道:“怎么答應?龍師的勢力如今是個什么情況,有多少人,勢力究竟有多大,我們一概不知,蒙著眼睛迎頭撞上去嗎?可若是不答應,我們這么多人手,若還像十三天魔的時代那般,只知道干些打打殺殺的勾當,未免也太小家子氣了,永遠成不了氣候,只會步十三天魔的后塵。氣運既然降臨在了我們身上,就當有所作為,焉能辜負?”
青琢納悶,這和沒說有什么區別,那究竟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彭希似也在兩難,負手低頭著來回走動,“接觸以來,能看出,那女人太過自以為是,也不知天武那種地位的人怎么會娶她的。那女人容不得絲毫忤逆,怕是不做點什么給她些交代是不行的。好在,我們不清楚龍師勢力的底細,龍師勢力也不知我們的底細,還是能找點事情做做樣子的。”
青琢:“反正我們和秦氏有仇,羅康安和林淵圍繞著秦氏而現,這秦氏保不準也和龍師勢力有關,不如拿秦氏開刀,做做樣子給她看?”
彭希搖頭來回,“目前動秦氏沒有任何意義,秦氏如今背后的勢力牽涉不小,加之有軍方坐鎮,一動秦氏,就等于是直接和仙庭開戰,不明智。靠打殺秦氏幾個要員,意義不大,只會便宜仙庭,也難徹底摧毀秦氏。再說了,那女人眼里有秦氏嗎?你把秦氏搞一下,解不了她胃口的。”
青琢試探道:“那就羅康安和林淵?”
彭希:“羅康安,龍師的弟子,如今已經挑明了,靈山鬧那么大動靜,誰不知道林淵就是羅康安派去的人。龍師的人擺明了是卷土重來,要搞事,豈能沒有防備,羅康安身邊究竟暗藏有多大的保護力量,我們一無所知,不好妄動。林淵躲在靈山,我們也不可能殺進靈山去,靈山諸老院那幫老家伙可不是吃素的,連仙庭也不敢妄動。”
忽回頭問道:“我記得林淵的那個女友家是我們劫過一次的陸家吧?”
青琢大概猜到了他想干什么,遲疑道:“在仙都動手也不容易,一旦有所驚動,人怕是很難逃出仙都。”
彭希:“那就把人給引出來。先從外圍動手吧,把林淵給引出靈山再動。除掉了林淵,就打亂了龍師那些人的節奏,也說的過去,也算是能給那女的一個交代,再想我們怎樣,她也該有相應的表示才行。”
青園,白貴人爬上了閣樓,見到負手站立在垂紗邊的梅青崖,立刻走了過去問道:“那邊已經在布置動手了,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之前她向梅青崖通報過,月魔那邊的人要對陸家的人動手了,而梅青崖并未說阻不阻止的話,只說要回去考慮一下。
梅青崖:“真沒想到,妖界那邊竟然是讓他們動手,四爺他們跳出來和龍師的勢力碰撞,真的好嗎?”
白貴人:“都說了,他們也不想,只是想給妖界那邊一個交代而已。”
梅青崖:“不想?我看是他想的太多了。龍師那些人來勢洶洶,真有那么好碰嗎?一旦被龍師那些人給咬上了,他們確定自己能是對手?他們的作用不是用來干這事的!”
白貴人:“你現在說這個都是多余的,只問你要不要阻止。”
梅青崖嘆了聲:“怎么阻止?他們小規模的定向行動,知道的人不多,我們是向陸家通風報信,還是對他們打草驚蛇?向陸家通風報信,萬一設下圈套等他們怎么辦?對他們打草驚蛇的話,會不會引起四爺的懷疑?
不好阻止。先讓他們動動看吧,但愿他們不要暴露自己,一旦被龍師勢力鎖定了目標,還不知會發生什么事。注意觀察,一旦發現不對,立刻緊急報我,我想辦法介入,幫他們掃清余患。總之,不能讓龍師那邊知道是月魔的人干的。”
“好。”白貴人點頭應下。
靈山新學員考核,已近尾聲,考核成績的名單已經出來了,靈山這邊正在做確認。
何深深逗留現場觀察了一陣,偏頭看了眼身邊的林淵,便轉身出去了。
開了開眼界,也就那么回事,林淵也跟著出去了,他本就是被對方給喊來陪同的,也不知對方想干什么。
漫步途中,何深深忽然冒出一句,“考核變味了。”
林淵點頭“嗯”了聲,明白他的意思,如同神獄考核一般,現在的入學考核也是一樣,由仙庭把持了。
何深深干脆挑明了,“這次進來的有背景的人不少,我以為你會干預。”
林淵:“為什么要干預?向往靈山是好事,愿意進來就讓他們進來好了。”
何深深驟然停步,轉身盯著他,冷冷問:“你的意思是,你要坐視?”
林淵停下,也笑了,“出手的時機還沒到,沒有道理怎么講道理?講不贏仙庭那些人的。”
何深深:“給我答案。”
林淵解釋道:“考進來容易,能不能畢業則是個問題,仙庭招進來的人,如果屢屢不能畢業,是誰的問題?”
何深深:“畢業考核的人也是仙庭的人。”
林淵淡淡給了句,“官盈吟他們畢不了業,是我做了手腳。”
“……”何深深當場愣住了,有點難以置信,不過之前就覺得五組都不能畢業有些奇怪,問題原來出在這位的身上。眼中閃現驚疑不定神色道:“蕩魔宮監考,你做了手腳,他們發現不了?”
林淵:“發現了。蕩魔宮清清楚楚知道我干了什么,但他們有苦難言,確切的說,我做手腳的痕跡是蕩魔宮幫我掃干凈的。”
何深深越發懵了,不解道:“蕩魔宮會幫你干這種事?”
林淵:“這個一言難盡,不太能說清楚,過程其實不重要,結果到位了就好。”
既如此,何深深也就不再揪住不放了,“你的意思是,我們靈山以后要在畢業考核上做手腳?”
林淵:“哪能老是這樣干,蕩魔宮又不是我們家的,吃了次虧有了經驗,再想做手腳就難了。若是讓我來處理的話,最多幾十年,我就能讓仙庭乖乖把屬于靈山的權力給老老實實的交回來!只可惜我人微言輕,我說的話,靈山未必會執行。”
“幾十年內…”何深深嘀咕著怔怔看著他,目光越發驚疑,徐徐道:“不要在我面前拐彎抹角,說!”
林淵看了看四周,站在路中間,不時人來人往的,遂伸手示意了一下,將何深深給了一邊后,才道:“他們可以改變規矩,我們再守著死規矩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可以稍微變動一些。”話中意味深長。
何深深皺眉:“改規矩?”
林淵:“規矩是為了教學的,不是為了綁住教學人的手腳的。我們靈山可以改變教學方式,采取靈活教學的方式,我們可以對教程進行變革,可以擬出一些懲罰措施來,在某些方面不到位的,可以扣學分,低于分數線的,還想參加畢業考核?沒那回事,畢業考核不需要參加了,等下屆再說吧。老是做不到位的,可以直接逐出靈山,想借靈山的渠道謀取正途,我靈山不同意,他們想都別想。”
何深深:“既然設定了標準,其他人能做到,那些走關系進來的,未必就做不到。”
林淵:“我們若不想讓某些人畢業,學員們進靈山修行百年,人在我們手上,想怎么折騰還不是我們說的算,怎么可能畢的了業?”
何深深沉聲道:“這樣做,就徹底壞了規矩,朝堂上的那些人不會答應。”
林淵樂了,“總監,朝堂上的人誰敢跟靈山講規矩?他們就是不想要靈山的規矩,我們要做的,就是要逼他們重提靈山的規矩。”
何深深沉吟道:“這樣不妥,讓教學的老師故意坑人,他們做不了。”
林淵低聲道:“不是還有院監嗎?他們做不了的,我們院監可以做,院監不好做,不是還有我嗎?壞人交給我來做便是,這個惡人我保證做到位,有的是辦法讓他們沒機會參加畢業考核。”
何深深:“做過火了,只怕仙庭要對靈山進行重組,權力在他們手上。”
林淵低聲道:“放在以前可能會,但是現在不會了,因為我來了。”
“你?”何深深忍不住挑眉,“你認為你有這么大面子?”
林淵搖頭,“不是我面子大。總監,仙宮那位之所以讓我留在靈山,就是想看我到底想干什么,想讓龍師的勢力浮出水面,或者希望我干點什么。對他來說,靈山的作用某種程度上是次要的,只要沒能得到他想要的,是不會輕易做出變更的,仙宮那位會幫我們頂住的,他這點駕馭朝局的能力還是有的。大好良機,當趁勢而為,靈山可以大刀闊斧的放開手腳的干,不用擔心什么。”
何深深遲疑難決,“兩位院正只怕未必會答應。”
“可以讓諸老院對兩位院正施壓嘛,兩位院正若真有別的想法,不肯跟我們同一條心的話,我們在靈山的勢力這么大,他們兩個在靈山是斗不贏我們的,想架空他們還不簡單么?”林淵鬼鬼祟祟提點了一句,便不再多說什么,拱了拱手轉身就走了,讓對方慢慢想去。
該提點的,他已經提點了,至于做不做,他暫時也不操心,反正時間有的是,他現在要應付別的事,主要精力還不在這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