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裳和簡上章之前在這等過的,還是不見夏凝禪來,這里又讓他們回避,加上黎裳不喜歡看簡上章因為官盈吟心不在焉的樣子,兩人只好跑去上課了。
放下手機后,林淵又對夏凝禪笑道:“等等,黎裳說馬上就到。”復又對二女笑言,“黎裳,你們認識的,就下面那個黎師妹,一直暗戀著夏凝禪,我在給他們創造機會。”他干脆把年輕人的那點事都給捅破了。
“師兄,你…”夏凝禪尷尬到實在是不知該怎么說他。
楚琳瑯抬頭看天,嘀咕了一句,“壞人。”
不知說誰,林淵卻直接接話,“我哪壞了?”
楚琳瑯干脆了,“我也能陪夏凝禪練手的。”
林淵指了指桌上的紙筆,意思是,丹方你不弄了?
幸好黎裳說來就來,很快趕到了,緩解了現場的尷尬,沒見簡上章來,顯然是被黎裳給撇開了。
林淵讓黎裳帶夏凝禪去下面練手,黎裳欣然應下,竟未察覺到大家看她的眼神怪怪的,絲毫不知自己已經被林淵給出賣了,總之盡量裝作坦然的夏凝禪面對黎裳很不自在。
討論丹方的兩個女人也有些心不在焉了,總之是難再集中精神了。
都怪林淵把事給捅破了,搞的大家裝都裝不自在了……
數日后,靈山內部算是小小的轟動了一下,官盈吟和楚琳瑯終究還是按照林淵說的干了,與老師和同學們交流時,大家聯手弄出了守心丹的新的煉制方法。
能節省不少仙草,把仙庭都給驚動了,仙庭負責煉丹方面的人員趕到了靈山。
核實無誤后,仙庭對靈山進行了表揚,同時也給予了一些獎勵。
又數日后,靈山丹藥方面的老師和學員又聯手恢復了已失傳丹方辟陰丹的煉制方法,再次在靈山造成一定的轟動。
對這沒什么用處的丹方,甚至不希望出現的丹方,仙庭沒再表示獎勵,仙庭不可能鼓勵凡夫俗子往冥界跑,不過多少對靈山表示了一些口頭的表揚,表揚靈山丹藥方面人員的進取精神,僅此而已。
得到仙庭口頭表揚的都蘭約和明耀辰送走仙庭的巡查人員后,雙雙站在三分殿外靜默無語。
盡管官盈吟和楚琳瑯有心隱瞞,可兩位院正是經過靈山鏡像親眼看到了事情真相的,親眼看到官、楚二人在林淵那里探討出的丹方。
林淵壓根不擅長煉丹,怎么會有這樣的丹方?
還有官、楚二人為何要幫著隱瞞?
兩位院正內心里可謂憂心忡忡,不知道林淵或說是林淵背后的人在靈山動作不斷,到底想干什么?
站在庭院門口的何深深目視著兩位院正,他也是親眼看到了鏡像的人,自然也知道事情真相……
琳瑯閣內,站在露臺一角的金眉眉一手扶著柱子,臉上同樣有憂慮神色。
夏凝禪又開始跑去找林淵的事情豈能瞞的過她,這孩子怎么就聽不進她的話?她也不知道林淵究竟給夏凝禪灌了什么迷魂湯,話都講那么清楚了,竟然還往林淵的身邊湊?
而有些事情是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的,什么靈山弄出新丹方的事情就是扯淡,分明就是林淵在幕后鼓搗指使的官盈吟和楚琳瑯,林淵到底想干什么?這個時候夏凝禪又湊了過去,讓她很是擔心。
可上次進仙宮被訓斥后,她已經不敢再輕易干預了,明明很擔心卻只能眼睜睜看著……
監天神宮,端坐案后的楚鳴皇正認真翻閱一堆文卷。
流年款款走到他身邊,稍微靜候了一會兒,待他放開一卷,才出聲道:“靈山那邊弄出了新丹方。”
楚鳴皇又拿了一份文卷到手翻看,隨口回了句,“守心丹的事你說過。”
流年:“大人,是又弄出了新的,這次是失傳已久的辟陰丹丹方,靈山那邊的那些人給重新鼓搗了出來。”
楚鳴皇愣怔抬頭,“又搞出來了?看來靈山丹藥方面的人還挺有進取心的。”
流年:“仙宮那邊經過暗查,鎖定了真正弄出丹方的人,是木神孫女官盈吟和她的同學楚琳瑯,這兩人近期和那個殺了洛淼的林淵來往甚密,突然在這個時候弄出這種丹方,肯定和林淵脫不了干系。”
楚鳴皇頓時驚疑不定,“林淵的情況你我多少知道一些,他還擅長煉丹不成?”
流年:“以前肯定是不擅長,如今擅不擅長不知道,就算擅長,又因何突然能屢屢弄出新丹方來?說他修為幾十年間突飛猛進還能理解,能弄出精簡節約的守心丹,還能把失傳的丹方給弄出來,不對藥理和煉丹有相當深厚造詣的人哪能那么容易,最好的解釋便是有人給了他丹方。”
楚鳴皇沉吟道:“你是指?”
流年頷首:“恐怕和羅康安那邊脫不了關系,羅康安又擅長煉丹不成?最大的可能,便是來自他那個博學多聞的老師。”
楚鳴皇微微點頭,“知道了。”之后陷入了沉默。
流年靜候了一會兒,見再無吩咐,已經通報過了就行,隨后安靜退下了。
沉默良久的楚鳴皇忽淡淡幽咽出一聲自言自語,“關門弟子么?又是找幻眼的法子,又是失傳的丹方,倒是偏心,什么都給了那廝…”
靈山內,木靈峰上,坐鎮靈山五行防護大陣的五老之一的官藏春居住地,獨占一座山頭。
樓宇內的庭院中,木靈幻化的青羽鶴在草木中閑庭漫步,悠然自得。
憑欄處,文弱中年男子般長相的官藏春負手而立,靜看青羽鶴的一顰一動。
稍候一個女子的身形出現,官盈吟來了,來到官藏春的身后拱手行禮道:“大伯。”
官藏春嗯了聲,“來了。”
官盈吟:“大伯何事召喚?”
官藏春開門見山道:“丹方,誰給你的?”
官盈吟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實話,“大伯是指最近新出的丹方嗎?那是老師和我們學員一起研制出來的。”
官藏春回頭瞥了她一眼,繼而松出一手,大手朝虛空中一點,前方虛空頓時蕩漾出波光漣漪,幻化出了鏡像,鏡像中的畫面是一座山,孕仙園的一座山,官盈吟一看便知是林淵居住的那座山。
官藏春對著鏡像推掌,鏡像畫面迅速定格一點放大,正是林淵洞府外的情形,“你忘了我是能觀靈山鏡像者?我雖聽不見你們說了什么,但你們坐在洞府門口干了什么,紙上寫寫畫畫的,我看的清清楚楚。”就差說出竟敢在我面前撒謊。
說罷揮手一掃,鏡像又消失了。
官盈吟頓時羞愧低頭,低聲道:“我答應了林淵不外泄的。”
官藏春嘆道:“你是聽話的孩子,這次是怎么了,交代過你和林淵保持距離,你怎還偏偏湊上前去了?洛淼的死,你也是親眼看到了的,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向你父母和你爺爺交代?”
官盈吟低聲辯解了一句,“大伯,林師兄不像是什么壞人。”
官藏春:“我沒說他是壞人,只是居心不明,擔心你卷入沒必要的紛爭中去。他好好的為什么要接近你,你倒是說說你怎么就被他給吸引了?就因為他能指點一兩個丹方?”
官盈吟弱弱道:“恐怕不止一兩個丹方,他看過龍師遺留的典籍,典籍上記載了許多丹藥方面的東西,據林淵說,是在藏書閣看不到的。”
官藏春明白了,這是被林淵用所謂的典籍給吸引了,轉身看向她,面對著問道:“他哪來的龍師遺留的典籍,是羅康安手上的?”
“嗯。”官盈吟點頭,“他是這么說的。”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事情就越發明顯了。”官藏春嘆道:“你忘了我說過的,有些事情不是羅康安和林淵兩個人就能做到的,根據種種跡象判斷,龍師暗底下可能真有一批自己的勢力。”
官盈吟遲疑道:“大伯,說起來,我們官家不也是龍師的那邊的嗎?我記得爺爺談及當年,說龍師恩澤官家,令官家代代沐浴其恩,說龍師有命,義不容辭。林師兄若真是龍師的人,我們為何要回避?”
官藏春抬手捋須道:“你還年輕,怕你不知輕重,有些話本不該告訴你。龍師若在,你爺爺話當年自然是沒錯,龍師若在,是有分寸的人,龍師不會亂來,就算有事,憑龍師的德望也能壓住,出不了什么問題。可如今龍師畢竟不在了,不是說人走茶涼什么的,關鍵是那個羅康安想干什么,誰都不清楚,也從未聯系過我們,從未對我們道明自己想干什么。
一個廢物了三百年的靈山學員,突然如同換了個人般歸來,修為突飛猛進,實力大漲,這背后若說沒人調教,誰信?一來就敢公然殺害水神的孫子,若無底氣,他敢嗎?羅康安殺出幻境,就已經顯了端倪。
林淵擺明了就是羅康安手下的馬前卒,一來就公然殺洛淼,了結恩怨的意圖昭然若揭,林淵擺明了來者不善吶。林淵想干什么?他背后的羅康安想干什么?羅康安背后的人想干什么?龍師當年的死是一筆糊涂賬,牽涉到天武大帝,那些人若真是為了了結恩怨而來的話,要動的豈止是區區一個洛淼?洛淼只是個開胃菜而已,毫不掩飾地公然殺之,更像是開戰前殺來祭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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