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閣內已經陸續到了一些人,三兩成群地交流著,來到的秦儀對這些人大多都認識,但這些人都不認識她。
原因也簡單,來這里的都是涉及巨靈神行業的商會,基本上都不是昆廣仙域的人,實力也大多遠超過秦氏,以前和秦氏沒什么交集。
而來的基本上都是各商會的會長,他們商會下面的一些負責人有的倒是和秦儀見過。
走在后面的白玲瓏一看就知是助手之類的。
突然來了個看著年輕的美女,精氣神干練,一看就不是這里打雜的,也不像是來賣弄姿色的歡場女子,何況還有人為其帶路,這種場合下冒出的這種女人顯得有些突兀,三三兩兩的人陸續盯來,都盯上了秦儀。
一路上,秦儀不斷對遇見的人點頭致意。
被遇上的搞不清她底細,也客氣著點頭回以致意。
一座亭子里,幾人圍著一名男子。
一名古意盎然身材挺拔的男子,白衣長袍如雪,發插玉簪,唇紅齒白,星眸里始終蕩漾著微笑。
俊逸,溫雅,言談舉止間溫和從容,看著就能給人帶來一股溫暖的男子,也是在場所有人目光不時掃去的中心,正是設宴的主人南棲如安。
“公子,秦氏的秦會長來了。”帶路的下人來到稟報了一聲。
南棲如安停止了與眾人的交談,轉身看去,與之交談的人也紛紛看去。
秦儀快步上前:“如安公子。”伸手握手狀。
“秦會長。”南棲如安笑著拱手。
兩人頓時出現了尷尬的一幕,一個握手狀,一個拱手狀。
南棲如安習慣傳統的方式,尤其是他們這樣的古老家族。而秦儀卻不喜歡女子的傳統禮儀,什么半蹲行禮之類的,女子憑什么要矮人一頭?尤其是在這種商業場合。她寧愿與人握手,握個手怎么就男女授受不親了?
秦儀當即放下了手,欠了欠身。
南棲如安略笑,也放下了手,也欠了欠身,“久聞秦會長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風采不凡。”
秦儀:“如安公子謬贊,公子豐神玉朗,才是真正大家風范。”
一旁的白玲瓏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她如果沒記錯的話,當年在某地,秦儀應該是與南棲如安遇見過一次的,不說很熟悉,也應該是認識的,怎么聽談話搞的初次見面似的,難道是忘記了?
但秦儀的記性她是知道的,何況是這種貴人,秦儀不可能忘記才對。
白玲瓏隱隱感覺其中有什么問題。
“那女人是誰?”遠一點的來客互相詢問。
“接到請柬來這里的,二十四家商會里,好像只有那個秦氏的什么會長是女的吧?”
“看過照片,應該是她,本人看起來比照片上的更好看,也更精神。”
“她老子秦道邊我倒是見過。”
秦儀正和南棲如安客氣,外面又有客到,潘氏和周氏來了,雙雙過來拜見做東的南棲如安。
潘慶和周滿超與主人客套時,彭希的注意力則在退開到了一邊的秦儀身上,發現本人比照片上的好看,偏頭打量了好一陣后,反正自己只是個陪襯,遂朝秦儀走去的方向跟去了。
“要不要去跟其他人認識一下?”跟著秦儀的白玲瓏問了聲,示意周邊還有其他商會的會長。
秦儀:“你覺得競爭者嘴里有什么好話嗎?要自取其辱嗎?”
白玲瓏想想也是。
遇見一個下人,秦儀問了聲哪里可以抽煙,下人說隨便都可以,秦儀還是走遠了些,走到了龜樓憑欄處點了支煙,吐出的煙霧被風吹散,目光落在碧湖波光深處,思緒不定。
彭希盯著秦儀的背影觀察了一陣,一個勇氣可嘉的漂亮女人,有著不認命的勁頭,只是來到這種場合,偏偏又是實力最弱的一家,怎么看都有種被排斥和無依無靠的感覺。
這個時候躲到一旁點煙,彭希根據其舉止行為,判斷出了秦儀內心的壓力不小。
因為關注,所以他梳理過秦儀的過往,秦儀未入職秦氏之前并無什么不良嗜好,也沒有結交什么狐朋狗友,是傳統女子中的乖乖女,是后來才開始抽煙的。
白玲瓏轉身四顧之際,看到了他,愣住。
站立的彭希微笑點頭,走了過來,白玲瓏低聲嘀咕了一句,秦儀回頭一看,也慢慢轉身了。
彭希走到跟前,伸手道:“秦會長,在下周氏彭希。”
秦儀換了只手夾煙,伸手與他握了握手,“你好。”
彭希指了指她手上的煙,“厚顏問一句,能不能給我來一支?”其實他不沾染這種烏煙瘴氣的東西。
秦儀:“不好意思,沒有跟異性分享自己私人物品的習慣。”
“是在下冒昧了。”彭希只好作罷,笑道:“之前一直想拜會秦會長,奈何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今日得見,總算是一償夙愿。”
秦儀:“是嗎?”
彭希:“當然。”摸出一張名片,雙手奉上,“有什么吩咐可以隨時聯系。”
秦儀單手接了,遞給了一旁白玲瓏收下。
彭希:“不知是不是在下的錯覺,秦會長對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秦儀:“沒有錯覺,也沒有誤會,我們初次見面,不存在誤會。”
彭希:“若有機會可以常見,我想我們會成為朋友的。”
秦儀:“朋友?對不起,我從不結交異性朋友。”
彭希苦笑:“秦會長何必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并無惡意。”
秦儀:“不是。我沒有異性朋友,我只在商言商。”再次強調,“我從不結交異性朋友,因為沒必要,今后也不會。”
目光一偏,抬了抬下巴,“你的朋友來了。”
彭希回頭看去,只見潘凌月來了,又回頭給了秦儀一句,“我和她成不了朋友。”
心頭有些不爽,好不容易跟秦儀見面了,事情還沒展開,這女人跑來湊什么熱鬧。
潘凌月是留心到他找秦儀來了,也跟了過來,怕錯過什么,走到幾人跟前喲了聲,“兩位在這說什么悄悄話呢?”招呼中無視了白玲瓏的存在。
也伸手了,“秦會長,久仰了,潘氏潘凌月。”
秦儀與之握手,“久仰。”
潘凌月松手后揶揄道:“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秦儀:“大家都忙,想必潘二小姐能理解。”
有了潘凌月的加入,類似做朋友的話,彭希是說不出口了,三人變成了不對味的閑談。
沒多久,潘慶和周滿超也過來了,周滿超詢問的眼神看了看彭希。
有潘凌月壞事,彭希心中無奈,對舅舅微微搖頭。
沒達到目的,周滿超心中有數了,走來主動對秦儀伸手,“秦會長。”
“周會長。”秦儀握手,之后又與潘慶握手,“潘會長。”
潘慶也是那句話,“秦會長,你架子不小,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秦儀:“是秦氏太小,高攀不上。”
周滿超:“宴會馬上要開始了,既然大家見面了,就沒必要再拐彎抹角了。秦會長,我和潘兄愿意全力支持秦氏參與巨靈神的這次競標。”
秦儀:“兩位的好意我心領了,謝謝。”
潘慶呵呵:“一句謝謝就完了?秦會長不該有所表示嗎?”
秦儀:“不知想要什么表示?”
潘慶:“天下沒有白幫的忙,咱們在商言商,我們兩家全力支持,若助秦氏贏得了這次的競標,大家利益均分,公平合理,你看如何?”
這等于是一開口就要拿走三分之二,秦氏不惜血本投入了這么久卻只能拿到三分之一。
兩家什么都不做,一句紅口白牙的支持就要拿走三分之二,秦儀怎么可能答應,但她并未直接拒絕,“我倒是另有合作想法,不知兩位會長愿不愿意聽聽。”
潘慶和周滿超相視一眼,后者道:“愿聞其詳。”
秦儀:“這次的競標就算了,事后依據三家的產業來估值入股,聯手組成一個聯合商會,今后利益共享,按份額分配利益如何?”拿起煙抽著,吞云吐霧中觀察著兩家的反應。
彭希皺眉,瞬間明白了秦儀的用意,秦氏一旦競標失敗,便不值什么錢了,但身為第三大股東,在勢均力敵的潘氏和周氏之間卻有杠桿作用,可左右逢源,保秦家一條后路。
若競標成功,估值可想而知,這是想吞并周氏和潘氏。
這女人…彭希心中嘀咕,盯著秦儀煙霧繚繞后面的漂亮面容。
潘慶和周滿超皺眉思索了一陣,很快也心中有數了。
潘慶:“秦會長這算盤打的,左右都不吃虧。”
秦儀:“兩位也不吃虧。若我們當中有哪家贏了競標,聯合后分潤一份的利益并不小,今后三家不再內耗,聯手發展,利益也更大,難道不好嗎?”
聽著是這么回事,但兩家不可能答應,因為不可能讓秦氏騎在他們頭上。
周滿超:“聯合的事以后可以再談,競標才是眼前大事,還是先算好這筆賬吧。”
秦儀:“可以!不知潘氏和周氏拿什么、憑什么助我秦氏贏得這次的競標?我要看到你們能擺出的東西,不能紅口白牙的分好處,沒這樣的道理。”
潘慶:“擺出來?一些無形中的東西怎么擺出來?人脈關系怎么算?”
秦儀:“好!那我們就先簽下一份契約,若兩家真的發力支持秦氏拿下了競標,我答應你們的條件,若力度不夠,你們潘氏和周氏也要拿出各家產業的三分之一給我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