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高挑的老者哼一聲:“有什么疙瘩?為宗門受一點兒委屈就不行了?”
“唉……”另一個矮胖老者搖頭道:“現在的年輕人吶,跟我們當初真的不一樣,受不得一點兒委屈,一點兒委屈就叫天屈,好像天下人都欠他的一樣!”
“時代不同,人心不同了。”高挑老者哼道:“人心不古,自古如此!”
他瞪向張問天:“這么一點兒委屈都受不得,將來如何挑起更重的擔子?”
張問天露出苦笑道:“白軒畢竟還年輕,年輕則氣盛,換了我們這個年歲,也是一樣的受不得氣。”
“那就好好搓磨搓磨!”高挑老者冷冷道:“不好好打磨一番,終究不成氣器,難堪大任!”
“就怕他會辜負陸師叔你這片苦心吶。”
“辜負就辜負了吧。”高挑老者不在意的道:“辜負我苦心的多了去,也不差這一個,這些年來,成器的也就你們幾個了。”
“不過陸師叔,說真的,真不能用老一套的辦法來對付年輕人了。”張問天搖頭道:“真的不適合,他們跟我們是不一樣的,得加一點兒變化。”
“人心自古皆同。”高挑老者一擺手道:“就這么定了,先縮一縮,看看他們各宗的反應,真要得寸進尺,說不得只能大開一場!”
他雙眼灼灼,看向矮胖老者。
矮胖老者笑道:“師兄,你可是一把年紀了,斗性別那么盛了!”
高挑老者不屑的道:“人就是賤,不打疼了,他們不知道害怕,不知道敬畏,不知道感激!”
“那倒也是!”矮胖老者點點頭道:“尤其這一代的各宗宗主,都是一路貨色,欺軟怕硬,真不知道怎么出來的!”
兩人皆露不屑神色。
溫明樓身處其中,沉靜不語。
待他出來,周櫻櫻跟在他身后,低聲道:“師父,要不要跟師弟說一聲。”
“不必了,什么也不必說。”溫明樓搖頭。
“憑師弟的聰明,提前知道的話,一定能過關。”周櫻櫻道:“難道師父不想師弟成宗主?”
溫明樓道:“他的性子不適合當宗主,就讓他自由自在的活吧,……別以為宗主好,又累又苦又挨罵,而憑他的武功,不成宗主又有誰人能掠其鋒?照樣的威風八面。”
“可總要讓師弟自己選吧?”周櫻櫻道:“萬一師弟真想當宗主呢。”
“他那性子不適合當。”溫明樓搖頭道:“他自己喜歡也不能當。”
“……好吧。”周櫻櫻道:“不過真要闖過這一關,進入太上長老的法眼,那又如何,難道師父要硬生生的阻攔?”
“那就沒辦法了。”溫明樓搖頭:“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各有各的命運,我這個師父能做得有限。”
周櫻櫻點點頭。
宋云歌與吳悠雪盤膝坐在榻上,一前一后,宋云歌在前,吳悠雪在后。
宋云歌催動著通天功,吳悠雪也是一樣,她一雙玉掌抵在他后背,兩人的氣息相合。
宋云歌原本還擔心她的境界太差,可兩股氣息一合,迅速變化為另一種獨特氣息。
這獨特氣息把兩人聯成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氣息在他的身體流轉一周天,然后流入她身體,經過一周天后又流回來再流轉周天。
氣息每流轉過他們一個周天,增強一分,精純一分。
這氣息讓他們舒服無比,好像浸入溫泉,慢慢的,兩人竟然入定。
當他們清醒過來時,不知道過了多久。
周身輕盈,如一團清氣,好像融化,化為了元氣,偏偏又清晰的感覺到。
“師兄,好奇怪的感覺。”吳悠雪摸摸自己玉臂,好像沒了重量。
她揮揮手,一片殘影閃動。
她沒運功,比從前全力運功催動的速度更快幾分。
“師兄?”她驚奇的看向宋云歌。
宋云歌點點頭:“通天功有此效,何為通天?我推測是飛升另一層天。”
“難道還真能飛升到另一層天?”吳悠雪半信半疑。
她聽過這種傳說,卻不信。
傳說僅是傳說,卻沒有人親眼看過,都是道聽途說,以訛傳訛,夸大其辭。
宋云歌緩緩點頭。
他親自飛升到這一層天,當然相信這個,可這種事,除非親自經歷,否則再怎么說,也沒法讓人信。
“飛升……”吳悠雪沉吟。
她露出笑容:“師兄,如何真沒辦法了,可以飛升到上面,也算是一條退路。”
宋云歌道:“師妹,你不必替我擔心,別聽秦師伯與師姐說得那么嚴重,其實我根本沒把那些家伙放在心上。”
“他們不值得師兄你煩心!”吳悠雪忙道。
宋云歌頷首:“正是如此,真要生氣了,直接滅了,何必與他們嗦,在我眼里,他們就如小蟲子一般,隨意就能碾死。”
吳悠雪露出笑容。
宋云歌道:“所以你就安下心好好練功,不必操心我。”
“好。”吳悠雪用力點頭。
她這回徹底的放下心。
師兄有如此心境,確實不會被那些丑惡的家伙所擾,不會生氣煩惱。
她默察一下自身,忽然驚奇的道:“師兄,我好像練到了第九十幅圖!”
宋云歌露出笑容。
他則練到了一百幅圖,只差八幅就能圓滿,可惜這八幅就需要吳悠雪的相助了。
吳悠雪需要達到一百幅,才能助自己達到一百零八幅。
“砰!”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宋云歌皺眉,魔眼仍在盯著白玉通天塔,而白玉通天塔仍舊在原地沒動。
他只能催動天輝神目,目光穿透一道道墻壁,甚至穿過了山峰,看到了山峰另一邊的山腳下。
兩群人正在激烈的廝殺混戰。
一群是撼天宗的高手,包括秦夢華與溫明樓這些高手,另一群也是高手。
這些高手武功各異,個個頂尖,一聲聲悶響是一個個撼天宗高手被擊飛,撞到山峰石頭上。
宋云歌甚至看到了溫明樓也被擊飛,沖進一塊石頭里,徹底沒過身形。
好像深陷泥沼中一般。
宋云歌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吳悠雪忙道:“師兄,怎么了?”
宋云歌笑著搖頭道:“還真小瞧了他們,慫人也有膽子壯的時候!”
他沒想到諸宗還有這膽子,當初孟玉芳大開殺戒時,他們可膽小得很。
現在卻敢沖上撼天宗,是因為知道自己已經身亡,所以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