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殿的這回安排倒是沒有任何拖延,若是凌靈子做得足夠好,他們也只能是從旁配合,可凌靈子若是做得不好,那也不怪將主攻之權柄搶奪了過來。
即便這說了出去,也是他們先占住了道理。歸根結底,還是要看各方能力之高下。
就如兩殿本來承擔了對外攻殺的權柄,可是前幾次的失敗,這回便不得不屈從上三世,可現在證明,即便換了上三世的人,同樣也沒有太大改觀,若是還有所不如的話,那么權柄自然而然是重新回到他們手里了。
向司議看了一下,因為前面戰歿了太多兩殿的求全上真,如今道法上乘的修士比之以往著實少了許多,只能從那些潛修并自愿退位的司議那里進行補充,用以補充實力,但也不過寥寥數人而已。
因為哪怕是元夏,求全之境也是一樣難求,目前這些人,還是不知多少年月中積累下來的。少去一個,都是在消耗元夏的底蘊。
在兩殿各自安排好后,諸司議也是一齊踏上了一處龐大壁壘,并各居其位,隨后便朝著天夏所在祭動了“負天圖”與“諸仙渡”這兩件鎮道之寶。試圖將原先那一條兩界通道重新打開。
元夏這里一有動作,陳首執這里立刻便即察覺到了。這也意味著,他們可以對廣臺那邊動手了。
此前壓著不動,是因為廣臺上元夏修士若是見到沒有任何取勝希望,那么立刻就會退走,由于天夏這邊封斷兩界通道的寶器都在防備另一面,故是很難阻止此事。
但時候這個時候,假如他們不急著下手,那就又是不同了。因為兩路進攻一定是需要某一路進行牽制的,若是牽制的人主動撤走,導致攻勢不成,那么主持這一路之人定要擔負此責。
故是此輩極可能會選擇挺在那里不走,這就方便他們設法將之聚殲了。
當然這對天夏也是一個不小的考驗。需要他們及時堵住另一面,并且將廣臺之上的快速圍剿了。不然這里拿不下,而另一條通道上的人卻是殺了進來,那局面就將反過來了。
陳首執這時言道:“林廷執。”
林廷執會意,當即祭守動了“都闕儀”,在這條兩界通道之內,早是構筑起了層層封堵,想要沖入進來,絕不是片刻可成。
陳首執則是親自執拿“天歲針”,以此威懾并斷阻敵方之穿渡,鎮道之寶的碰撞氣機也是遠遠傳遞出去。
廣臺之巔,凌靈子對于另一邊兩界通道的異動也是立刻察覺到了,他心下振奮,立刻向著在場諸人傳聲道:“諸位,此間當要守御穩妥了,我等另一路侵攻即將到來,屆時天夏必難擋住我兩路攻勢,覆滅天夏就在眼前!”
說實話,他方才見天夏不動,并沒有將鎮道之寶再壓上來,卻不信天夏手中的寶器只有這么點,所以天夏的意思,很可能就是逼得他們不得不留在這里。
可他即便猜出了天夏方面的意圖,卻也只能選擇這般做,因為他的確沒有理由撤走,而他自己則更是希望天夏越晚動手越好,說不定就能逆轉局勢。
他也不是就這么干等著,也是通過兩界通道向后方傳遞去了消息,說他們現在已經吸引住了天夏的全部戰力,要求兩殿快些進攻,以免錯過了時機。這樣既是到達催促的目的,也仍能凸顯出他的作用。
萬道人、向司議這邊方才動手。就是收到了凌靈子傳來的消息。
“錯過時機?”
向司議笑了笑,道:“這是告訴我們,若是動作不夠快,他便頂不住了么?局面已是如此危險了么?”
萬道人沉聲道:“不管他們那里如何,兩殿按照此前的謀劃進攻。”
向司議點了點頭,這也是尊重大略么。正常的步驟也不算不上突襲,主攻方面本來就是要承擔最大壓力,好為他們的突入創造條件、他們的所作所為也俱是按照原先的安排來的,事后不管誰來也挑不出錯。
至于凌靈子能不能守住,那是上三世需要考慮的問題了,他們就是想去替此輩考慮也沒那個權柄。
而且就事實而言,現在能用以突破的寶器,也就是“負天圖”和“諸仙渡”,面對天夏事先布置下的阻礙,他們想快也無法快的起來。
陳首執很是沉穩,對著另一邊的進攻開始保持不動,直到確認元夏方面無法一下攻破天夏的阻礙,這才決定轉顧到廣臺這邊。他倒不是托大,元夏若有什么后手的話,還有清穹之氣能夠加以填補。
他將那一枚“真一元瞳”托至掌心之中,稍稍一運,此物其中一孔轉向了廣臺那處,便見放出了一道刺目白光。
凌靈子感應敏銳,在真一元瞳還未祭出的時候,他感覺到了一股危兆即將襲來,他哪里不知道天夏終于開始下狠手了。
此時他也容不得退縮了,不得已間,他伸手對著上空一指,卻是將“定真羅”也是祭至上空,便見一團羅蓋將整個廣臺遮住,擋住了那一道白光。
陳首執對此毫不驚訝,因為張御就在廣臺之上,所以他對著那里的情況了若指掌,知道這個羅蓋一般的寶器乃是駕馭其余諸寶,甚至重創能夠天夏鎮道之寶的關鍵,所以他們首先要對付的就是此等寶器。
他手按身前晶玉,道:“單道友,設法攝了那羅蓋去。”
單道人應有一聲,便將乘幽一脈的鎮道之寶“遁世簡”放了出來,定真羅本來硬抗真一元瞳的攻襲,已然無法做出其他回應,故此寶落下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只是一瞬之間,那架在上方“定真羅”就直接消失無蹤了。
凌靈子見狀,一下神情大變,“定真羅”被剝去,不僅僅是奉命圖無法再祭了出來,而且他們這里比較天夏又少了一件鎮道之寶,一角崩塌,那么就可能導致處處崩塌。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自己沒有了鎮道之寶護持,下來又如何擋住那犀利劍光?
張御一直在關注凌靈子這邊,防備其人再有出手,現在見到定真羅的消失,一振劍刃,轉而向其一步步走來,所過之處,被定真羅又一次修復起來陣禁也是層層崩塌。
凌靈子此刻發現自己被一股劍氣罩定,也是心中一凜,此刻他往回撤走,那劍光一定是會追了上來,他不是擅長遁法之人,是絕對不及劍光來得迅快的。
但是他不是沒有辦法了,他伸手一拿,霎時一道寶印飛來,懸于頭頂之上,霎時又一道光亮垂下,將身軀護住。卻是他將“鎮機印”的權柄從劉上真那里奪了過來!
身為此回主持大局之人,他有任意調整鎮道之寶權柄的權利。
鐘甲、虞月兩人身份地位與他相差不大,這兩個人他是不敢動的;崔子因、萊鳳鳴二人乃是新近來支援自己之人,若是此刻從他們手中奪了寶器,怕是后面再難有援手。
而劉上真則地位與莫道人等人身份相差不大,而且其人全程沒有什么作為,正好拿來給自己用。
而其人若是被斬,那么根據方才之推算,張御每回斬過人,還要再積蓄一段時間,那么自己或許就能再堅持一下了。
他及時向著界內傳訊,要求寶器施援。因為“定真羅”被收走,就意味著他們這里少缺了一件鎮道之寶,那么他們可以再將一件寶器送渡過來,憑此就還有可能再撐住局面。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這么做會人人自危,為了避免人心崩壞,他還向在場其余上真解釋自己這么做的原因,實在是出于公心,因為只有他可以從后方請求援救,所以此刻他是最重要的,不能有損,只是為了大局考量,有些犧牲卻也是必要的。
還有他接著保證,對于余下之人,他絕不會再用此法,希望所有人再堅持一下,后方送來的寶器也當很快就到。
而穩住局面后,等到兩殿攻勢一至,天夏必敗,到時候諸位都是有功之人,諸位也都能摘取終道。盡管這話有許多不盡不實之處,可的確又短暫穩住了所有人。
在場所有元夏修士,從衣袖之中取出一枚丹丸,令之人融入了身軀之中。這是上三世事先準備好的催運丹丸,在此丹丸相助之下,駕馭寶器的力量可以更增三分,只是持續時間不長,且用于守御才是更見效果。
今回局面已然至此,他們也沒有再藏掖下去,直接就取用了。
得益于此,身上氣息也是猛漲,只是一瞬間,就又頂住了天夏這邊“真一元瞳”及其余諸寶的侵襲。
不過他們是自暫時保全了自我,可是場中卻有一個人漏了出來。
張御把劍一振,劉上真身前的禁制層層壞去,只是瞬息之間,兩人之間就再無任何阻擋。
劉上真大驚,他之根本道法名喚“術氣從運”,可以遁沒諸物,乃至削減氣數,若是給他足夠時間運化,削殺到最后,哪怕是一個求全上真之人,都有可能在運法之際遇劫而亡,也有可能也會莫名其妙去求取上境,進而消失無蹤。
只是他這個本事雖然了得,卻需更多人配合,也需要充裕的時間,現在遠還不到他發揮威能之時。凌靈子也知曉這一點,所以才果斷將之放棄了。
他知道正面擋不住張御,但好歹遁沒之術還能用,故是一轉道法,身影霎時從自原地消失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