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手?”
常松心中劇烈一震,他下意識回道:“可是我的修為。”
那聲音道:“你不用擔心此事,神主可以將力量暫時借給你用。
雖然你仍舊沒法和元神修士相抗衡,但那來查你的兩人,修為也不算如何高。
他們上面必定還有人,可這樣的人,必然不會來直接和你們這些仆役說話的,而且也是為了不想引發那些世道子弟的反感。”
常松jing神大振,躍躍欲試道:“神主能將力量借我么?”
那聲音道:“神主神通廣大,當然是可以的。”
魔主被封敕為正神后,同時還便牽連上了心印。
張御可以將仙朝的一部分力量渡入進去,盡管只是部分,可是仙帝和諸仙官的力量哪怕都只勻出一點,那也足夠他足夠使用了。甚至不止可提供給他一個人。。
常松這時想到了什么,問道:“要是打殺了這兩人,又該如何善后?”
“善后?”那聲音道:“那是不可能了,你打殺了兩人,想辦法離開這里吧。”
常松一怔,道:“逃走?”
那聲音道:“在他們來找你的時候,你已經沒有退路了,現在不抓你們,只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所以此刻動手還有機會,若是遲了,直接將你們抓拿起來,你們根本反抗不能,莫非你還舍不得元夏不成?”
常松搖頭道:“我當然不是舍不得,”他眼中冒出光芒,捏緊拳頭道:“我早就想離開元夏了,無時無刻不在想。”
此時此刻,他他胸中也是一股情緒翻騰上來,過去他當了這么多久的仆役,被當做牲畜一般奴役,
稍不如意便無了性命。
雖然這幾年來靠著謹小慎微保住了性命。可他清楚,那是自己因為他來了天夏,
還有神主的庇佑的緣故。要是他還在元夏,
那么用不著等到今天,
早就和其余那些仆役一般下場了。
這些年來他見的越多,就越是想反抗。他胸中早就憋著一團火,
憑什么他們生來就該被人奴役欺凌?憑什么他們只能任人生殺予奪?
他修煉了這么久,不就是等著這一天么?
不過心中雖心緒翻騰,腦子卻是清楚的。
他問道:“可是之后呢?如果我成功殺了這兩人,
那又如何脫身?”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想好了,若是實在沒有退路,他也不吝與敵人拼個同歸于盡。
那聲音道:“你打殺了這些人,我可以幫你換成兌數,
之后那就可直接去投奔天夏了。”
“去天夏?”
常松疑問道:“現在天夏不是何元夏正在約期之內么,要是我打殺了元夏之人,天夏如何愿意接納我等?”
那聲音道:“這你放心,
雙方對于叛逆如何處置都未曾定約,
這就是因為兩邊都想利用這個漏洞做些文章。你只要做成此事,天夏必然會接納你,除了天夏,
你也無處可去。”
常松道:“好!”
那聲音意味深長道:“你也不用太緊張,
這一次被調查的不止你一個人,
所以要動手也絕不會只有你一個,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
常松道:“我該怎么做?”
那聲音道:“調息理氣,迎接神主的力量。”
常松坐了下來,
調息一會兒,道:“我準備好了。”
這句話一說完,忽然有一股磅礴力量從頭頂之上灌入進來,
頓時感覺到身軀之中有一股滾滾熱流在涌動。
以他修道人的常識,本來他還擔心外來的力量和自身氣機產生沖突,
可實際上卻是意外的契合,好像出自一源,他一時顧不得去想里面的原因,只是全心全意的接納。
隨著那股力量完全融入了他的氣機之內,
法力瞬間提升上去,
哪怕以他的修為無法一步跨入元神境地,
可也能感覺到元神照影由虛漸實,
距離此境也不過一步之遙,自身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強大。
那個聲音此時沒再出聲。
而他則吸了口氣,站起身來,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住處,看了幾眼,帶上了自己所有的法器,毅然邁步走了出來,也不乘坐飛舟,直接駕馭飛舟出了虛空壁壘,往那駐使墩臺而來。
樓功、樓業二人在詢問過了常松后,又去查了他人,收獲著實不小。
樓業看著那一疊密密麻麻的人名記載,既是詫異又是興奮,目光緊緊盯著上面,道:“沒想到這么多人功行有所提升,全是仆役一流,看來情形比我們所想的更為嚴重。”
樓功嘿嘿兩聲,道:“這還是在天夏。”
“什么意思?”
樓功用手指敲了敲那疊名錄,道:“二弟莫非忘了,這些人之所以被挑中帶來天夏隨侍,那是因為在元夏就很是出挑了,我以為源頭很可能是在元夏。”
樓業聽了這話,頓時感覺到情況嚴重,可同時又興奮起來,越如此不就越顯出他們的本事么?
若能將下面的人都是查出來,那豈不是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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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急。”
樓功走了兩步,道:“若是報過去,元夏域內收拾那些人和我們無關,而且他們那邊搶先一步動手,那反而會連累到我們這里。
我們這邊可沒多少人手,還在天夏轄界,不克壓住,一下鬧騰起來,卻也麻煩,最后反而會怪罪到我們頭上,不但無功,反而有過。”
樓業一想,確實如此。雖然他們資質也算出眾,可還不是元神真人,上面的人從來不會在意他們做了什么。
他道:“我們……”
說到一半的時候,外面有隨侍發生,說是外面有人求見。
樓功問了兩句,才知是從虛空壁壘那里來的,聲稱有要事,他想了想,也就讓隨侍把人放了進來。
等人到了里面,才發現就是來人就是不久之前曾經問過話的常松。
他心里一動,道:“你有什么事么?還是此前有什么忘了說?”
常松低著頭,道:“我有一件要緊事情想告知兩位,只是……”
“哦?什么事情?”
樓功道:“你盡管放心大膽的說,有什么難處我等自會替你解決。”
常松又道:“這里說話不會外面的耳目聽到吧?”
樓功兄弟兩人對視一眼,感覺事機不小,樓功當即一抬手,將禁制加固了幾重,道:“你放心,我已經開了禁制,別說我們這里說話,就算我們這里斗戰,外面也不會覺察到一點動靜的。”
“是么?那就好啊。”
常松一抬頭,與此同時,他的身上噴涌出一股龐大法力,向著近在咫尺的二人就是一壓!
樓氏兄弟二人臉色一變,這二人身上也是有陣器護持,雖然變起倉促,可是仍然及時運發此器,將蓋下來的力量頂住了。
常松并沒有太多斗戰的經驗,可是有魔神在后面告知他該是怎么什么做,因為他的功行層次與兩人沒有拉開絕對的距離,一擊未必能鎮殺對手,反而可能讓對方脫身,所以一出手只是迫使兩個人出手防御,讓兩人覺得自己可以對抗。
現在第一步已然成功,將兩人牽扯在了此間,那么第二步就容易多了。
他不知道什么神通法力變化,只知道將自己身軀里潛藏的磅礴力量向外揮發出去。
魔神在元夏是刻意壓制了自身的力量的,但是在天夏卻可肆無忌憚的釋放出來,這一下如山崩海覆,將前方阻礙盡數沖垮。
樓氏兄弟兩人意識到不妥,奈何一不留神陷入了法力比拼之中,現在他們要是敢退,法力絕對可以先一步落到他們身上,將他們碾成齏粉,但這時已別無應付之法,只能拼盡全力推回去。
過去幾個呼吸之后,兩個人所在駐地爆發出一陣劇烈閃光,常松從光芒之中飛遁出來,并一路往遠處遁走。
同時他得了那聲音的關照,將事先準備好的法器轉運起來,整個人如流光一道,直往虛空深處避去。
但是他心頭疑惑,照理說方才動靜不小,這個時候應該有人追擊自己了,可是后面卻是全無反應。于是回頭看了一眼,這時卻是見到一片照徹虛空的雪白的閃光,那一整個墩臺,卻是在他面前直接爆裂了!
他大吃一驚,道:“這……”
那聲音道:“我說過,動手的不止你一個人。”
常松不由停頓了一下,他整個人忽然感到這一陣前所未有的輕松,長吁一口氣,道:“現在去哪里?”
那聲音道:“往前面走就好。”頓了下,又言:“常道友,你已經在天夏了。”
常松點點頭,轉過身,在那片白光照耀之中往遁光而去。
駐使墩臺的爆裂,也是驚動了遠處的虛空壁壘,那些世道弟子感覺到了之后,也是心有余悸。
所幸他們平時不住墩臺,因為那里冷冷清清的,住的還不舒服,他們每個人都在虛空壁壘有著自己的駐閣,只是偶爾才回去一趟。
這些世道弟子對著前方指指點點,有人嘆道:“駐使墩臺爆裂,看來兩家真的大戰了。”
又有人篤定道:“這肯定不是天夏下的手!”
這話得了很多人支持,區區墩臺,里面又沒有多少東西,哪里值得天夏專門惦記?多半又是自己人下得手,以往又不是沒出過這等事。
有人幸災樂禍道:“嘖嘖,這一任駐使做了有十載了吧。”
“有了,算來還差一年就可回去了。”
眾弟在那里指指點點,全當看熱鬧了,經過了最初的驚慌后,他們又心定了下來,只要不是兩家今天就開戰,那墩臺爆了就爆了,關他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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