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身道人睜開雙目的時候,似是引發了什么變動,那些先前被修士搜集起來,并扔在一旁的金液,這個時候卻從擺好的陶罐之中自行飄飛了出來,并融入了他的身軀之中。
而他身軀之中的金色光芒反而因此漸漸淡去,外觀變得如同血肉一般。
待吸收了所有的金液后,他從座上站了起來,只是雙眸十分冷漠,轉頭看了眼上方,身影閃爍了一下,便已是來到了一間擁有三扇石門大廳之內。
易老等人大多數已經離開了這里,往山巔方向而去,而這里還留下了幾名弟子在繼續搜索,必要時也可提供警示。
這些弟子對于金身道人的到來可謂毫無察覺。
因為境界差距,元神層境的修道人如果不是有意顯露人前,低輩修道人要么看不到,要么看到了自己會遭受反傷。
金身道人這時雙目一閃,所有留下的低輩修士都在無聲無息間化作了飛灰,隨后他身上金芒再起,如之前一般追了下去。。
易老等人此刻正在丹室之中徘徊,此間距離最上層看去也只有一線之隔,只要通過這里,便能去到頂上了。
這時,易老像是覺察到了什么,神情微微一變,
十分隱晦的看了一眼后方,但是他什么也沒說,
若無其事拿出來一只小鼎,
對著一名弟子道:“你將此擺放在殿門口,
小心些。”
那弟子不知道此舉何用意,但他也無需弄明白,
既然易老不是叫他們往前沖,那么自是遵從。
說實在得,這一次探尋比之以往不知好了多少,
這么多天下來幾乎一個傷亡都沒有,特別是得了大印之后,更是一路順暢,他們認為接下來恐怕也不會有太多的波折了。
易老看著小鼎擺在了門口,
點了點頭,那里面埋藏的全是“火雷”,這本是用來轟爆周圍禁制的。
要不是怕損毀一些東西,
有的時候還會觸發禁制更大的回應,
他們是恨不得拿此直接轟爆進來。
他這時也不去管后面了,而是專注于前方,過了派片刻,
前方阻路的石關終于移開,
他點了三名弟子,
道:“你們三個跟來我,其余人留在此間。”
諸弟子都是躬身稱是。
易老帶著點喚的三人走入了門庭之內,只是四人剛剛過去未久,
那石門就又緩緩合閉了起來,里面留下來的弟子都是面面相覷,不過沒有多說什么,
只是以為易老不想讓他們上去。
但是過了一會兒,似乎有人感覺到了什么,
回頭道:“什么人在后面?”
他轉過頭的時候,依稀看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看到,整個人保持著探詢的姿勢,
隨后就在瞬息之間灰飛煙滅了,
不止他自己,
這里所有人都不例外,
都是在一剎那間化作了烏有。
然而這些人的死亡似也是觸動某個布置,那個小鼎忽然爆發出了一陣雷芒。
巨大的爆裂聲勢使得整個象山都是在隆隆回響著。
跟隨著易老的幾名弟子聽到了后方隱約傳來的聲音,腳步不覺頓了下,有人驚異道:“易老,后面有什么動靜?“
易老面不改色道:“別管這些,我們只要看前面就行了。”
三個相互看了看,似乎意識到了什么,都是低頭道了一聲是,默不作聲的跟著他向前走。
而那丹室之內,經過了一場巨大的爆裂之后,殿內大部分東西都已經不見了,甚至殿宇本身都是出現了裂紋,唯有兩根通天柱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做成的,仍是完好無損的立在那里。
易老留下的雷火并不是什么簡單的東西,同樣是元神這一層次的法器,這其中的技藝宗盟還是從秘境之中取得的,算得上是仙朝本身的秘寶,而此前留下的幾乎是此行所攜帶的所有,所以造成這樣的殺傷力一點也不奇怪。
只是此刻地面之上卻有一灘流淌著金液,一陣蠕動之后,液體表面有一個人影映照了出來,在這個人影出現之后,卻是從金液之中緩緩升起,金液也是隨之拱隆而起,再度還化成了原來那個金身道人。
他看了眼前方,那里已被石門封閉了起來,他伸指出來,對著那里,過有片刻,指尖之上冒出一道金色銳光,嗤的一聲,瞬間就洞穿了石門。
這一個小洞對于整個石門而言似乎只是小創,但是卻有絲絲裂紋從從蔓延,最后嘩啦一聲裂成了無數的碎石小塊。
金身道人則是身化金光,循著石門背后的廊道一路飛馳向上。
“到了。”
此時此刻,易老等人已是來到了象山的山巔,這是一座寬闊的平臺,他們向四周觀望,但卻愕然發現,這里除了四周圍包裹著一片白霧之外,居然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
易老驚疑道:“怎么可能什么都沒有?不應該啊。”仙朝仙官絕無可能在一處無有價值的地方布置下如此多的封禁。
他走了一圈之后,看了眼那片白霧,最后猛地一抬頭,眼前一亮。
在上面!
谷
那才是最上層!
不過宮闕周圍飄繞著一縷縷的罡風,看著威勢著實不小,他試著把大印一托,霧氣有了些動靜,分開了一個細小空隙,大概也有只有一拳大小。
他自己可以變化身形入內,但是不可能再帶人上去了。于是他對那幾個弟子道:“你們在這里等我,我上去看看。”
說話之間,不等三人回應,他將大印一轉,身影化作一縷長虹,倏然沖入了氣霧之中。
只是進去之后他才發現,那殿宇看似距離自己很近,但其實很遠,而伴隨著他過去,后面的道路也逐漸被云霧重新堵上,不過就在要完全合閉的時候,他心中升起了一陣感應,低頭往下一看,就見到一個金色身影從下方走了上來。
而隨著這個人的出現,留在底下的弟子于頃刻間化作了飛灰,那個道人這時一抬頭,金色的眸子霎時便與他對上了。
他心中一緊,而下一刻,隨著的云霧收攏,那身影也是一并消失。
但此時他心中不由驚駭莫名,此人居然是那個金身?他原還以為是那個天外修士不知用什么方法闖入了進來了。
那金身的存在因為可能還涉及到后續的探索,甚至牽扯到整個秘境,所以方才他并沒有妄動,卻沒想到這東西居然活了過來。
只是他很快恢復了鎮定,這肯定不是仙朝的仙人活了過來,應當是觸發了什么自己并不知曉的禁制的緣故。
就算真是仙人活了過來又如何?
現在他掌握著大印,也不可能調運禁制來攻擊自己,那他憑著手中帶著法器足可周旋了。
如此說服自己之后,他心神也是一定,此刻他已然到達了那懸空殿宇的前方,并腳踏實地站在了殿前。
殿門之外有一個曠闊的平臺,上面有一個法器在緩緩轉動著。
他看了幾眼,卻不敢小看這東西,仙朝留下的一些法器實際大不簡單,比如如今懸在天穹上方的天軌。
只要天軌在上面,任何在地表上的天外修士都無所遁形,只是他們尚不能發揮此法器的威能,所以有些不尷不尬。
但不管怎么說,總算封鎖住了天地關門。
他想了想,雖然不知道這東西有什么用,但下面有那個金身道人的存在,還不知道會不會追殺上來,那這東西若是具備一定殺傷力,給那道人拿去對付自己可不是妥,還不如收了起來。
他走上前去,試著一手托著大印,一手向著拿法器拿了過去。
秘境另一邊,重岸和蒲鹿正在交手之中,雙方都比較克制,看去倒像是一場正經的切磋了。而此時雙方也都差不多能都能猜出對方的來歷了。不過雙方都是默契的沒有表露身份,也沒有開口去問詢對方。
正當雙方要找個時機收手的時候,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了一聲震天動地的響聲,從那來處看,像是從象山之巔傳來的。
重岸立刻罷手,退到了一邊,他道:“象山那邊好像有一些動靜,關于那里的隱秘,道友難道就不好奇么?”
蒲鹿也沒有繼續出手,他笑著道:“的確是有些好奇。”
兩人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便一同駕起遁光往象山那里趕了過去,很快就到達了象山腳下。因為這里沒有任何人阻路,順著通道一路來到了上次重岸到過的關隘之前。
重岸發現前方已然被封閉了起來,但是上面的禁制卻是早已被破壞了,他道:“道友,待我來破開此處。”
說著,他當成祭出一件陣器,轟落在了關門之上。
蒲鹿能夠分辨出來,這像是傳聞之中元夏的陣器,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不過此人若是元夏修士,那根本用不著當著他的面用這些,方才斗戰的時候也未見其運使。
這里面似乎有一些特殊的緣由……
他一時想到了幾個可能,但都沒有去追問,默默看著重岸施為,其人手中陣器是元夏的破陣之寶,只是數次攻擊,就將關門轟破。
重岸收了陣器回來,感應了片刻,才道:“道友,可以入內了。”蒲鹿一點頭,就與他一同進入了那條通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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