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渾道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議策勸附世

張御在這回元夏入侵壑界之前,就曾有過幾次示意,認為此回侵攻若被擊退,那么元夏可能放棄元夏的策略,對天夏選擇直接開戰。

諸廷執心中對此也是早有準備。

鄧景道:“應該是如此了,這一回一個司議被我擒捉,其之攻勢再次被我挫敗,而我還動用了求全道法之人,涉及到這等層次的斗戰,元夏再來,肯定不會再簡簡單單的增加一些力量,而當是有著一舉覆我之心。”

天夏一方動用了求全道法之人,那么元夏方面一定也會動用,而不管雙方內里是如何思量的,這等上層修道人參戰,事實上就是全面對抗的開始了。

不過天夏方面雖然對這一戰的結果有所預估,但事先也沒有想到尤道人竟然求全了道果,雖然過程有些不同,但與大略也不算相悖。

玉素道人出聲道:“那元夏墩臺還立在那里,對我頗有影響,既然彼輩要攻我,那么不如早些將此清除了出去。”

韋廷執反對道:“既然是使者,元夏在未對我天夏正式發動攻襲前,但我不便行此事,而且留著此輩,也能知其動向。”

陳首執道:“張廷執,你之意見如何呢?”

張御思考了一下,道:“墩臺是為了執行從內部瓦解我天夏之策才設立的,好方便兩邊通傳往來。可既然現在這個策略恐怕已是執行不下去了,那么墩臺存在的意義也就是一座前沿駐點罷了。

元夏方面當也是明白的,憑著這些人是根本擋不住天夏的,留著反能迷惑我,所以在其決定攻我的那一刻,應當已是放棄此處了。

御之意見,現下暫且不動,其若是攻來,那么那時候再清理也是來得及。”

座上多數廷執都是頷首,他們也同意這個意見。

雖然生死大戰之中,道義這個東西看似不太重要,可放在天夏內部而言還是有用的,我是持有大義一方,我自然更是立得正,更是能提振己方士氣。

再則,元夏大舉來的攻的話,一定是有先兆,到時候提前處置了墩臺也沒有問題。

張御道:“因為壑界相對容易拿下,故御以為,元夏此回攻勢,當是以覆滅壑界為主。以元夏所具備的實力看,極可能采取兩路傾攻的辦法,一路對我天夏實行壓迫,使我無法動用太多力量,而另一路則攻打壑界,好拿下此界。

另外,若是我天夏沒有表現出足夠的力量,那么元夏的攻勢重點可能會轉而放到天夏本土之上。”

武廷執考慮了下,道:“張廷執,以你之見,你認為元夏此番所動用的力量當會是多少?”

張御略作思索,道:“現下還難以知曉,這要看元夏對我天夏之估量了,御之前所透露的東西,他們未必會信。

不過縱觀以往覆滅世域之戰,元夏無非是兩種策略,若是勢力不強的世域,則是以剪除上層力量為主,上層力量一去,則余下不足為慮;

另一種,若是對方勢力強大,則是以比拼消耗為主,用對面難以企及的人力物力耗死對手。這種斗戰,往往持續數百載。我天夏有鎮道之寶,更有元夏不知數目的上層修士,所以此輩應當會是采取后一種方式。”

諸位廷執俱是認可此見。

元夏所用的諸般策略張御之前也是擬成書冊交給他們看過的,各人都有各人得判斷,他們也都是大致傾向于這等判斷。

因為哪怕求全道法之人,也無可能拼得過鎮道之寶,貿然進入天夏不過是自尋死路。

元夏的作派,當是為會先求一處穩固之地成為自己落足點,然后步步為營,將元夏之道機引入天夏之中,最后再達成將整個世域侵吞入內的目的。

天夏可以針對這一點進行布置,實際上也早就在做準備了。

林廷執道:“這次尤道友擒捉了蔡司議,這人身為元上殿的上殿司議,哪怕地位不高,也應該知道不少東西吧?我們是不是可以從他那里探知一些元夏的內情?”

韋廷執表示同意,道:“雖然此人現在未必肯配合,但我等可以試著一問,只是誰人去為好?“

張御想了想,道:“一事不煩二主,既然是尤道友擒捉此人,那么不妨就讓尤道友走一回吧。”

武廷執道:“可行。”

諸位廷執也無有不可。

蔡司議身為上殿司議,眼光想必很高,要是修為一般之人去與他說話,他未必肯言,但是尤道人不同,就是這位親手捉了他,并且還是求全道法之人,足以從壓服此人了。

張御這時轉了下念,喚來明周道人,關照了幾句,后者點點頭,打一個稽首,便就化光離去了。

尤道人這兩日仍舊留在壑界之內,因為在接下來的時日中,這里很可能會遭受元夏再次攻襲。在這里立下陣法,正好夠他檢驗自身所得。

這時一道飛書自天外飛至,他接了過來,不覺點頭。過了一會兒,便見一道金光自天而來,落在陣機之旁,常旸自里走了出來,對著他打一個稽首,道:“尤上尊,常某奉張廷執之命此行跟隨上尊一同前往勸說元夏罪囚。”

張御這一次指派了常旸跟隨前往,不止是這位擅長勸說,還因為有些話,尤道人自己是不方便說的。

尤道人撫須頷首道:“那這便啟程吧。”

兩人站定不動,一道金光落下,須臾收空而去,兩人再次出現時。已然落在一處被濃厚云霧包裹的法壇之上。

蔡司議這個時候正神情郁郁的坐在那里,身上看去雖未遭受什么束縛,但氣機很是微弱,顯是動用不了那一身神通法力了。

見到兩人到來,在看尤道人的時候,他神色微變,隨后冷笑一聲。

尤道人走了上來,在他面前坐定下來,道:“蔡真人,我們此行來意,想必你能猜出。”

蔡司議哼了一聲,道:“貴方若是來勸降的,那還是免了吧,我雖然被貴方所擒捉,但只是我輸了,而并非是元夏輸了。”

尤道人詫異道:“恕老道無知,元夏和蔡真人有關系么?”

蔡司議頓時一惱,可隨即想到什么,神情數變,低聲問道:“什么意思?”

尤道人取出一封書信擺在案上,道:“這是元夏對此回之事的判別,尊駕在元夏那里已是亡滅之人了,而且尊駕也早已不是什么司議了。”

蔡司議伸出手去,將書信拿了起來翻了翻,他面上看去好像滿不在乎的樣子,道:“那又怎么樣?”

尤道人道:“尊駕不清楚么?那我說給尊駕聽,你在元夏那里已然是一個戰亡之人了,你再無回去的可能了,我們如果現在放尊駕回去,你敢回去么?”

蔡司議心下一沉,這也是讓他惶惑的地方,若是元夏真的做出了此決定,天夏便算放了他回去,他也不敢回去。你一個戰亡之人,我都已經說你死了,你怎么還能活著?你必須死啊!

他沉默片刻,冷笑一聲,道:“貴方也不要得意,我現在是不能回去了,可是等貴方被元夏覆滅,我亦不難歸回,相信到時候元夏不會在意我所犯的這些小事的。”

尤道人道:“原來蔡真人是這般想的,蔡真人是不是覺得我天夏沒有殺死你,只是將你囚押起來,就一定會一直這么囚押下去么?

我勸蔡真人祈求天夏能勝,因為我若勝了,還未必會要你的性命,我若輸了,又豈容你活著?一定是令你一同陪葬,尊駕就不用指望能安然回到元夏那里了。”

頓了下,他又說道:“反過來,若是蔡真人能幫到我們,那么就算是有功之人,不說如何禮遇,該給的都會給你。”

蔡司議不屑道:“說來說去,還是要我投降你們天夏。”

坐在一旁的常旸此時出聲道:“蔡真人何必抗拒呢?蔡真人幫我們,那也是幫自己嘛。”

蔡司議目光移去,嘲弄道:“我怎么看不出來?”

常旸語聲誠懇道:“蔡上真想想,以后我與元夏交手,難免也可能有其他被俘之人,他們若是愿意和天夏合作,那么尊駕還有什么用呢?”

說到這里,他痛心疾首道:“再說了,元夏若真是贏了,自能摘取終道,可憑什么那些躲在后面的人能摘取終道,而蔡真人這個明明沖在第一線,為元夏舍生忘死之人卻是身陷囹圄,什么都得不到,蔡司議真的甘心么?常某為蔡司議感到不公啊!”

蔡司議沒說話,他知道這話是在挑撥自己,可是他卻覺得有一點沒說錯,憑什么他就這么被放棄了?憑什么他就被戰亡了,還被奪去了司議之位?憑什么元夏那些人最后能取終道,而自己則是在這里做階下囚?

呵呵,我若是拿不到,你們也別想拿到!

他沉默了一會兒,最后抬頭道:“想要我說可以,但你們要保證今后不得為難我,而且我說得一切都不準對外言稱是我說的。”

尤道人點頭道:“可以,若是蔡真人不放心,我們可以立契書為憑。”

蔡司議一拜袖,道:“不必了,我信你們的承諾。”契書有什么用?以天夏的能力,想化解就能化解,還不如大度一點。

他又道:”那么貴方想要知道些什么?”

尤道人正容看向他,道:“我等首先要問的是,元夏如今有多少件鎮道之寶?又有哪些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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