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御點首贊同道:“師兄之言,十分有理。”w5x.RG
對于察敵之法,他其實還有著另一個選擇,所以對于知見真靈的態度,他目前也僅是想拿來了解一下罷了,本也沒有將之作為倚靠的打算。
此時他再是一想,問道:“敢問師兄,此物以精血溝通之后,需多久才能開化?”
張御看了看手中之物,要是如此,那的確是一個極大突破了。
桃定符卻是望向那艘小型飛舟,饒有興趣道:“這是學宮給師弟的飛舟么?”
張御道:“正是。”
桃定符道:“可能一觀否?”
桃定符知道這是用來防備寄蟲的,故也沒有遮擋,大大方方由得此霧上身,又倏忽退去。
他看了看四周,道:“有些意思,我等來此時乘坐的是光燁營的飛舟,不過那是斗戰所用,許多地方卻與此不同。”
張御道:“師兄莫不是想打造飛舟么?”
桃定符笑了一笑,道:“卻叫師弟說中了,我卻有此意,我輩飛遁乘空,逐天追地固然是好,可若要深入荒域,自是飛舟載承來的更為穩妥。”
張御心下微動,請了桃定符到主客艙中坐下,拿了東庭的香茶出來,待沸水一落,頓時清香泛出,口中則道:“師兄,可是靈妙玄境之中有什么變動么?”
桃定符拿起茶盞,道:“說不上是什么變動,近來洲府、軍府發來書函,言稱在域外見得一處地界,疑似是數十年前遺失在外的州郡,于是派遣斥候前去探查,可卻無一有音訊傳回。
后來發現,這是被人為所阻,且非是神怪所為,而是有修士在里插手,故是拜托到靈妙玄境中來,想請我輩出手查明此事。”
張御一思,在小規模斗戰中,能對付的修士只有修士,現在他正在查驗各家道派,這方面能抽得出人手的,大約也只有靈妙玄境的真修了,也難怪兩府拜托到了那里。
這事顯是無可推脫,真修平日固然逍遙,可終究在天夏治下,若是戰事一起,也是無可能置身事外的。
桃定符品了一口茶,問道:“師弟近來事情可是順利否?”
張御道:“眼下尚還順利。”他將這幾日的事情大致說了下,又言,“此事也是先易后難,關鍵是洪山、彌光這兩派,若這兩派愿意接受查驗,則便無礙,若其不愿,下來可能還有反復。”
桃定符道:“說起這個,我倒是想起一事,洪山、彌光這兩派近來還派遣弟子來靈妙玄境之中要求煉造法器,也有一部分求到了我頭上,不過我思及師弟正要對付這些道派,就未曾答應,我以為他們下來不見得會安分,師弟要小心應對了。”
張御聽他如此說,心下一瞬間想到了許多,過了片刻,他才言:“師兄經常出入靈妙玄境,未知那里可有感染魘魔之人么?”
桃定符道:“我每次出入靈妙玄境,都會有辨心道人在旁察看,若無異樣,才會被允許進入,不過沾染之人也不是沒有,但據我所知,不過只有數例罷了,若是發現及時,還是能夠驅逐的,其實那里地域廣大,人人皆為修士,便是沾染上了,只要出不得靈妙玄境,也便無礙外間之人。”
張御不覺點頭,真修也是修士,法力心力表現的方式略有差異,但本質上其實還是一樣的,真修感染魘魔相對較少,這是因為每一名真修都是極端強調心性,心性不足,根本走不了多遠,而修行低弱之人,就算沾染了魘魔,自身也沒有多少破壞力。
桃定符在此坐了有小半個時辰,見外面天色已暗,便生了去意,他站起道:“高州當樂郡有一處石渠觀,距離這里也是不遠,我近來在那里落腳,師弟有什么事需我相助,可去那處尋我。”
張御知他是受不得拘束之人,也就未有出言多做挽留,將他送出飛舟,待其遁空去遠去,就由泊臺回至書房之內,而后他將那“靈舍”擺在了臺案之上,就按照桃定符此前所言,把手掌按了上去,并自五指之上送渡出一絲鮮血。
稍事片刻,就見那上方猶如拼合的細縫之內,有幽藍色的光芒亮了起來,而后感覺此物陡然變得滾燙無比,好似他這一下,引動了其中所蘊藏的生機。
他收回手來,凝望片刻,按照桃定符的說法,修士自身精血一融入其中,便是順利走在開化過程之中了,下來能做的,就唯有等待了。
他退后幾步,一擺袖,設下一層心力屏障,就轉身出去,回了靜室之中打坐。
時間很快過去了三日,“靈舍”沒有之上什么太大變化,倒是另一個他所屬意的事先有了結果。
隨著他之前書信的寄出,又有兩個道派表示愿意接受查驗,并且如之前六如、梁中、心回等派一般,將自己派中章印秘法和觀想圖都是交了出來,并送到了他面前。
這兩派雖只是小派,可他在卻是在這次交上來的章印中見到了“先見之印”。
當初惠元武雖把“先見之印”和“觀察者”并列,可實際上,如今運使“先見之印”的修士已是相當稀少了,大多數修士都早已是摒棄了此印。
這里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先見之印”是章印,是需要用神元來觀讀的。
對于尋常修士來說,每一分神元都是值得在意的,既然我有“觀察者”可為倚靠,甚至作用不在你之下,那我何必浪費神元去觀讀這樣的章印呢?
有了這般的認識,運使此印的人自然越來越少,在他們看來,“先見之印”與那些大印一般,已是屬于被淘汰的一類章印了,也是如此,前面投靠過來的三個道派中才不曾有此印存在。
然而對于張御來說,這先見之印卻是比觀察者可靠得多,畢竟一個完全是屬于自己的力量,而另一個則是某種外物,故是他毫不猶豫將大道玄章喚了出來,并往里投去神元。
他看向桃定符,道:“這算是死物還是活物?”
桃定符想了想,道:“介于兩者之間吧,此物眼下可稱之為‘靈舍’,若是‘開化’出來,它自身有了靈智,那才稱得上是生靈。”
至于另一種,便是真靈擁有自身的性情,只有少數修士會用這一種,因為知見真靈在有了太多的情緒后,便就有了自我意識,那就不會再全心全意為御主著想了,若是兩者相處的好還算不錯,若相處不好,反會處處和御主作對。
桃定符搖頭道:“各人各有不同,全無定性,有精血融入后立時得見真靈的,也有數天乃至十數天方才開化成功的,不過我給師弟打造這一枚乃是獨此一例,讓我再打造一枚,我也不知能否成功了,故我也難以推斷需得多少時日,若按照一般情形,便是用時再長,半月之內也當有結果了。”
張御表示了然,既然如此,此事也無需急切,便拾手一拱,道:“師兄遠來,不妨入內一坐?”
張御聞得如此,便沒有收入紫金袋中,而是依舊拿在掌中,道:“師兄所煉造的,與尋常的知見真靈有什么不同之處么?”
桃定符聽他問起這個,精神一振,道:“這我可以和師弟詳細言說一下,以往所打造的‘知見真靈’,通常有兩種,一種認為要更好的幫助御主,不可讓知見真靈擁有任何人性情感即思欲。
張御道:“自是可以,師兄這邊請。”
他當前行走,到了飛舟之前還有丈許遠時,那艙門自行旋開,待兩人入內,段就有兩團清霧噴灑出來。
但這里好處也有不少,作為一個有智生靈,它可自行主動學習,積累經驗見識并自我成長,判斷事物也不會極端功利,所以這兩者可謂各有所長,各有所短。”
說到這里,他指了指張御手中的“靈舍”,道:“而我打造的這一個‘知見真靈’卻又不同,在此之上又大大前進了一步,這兩種特點可謂都是兼具,師弟想要這真靈變化成何等性情都是可以,若不想要,也能隨時抹去,全憑師弟自家心意。”
他頓了一下,“師弟,我以為,真靈只是真靈,可為參謀從輔,但絕不可為依賴倚靠,需知我若非是自我之主,但我便是非我了。”
他稍作思索,道:“我之前也曾試著了解過‘知見真靈’,據聞每一個真靈可與其他真靈交換意識經驗?”
桃定符神色變得認真了一些,道:“確有此法,這也是快速提升知見真靈的一個渠道和方法,不過我不建言如此做,因為如此這有可能將御主自身的一些隱秘隨之泄露出去,雖說有‘第一限令’存在,可若是真靈的見識超出御主太多,那究竟誰為主,誰為臣,就很難說得清楚了。”
張御將那“知見真靈”拿了過來,入手之后,才發現此物雖然僅只手掌大小,但卻厚實沉重,隨意掂了掂,大約有千斤左右。
掌中傳來的觸感雖然堅硬光滑,但并不冰冷,反是帶著一絲溫熱,他更有一種奇異感覺,此物內中是似藏有一個未曾點燃的熔爐。
這樣的真靈的確十分好用,很少會出現什么差錯,這也是大多數修士的選擇。
但其也是存有某種缺點的,一是失之于呆板無趣,二來所有一切識知經驗皆是來自于御主本身,若是御主經歷不夠,那么這樣的知見真靈所能起到的作用便就十分有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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