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越泡沫時代

017. 印象深刻

話是怎么說的,知難而上。

想到這,巖橋慎一開口道,“說來,我最近也在給某人當經紀人。”

“哎?巖橋桑當經紀人?”天谷真利果然被調動起了興趣。

“是的。”

“是什么樣的人呢?”

“是個很會唱歌,詞曲也寫得很棒的女孩子。”

“女孩子嗎……”天谷真利像是有點意外。

巖橋慎一接著說,“不過,雖然夸下海口說要當經紀人,對這方面,卻還一點經驗都沒有,所以現在正面對著她的才能卻束手無策。”

“對不起,”天谷真利笑道,“有些好奇,巖橋桑沒有經驗,怎么會想到當經紀人呢?”

“平靜的人生幻想伏特加、樂隊和醉生夢死?”

巖橋慎一故意說了個冷笑話,才認真起來,回道:“雖然這么說像是老套的青春劇,不過,的確是被她打動,覺得以把她推往更廣闊的舞臺為目標也未嘗不可。”

他至今為止,還沒做過這種什么都不考慮,只考慮理想的事。這是第一次。以至于說這通嘴炮都還有點不好意思,得先開個玩笑熱熱身。

“嗯……”

“好像能理解。”天谷真利通情達理的點點頭,向他提議道,“關于經紀人要怎么做這件事,說不定可以問一問峰島桑?”

巖橋慎一松了口氣,笑道:“不瞞你說,我正打算向你說這件事呢。”

天谷真利莞爾,“那我給峰島桑打電話。”

說完,從包里拿出通訊簿,去借用了咖啡廳的電話,給峰島的傳呼機打了過去。

不一會兒,電話打回來,天谷真利和峰島聊了有一會兒,回來以后,告訴他:“峰島桑說,晚上去看樂隊的排練,到時可以見面。”

“謝謝。”巖橋慎一對她說。

天谷真利輕輕搖頭,“舉手之勞而已。”

喝完咖啡,出了咖啡廳。天氣不錯,秋高氣爽。兩人向著車站走去。這時,天谷真利忽然問他,“巖橋桑和那位是怎么認識的呢?”

巖橋慎一告訴她,“我在夜總會打工時,她在那唱歌。”說到這,又道:“對了,我已經從夜總會辭職了。要是你去玩,我就不能招待你了。”

“巖橋桑不在,那我就不到那兒去。”天谷真利語氣輕快而又調皮。頓了頓,接著追問道:“那么,她應該是位美人了?”

“怎么會覺得是位美人呢?”巖橋慎一有些好奇。

與此同時,腦中浮現出吉田美和的面容和她豪放大笑的模樣,搖搖頭,回道:“美人的話恐怕稱不上,不過,雖然普通,卻是張有記憶點的臉。”

他倒是從心里覺得,長成這樣的女孩子不討人厭,也不是非得大美人才討人喜歡。

“是嗎?”天谷真利微微一笑,說了句:“真羨慕。”

“羨慕?”巖橋慎一對她這個用詞感到意外。

天谷真利看了他一眼,“因為我不是那種讓人記憶深刻的人啊。”這么一說,隨即問道:“巖橋桑剛才就差點沒認出我來吧?”

“那是因為你換了發型嘛。”巖橋慎一辯解道。對天谷真利這突然展開的話題有些措手不及。

“對不起,”她說,“不過,我的確沒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什么都普普通通的。”

“要是你這么說,那我也不是個讓人記憶深刻的人了。”巖橋慎一說。信號燈轉為綠色,兩人邁步走出安全島,穿過馬路到對面去。

“再說了,你的飯團做得令人驚訝的好吃。舞跳得也很好。”他說,“這些都令人印象深刻。”

“……下次再做給您吃。”天谷真利輕笑。

“好的。”巖橋慎一答應的挺痛快,想了想,又道:“要是可以,舞也還想再和你一起跳。”

——

在山田大樓附近,他們倆跟石井龍也和小野田安秀正好碰上。隔著遠遠的,石井龍也就跟他打招呼——畢竟是穿過同一條褲子的人。

“巖橋君,好久不見。”石井龍也把兩盒七星牌香煙往他手里一塞,“請別客氣,剛才和小野田打彈珠贏來的。”

“本錢才一千日元。”小野田安秀不無得意。

“厲害。”巖橋慎一心悅誠服。

初來乍到時,看著滿大街的彈子房,他也好奇加手癢進去見識過一回,結果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先輸了個精光。

知道自己不是玩這個的料,也沒什么中大獎的運氣,他趕緊珍愛生命遠離賭博,再沒沾過。沒想到這會兒,還能享受一把彈子房的紅利。雖然是別人贏來的。

天谷真利先進去,排練室里不讓抽煙,三個人在外面點了一支。

“恭喜各位了,和CBS索尼簽約。”巖橋慎一說。

“謝謝,天谷告訴你了?”石井龍也帶著一種玩味的神情調侃他,“你們兩個進展如何,到哪一步了?”

巖橋慎一抽了口煙,“什么都沒有,哪有什么順利不順利。”

“天谷可是好女孩,”小野田安秀也跟著湊熱鬧,“要是情投意合,試著相處看看也不錯。盡管放心,她年紀最小,雖說在同一個樂隊,成員們誰也沒想對她下手。”

“……”巖橋慎一干脆裝聾作啞了。

——

峰島晚些的時候才風風火火的過來,一見巖橋慎一,對他說:“祝賀你發現了經紀人這份工作的妙處,巖橋君。”

“……雖然什么都不懂,不知道該怎么做才好。”巖橋慎一苦笑。

樂隊的成員們這才知道,巖橋慎一也當起了菜鳥經紀人。一時間議論紛紛,雖然關注點幾乎都放在了那個敢讓他這只菜鳥經營事業的女孩身上。

“那么,具體情況如何,先說來聽聽。”峰島道。

巖橋慎一把前因后果解釋了一下,又簡單說了說吉田美和的情況。

石井龍也插了個嘴,“還有這樣的女孩?真有意思。”

聽完他的描述,峰島的反應很輕松,“事實上,就算不是這種情形,從地下走向主流出道,這期間也幾乎沒有捷徑可走。所以,先放寬心,不必給自己那種壓力。”

“……首先,”峰島一樣一樣來,“巖橋君,你準備那位吉田桑的試唱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