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鄭芝龍他們把爪哇使團給劫殺了的事情,崇禎皇帝表示無所謂的很。
反正自己的旨意就是絕其苗裔,連這點兒精神都領會不了,那就只能說鄭芝龍他們不合格。
更何況那太死太監曹振生的身上還有一份密旨。
真正讓人頭疼的是大明的百姓。
崇禎六七年以前幾乎是月月出問題,各處各地都沒完沒了的天災,讓朱聿鍵他們招人很是容易。
至于崇禎八年,再想要像朱聿鍵他們一樣招人去海外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故土難離這句話,可不是說說而已的。
而正是由于朝廷的大力賑濟,哪怕是差了一點兒也能活下去的百姓們死活不愿意去海外。
哪怕是服徭役都有錢可拿,無論如何都能混上飯吃,去海外干什么?死了以后埋哪兒?
對于大明百姓的這種賴皮行為,崇禎皇帝很想站在午門上面大喊一句:你們要是再不去爪哇,以后徭役不給錢了!
當然,想歸想,崇禎皇帝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改為利誘百姓去爪哇種地。
只要去,二十兩的安家銀子就是你的,一百畝的永業田也是你的,甚至于到了爪哇之后,一家給發一頭牛。
牛這東西,崇禎皇帝不缺,草原上有的是,自從卜失兔還有卓里克圖汗那兩家明確的倒向大明,再加上察哈爾選擇了全面的內附之后,牛這種東西是不缺的。
當然,崇禎皇帝手里的牛很多不代表民間百姓就不缺牛了,畢竟這年代主要還是靠人力為主,牛是屬于戰略物資,不像后世,有事沒事買幾斤牛肉吃沒人管。
這時候吃牛肉可是犯法的,各地官府有一部分精力都要放在殺牛這種事兒上尤其是順天府應天府這些地方,總是有事兒沒事兒的跌死幾頭牛!
而且中間還有一個問題爪哇該怎么管理?
是宣慰司?還是直轄?
直轄,離的太遠。宣慰司,那地方又沒有一個蠻子,以后全部都會是大明的百姓在那兒,跟大明本土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區別。
要不然扔個藩王過去?
宗人府加上內閣戶部吏部為了爪哇那邊簡直快要把人腦子打成狗腦子了。
不管是誰都想要在爪哇那邊撈到足夠的好處。
除了五軍都督府以外別管爪哇那邊最后怎么玩,反正駐軍是肯定的,該給五軍都督府留出來的位置一個也不能少。
所以張惟賢和朱純臣等五軍都督府的家伙們就搬著小板凳看文官太詳細和宗人府撕逼。
連著撕了好幾天,在誰也搞不定誰的情況下,雙方干脆選擇了罷兵言和,把官司打到了崇禎皇帝的跟前。
崇禎皇帝的處置方案很簡單直接按照大明本土來處理,設置官府,駐軍,與本土完全相同。
爪哇雖然稱不上近,但是只要有耐心,哪怕是劃著洗澡盆都能到的地方,還要扔個藩王過去?
全是大明百姓,還要玩什么羈縻州宣慰司?
腦袋讓驢給踢了吧?
朕不管你們怎么想,反正那地方必須得直轄,該怎么選派官員是吏部的事兒,但是想要弄個藩王過去是不可能的!
朝堂上唯一比較興奮的就是洪承疇了。
爪哇也好,還是奴爾干都司那邊也好,大量的蠻子送過來,哪怕分配到鐵道部只有一半的數量,那對于修建鐵路來說也是天大的好事兒。
畢竟不能讓大明百姓去死的情況下,只能讓蠻子們去死了。
本來心就黑的發紫的洪承疇現在更加的不在乎蠻子們死活了皇帝要鐵路進度,戶部和五軍都督府也盯著進度順便還玩了命的要求給蒸汽機車提高運行速度。
這么頭疼的時候能先通過蠻子把進度搞定也是好的!
不過萬幸的是,崇禎皇帝自從登基以后給自己設定的民間形象一直就很好,百姓們也很認可,尤其是皇帝的牙齒能當金子使這一點上,百姓們也是無比的認同。
所以在崇禎皇帝開出來比較優厚的條件以后,民間的百姓還是動心了那一百畝土地和牛就是壓垮百姓心防的最后兩根稻草。
最后崇禎皇帝劃拉到了十萬百姓之后,就分批裝船運往爪哇了。
然后崇禎皇帝就信心滿滿的打算懟死黃臺吉算了。
八年了,人生有幾個八年?自打穿越過來到現在,已經足足八年多的時間了,黃臺吉那種渣渣還不懟死他,留著過年?
至于剩下的建奴,崇禎皇帝表示不打算一次性懟光,而是逼著他們向北向西。
北邊有毛子,西邊有印度和歐洲,讓建奴去懟吧,懟贏了,自己去就追擊叛軍。
至于懟輸了被人懟死了,那崇禎皇帝就是替自己治下的百姓報仇血恨,吊民伐罪。
所以說玩政治的都臟。
被崇禎皇帝召進宮中的溫體仁、郭允厚對于崇禎皇帝打算懟死建奴的打算表示無所謂。
反正只要您老人家不打國庫的主意,或者說現在別打國庫的主意,那一切都好說。
張惟賢和崔呈秀則是心中也美滋滋的,畢竟懟死建奴,功勞無論如何都少不了自己兩個人的。
只是張惟賢則是躬身道:“陛下,臣請去遼東平奴!”
崇禎皇帝沉吟一番后,開口道:“朕欲親征建奴,英國公若是愿意跟著去,自然也是可以。只是愛卿的身體?”
張惟賢起身拱手道:“啟奏陛下,臣的身體,微臣自己知道,必然不會拖大軍的后腿!”
崇禎皇帝點點頭,開口道:“可。”
歷史上的張惟賢是什么掛掉的,崇禎皇帝不記得了。但是自打穿越后,張惟賢的身體就一直被崇禎皇帝吩咐御醫小心調理,現在倒也是壯實的很。
最起碼,就算是張惟賢去遼東浪上一圈也沒什么太大的問題。
像張惟賢這種軍人,他們的思想跟溫體仁這樣兒的政客根本就不一樣。
他們不怕死,他們只怕自己死的無聲無息,沒有價值。
顯然,死在戰場上也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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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榻上更容易讓他們接受。
崇禎皇帝又開口道:“此次進軍遼東,五軍都督府先拿出個計劃來,建奴不能一定性的弄死,必須要留著他們。”
張惟賢好奇的問道:“陛下的意思是?”
沉吟一番,崇禎皇帝開口道:“朕欲驅趕建奴向北,或者向西。
之前夏額哲部的奏報,幾位愛卿應該都是知道的,奴爾干都司那邊再向北一些,出現了毛奴的影子。”
點了點頭,張惟賢躬身道:“啟奏陛下,臣知曉此事,不是那些個毛奴已經由劉興祚帶兵前去助剿了么?”
崇禎皇帝道:“不錯,劉興祚是帶兵前去了,可是那些個毛奴是從哪里來的?
朕的意思是,驅趕建奴向北與毛奴爭鋒,無論他們打得贏還是打不贏,反正最后我大明的軍隊都是要過去平叛或者替百姓報仇的?”
你丫心真黑!
溫體仁和郭允厚還有張惟賢和崔呈秀心中齊齊暗罵了一聲。
張惟賢沒理會崇禎皇帝這么不要臉的說法,而是接著又問道:“那陛下說的向西?”
崇禎皇帝道:“朕聞大宛國有汗血寶馬?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朕看上汗血寶馬了!
再者說了,太祖高皇帝平定天下之初的那些色目人是哪兒來的?不還是西域再往西?
還是說,偏他蒙元去得,朕就去不得?天下間斷無這般道理!”
張惟賢和溫體仁等人心中了然,這就是皇帝陛下打算先逼著建奴當刀去披荊斬棘,然后再弄死建奴。
唯一的問題是,建奴會不會依著崇禎皇帝的意愿去北征或者西征?
崇禎皇帝則是冷笑道:“若是建奴真有膽子死守沈陽,朕倒是還會高看他們一眼。
但是看看之前建奴的行為,基本上都是搶了就跑,有好處就沾,沒好處他們跑的比誰都快。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建奴不可能不怕死。更何況,建奴里面也不是沒有我大明的人。
只要奴酋黃臺吉一死,整個建奴不說四分五裂也差不多,再時候逼著他們北征或者西征,只看我大明在哪個方向給他們放開一道口子罷了。
就憑著建奴現在的狀況,他們哪怕明知鉆了這個口子會死,他們也會義無反顧的鉆進去,飲鴆止渴而已。”
張惟賢躬身道:“陛下是屬意于讓建奴向西還是向北?”
崇禎皇帝語塞要是朕已經決定好了讓建奴西征或者北征,還用把你們給弄過來商量?
向北,肯定是毛子,而且懟完了北邊的毛子之后也能向西吧?
但是北邊苦寒是肯定的,沒看后世的毛子們都喝酒精揍北極熊么,還不是太過于寒冷才練就的?
向西沒有那么多的惡心事兒,而且西邊國家也多,好處也多,可是先讓建奴撈一遍,朕這心里怎么就這么不舒服呢?
身為一個合格的臣子,替皇帝分憂是最基本的責任和條件,不同于張惟賢這種比較純粹的軍人,崔呈秀原本揣摩上意那可是一把好手。
想了想,崔呈秀躬身道:“陛下,臣以為可以驅趕建奴向北!”
崇禎皇帝唔了一聲,開口道:“說說理由?”
崔呈秀躬身道:“若說是西征,夏額哲所部比之建奴更加放心,其實北征也是一樣兒。
只是依夏額哲所部和劉興祚后來的回報,都證實了那些毛奴悍不畏死而且力大無窮,與他們交戰,傷亡必然會大。
而西方的那些個蠻子們則不一樣兒,西域之地千人稱英萬人為王,十萬人就是了不得的大國家了,讓建奴去西域,可謂是殺雞用牛刀也。”
崇禎皇帝和張惟賢瞬間秒懂。
北邊的毛奴和西域那些小國對比起來,還是北邊的毛奴更難對付一些,如此一來,最好是讓建奴北征的時候跟毛奴弄個兩敗俱傷才好。
至于西域那些個不成氣候的小國,直接讓夏額哲部效仿當年的成吉思汗再來上一次西征就可以了。
崇禎皇帝則是將目光轉向了張惟賢:“英國公以為如何?”
張惟賢沉吟道:“啟奏陛下,奴爾干都司現在靠西南邊兒的這部分已經在我大明手中,驅建奴向北,則必須顧忌到這一部分。”
崔呈秀反對道:“向西又有何不同?一路之上除去草原,可還有著大量的關隘,若建奴叩關,僅防御建奴,我大明又需支出多少?
方才國公大人也說過了,奴爾干都司西南之地在我大明手中,劉興祚駐軍足有四十萬,何懼他建奴?
下官說句不客氣的,若是不顧傷亡,單憑劉興祚所部便可以徹底的平定建奴,又何須驅趕建奴向西還是向北?”
張惟賢道:“奴爾干都司那邊可有關隘?我大明北邊關隘眾多,建奴難以入關,奴爾干都司的二十萬百姓牽制之下,劉興祚四十萬大軍又能出動多少?”
聽著張惟賢跟崔呈秀兩人辯論了起來,崇禎皇帝卻又想到另外一件事兒大明在建奴那邊可不只有一個人,而是兩個。
阿敏和莽古爾泰這兩個渣渣現在死心塌地的要跟著大明一起弄死黃臺吉好在遼東當個土皇帝。
兩個渣渣合在一起也是個麻煩事兒,倒不如把他們兩個分開,一路向北,另一路向西。
這樣兒一來,兩路建奴的實力都不強,對于明軍來說都是分分鐘解決掉的事兒。
而對于北邊的毛奴和西域的蠻子們來說,這兩路建奴可就是噩夢了建奴再不成氣,那也是學習過三國演義的,懟那些滿腦子肌肉和蠻子還不是簡單輕松加愉快?
想到這里,崇禎皇帝干脆開口道:“兩位愛卿不要爭了,直接逼著蠻子們分兵兩路,一路北征毛奴,另一路西征西域和極西之地!”
張惟賢和崔呈秀不吵了,但是張惟賢卻躬身道:“陛下,建奴滿打滿算不過幾十萬人,若想要逼得他們北征西征,估計要殺掉大部分才行。
如此一來,這兩路人馬各自還有多少?能戰之兵不過萬人,百姓不過十萬,實力大損之下?”
崇禎皇帝卻笑道:“那與我大明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