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個讀書人不把人家蠻子當人看的行為,崇禎皇帝表示這很正常,很給力。
半獸人么,獸字在人字前面,不當成人看是對的。
對于這種對味口的讀書人,崇禎皇帝很大方的表示酒樓走起,老哥請你喝酒。
然而剛剛走到酒樓的大門,就聽著轟的一聲巨響,地面也開始了一陣晃動。
隨行的方正化等一眾內廠太監已經尖著嗓子喊道:“護駕!”,與此同時也不知道從身上哪里抽出來的短刀就已經握在了手中,將崇禎皇帝緊緊的圍了起來,并且將那個書生給隔離開來。
魏良卿所帶著的錦衣衛則是隨手脫去了外袍,露出了錦衣衛標志性的飛魚服之后,人人皆是一把短銃在手,腰間則掛著繡春刀。
好在地面的晃動只那么兩下就停止了,街面上的人也慢慢的穩定了下來。
然后就呼啦啦的跪倒了一片。
早就聽說大明現在的崇禎皇帝沒事兒就喜歡出宮私訪,沒想到今天竟然就看到了活的……
方正化低頭道:“皇爺,王恭廠方向發生爆炸,不如先行回宮?”
回個屁的宮!
王恭廠那破地方離著皇宮只有六里地的距離,而且這破地方好像不是第一回爆炸了吧?
天啟六年五月的時候就已經炸過一回了,拔大樹二十余株,根在上而梢在下,近廠房屋傾倒,木石在上,而瓦在下,殺千人。
崇禎二年三月炸了一回,十一月的時候又炸了一回。
天啟六年的那一次就是歷史上有名的王恭廠大爆炸事件,只要不是二傻子,基本上都是聽說過的,而后面的兩次則是自己經歷過的。
這他娘的再這么炸下去可怎么了得,隨著以后這破玩意的威力越來越大,早晚有一點得順帶著把皇宮給炸掉。
然后自己沒有因為快遞李小哥而掛到樹上去,也沒有因為建奴進關而死社稷,結果卻死在了自己家的火器局的爆炸之下。
簡直就是千古第一逗逼的死法。
心情不爽的皇帝陰沉著臉吩咐道:“去王恭廠!”
方正化躬著身子道:“皇爺恕奴婢不敢從命!請皇爺回宮!”
冷哼了一聲之后,崇禎皇帝又道:“怎么,連你也要違背朕的意思了?”
方正化的身子根本就沒直起來,而是一直保持著躬身的姿勢:“回皇爺的話兒,王恭廠乃爆炸之地,皇爺去了,奴婢沒有把握保證會不會再有什么問題。
如果皇爺生氣,可以砍了奴婢,奴婢絕無半句怨言,但是奴婢也絕不敢讓皇爺履涉險地。”
崇禎皇帝氣哼哼的道:“回宮!”
崇禎皇帝倒也不再強行要求往王恭廠去了,方正化這個死心眼的家伙確實不會讓自己去王恭廠那種險地,除非先砍了他。
問題在于大明的太監有的是,但并不是每一個太監都是東方不敗,而且也不是每個東方不敗都會像方正化這樣兒忠心耿耿。
回到宮里的崇禎皇帝直接就吩咐道:“傳工部尚書來見朕!”
最近薛鳳翔的心情已經好多了,不再糾結于自己被馬夫給綠了這件小事兒上面。
畢竟不管是那個賤人還是那個馬夫,都已經化成灰了,而自己現在手里的活計也開始慢慢的輕松下來了,以后也不用擔心,這心情就難免會好一些。
可是隨聲王恭廠的一聲巨響,薛鳳翔就知道自己剛剛過了沒幾天的好日子算是完犢子了。
果然,自己正在琢磨著這事兒該怎么辦的時候,皇帝陛下就派人過來把自己給提溜到宮里來了。
對于崇禎皇帝提出來的外遷火器局并加強管理的事兒,薛鳳翔表示了一半兒的同意。
對于火器局這種要害部門來說,管理上面再怎么嚴格都不為過,尤其是在崇禎七年這時候搞出來這么一出,在全國形勢都一片大好的情況下玩了這么一出大爆炸,說不丟人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薛鳳翔本身也有意好生整頓一番,再加強火器局的管理,爭取以后不要再出這種妖蛾子。
但是對于火器局外遷,薛鳳翔表示不能同意——這玩意多特么危險啊,要是被某些心里陰暗的人給弄去了,這影響可就真的要了命了。
但是崇禎皇帝顯然不在意這一點,一般人弄火器沒有什么鳥用,弄這玩意要么為了殺人要么為了造反。
而早就已經造反的建奴現在被圍困在遼東生死兩難,要不是大明自己的屁事兒太多,崇禎皇帝現在就能去徹底懟死他們。
至于說大明的百姓們會弄了火器然后造反,這種事兒當個笑話聽一聽就好了——陜西倒是反過,可是現在也平定下來了,而且其他地方遭災的也有,可是在崇禎皇帝砍了大批的人頭之后,賑濟也算是基本到位,根本就沒有人打算造反。
倒是有不少百姓在家里供奉了崇禎皇帝的長生牌位,暗祝這位皇帝能再活他個五百年,最好能長生不老。
但是崇禎皇帝心大,薛鳳翔可不敢心大,這種事兒一個不小心就是要掉腦袋的問題,誰也隨隨便便的就答應啊。
想了想,薛鳳翔干脆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陛下若是一定要讓火器局遷出城外,臣請陛下調派衛所以守護,免為小人所趁。”
崇禎皇帝嗯了一聲后說道:“朕自然會調撥衛所守護,這一點愛卿可以放心,但是火器局絕對不能在城中,否則危險性太大。
縱然危及不到宮中,但是對于百姓們來說,一旦出事就是一場大災難,天啟六年之事,斷不可重現!”
但是還沒等崇禎皇帝的話音落下來,許顯純就匆匆忙忙的跑來了:“啟奏陛下,南京急報,應天府地龍翻身!”
崇禎皇帝噌的一下就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
應天府這是第幾次了?就算是之前的地龍翻身都不是以應天府為中心,應天府僅僅是有震感,可是這一次卻是應天府變成中心了。
應天府啊,南直隸,太祖高皇帝定都之所在,就算是成祖皇帝北遷至順天府,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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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那里可也是有著完整的皇宮及各部的,連各級官員都是齊備的。
甚至于皇帝只要一個人去了應天府,整個大明的行政系統就能立即在應天府發揮作用。
更關鍵的是,孝陵還在南京呢——朱元璋他老人家掛了之后可沒有埋到鳳陽的祖陵里面,而是埋在了南京。
也就是說,如果這事兒處理不好,崇禎皇帝下個罪己詔什么的簡直不要太正常——連太祖高皇帝寢陵之所在都發生了地龍翻身,皇帝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兒了?
就算是一個兩個的傳言不足為懼,可是人多了呢?
三人成虎,積毀銷骨。
雖然說崇禎皇帝大部分時間都不怎么要臉,可那是針對于朝堂百官們來說的,崇禎皇帝對于自己在民間的形象可是很重視的。
薛鳳翔也是暗自叫苦不迭,本來工部的破事兒就多,滿大明的打井還有疏通河道橋梁也就算了,修路的事兒也像鐵路修建一般推給了交通部,可是其他的事兒還是多的要死。
現在皇帝陛下安排的火器局外遷的事兒還沒有辦呢,這應天府就玩了一出地龍翻身,到時候光是應天府那邊就得占去一部分人手。
緩緩的坐了下來之后,崇禎皇帝才吩咐王承恩道:“命人傳溫體仁過來見朕。”
等溫體仁匆匆忙忙的趕過來后,崇禎皇帝才開口道:“錦衣衛急報,應天府地龍翻身。”
不等溫體仁開口說話,崇禎皇帝又緩緩的道:“朕自繼承大統以來,戰戰兢兢,夙興夜寐,唯恐有傷我大明歷代先帝之遺德。
今應天之事,乃上天之警也,不可不慎。
其令,南京工部調派人手,對于受遭需重建之外,無論官衙還是百姓民居,都要做好重建。
著應天府著力撫恤民間,萬不可生了亂子。
免應天府崇禎七年、八年、九年之賦、稅,受災之商戶,免崇禎七年秋稅。”
崇禎皇帝這也算是大出血了,光是應天府一地的商稅,哪怕只是秋稅,估計都是三五百萬兩上下,而且這還是往少了算的。
而且自己只要開了這個口子,不知道應天府里面會多出來多少受災的商戶——哪怕原本是揚州的,估計也會連夜跑到應天府去。
崇禎皇帝永遠都不敢小瞧大明的這些個混賬東西們,也不敢高估他們的底限。
畢竟這些家伙到了幾百年后那么發達的時候還是這鳥樣,更何況現在這么一個完全靠人工的時代了。
社會學這玩意就不能說是一門科學,人心難測更難懂,人性的下限更是低的可怕,經不起試探。
崇禎皇帝在肉疼商稅的事兒,溫體仁和翔鳳翔可就真的很蛋疼了。
這位爺現在出了這么大的血,再讓這位爺把這個鍋背起來明顯是不可能的事兒了。
畢竟皇帝是明君,不可能出錯以至于天地震怒到地龍翻身的地步。
那么地龍不僅翻身而且還是在應天府這么個關鍵的地方,這個鍋要是沒有人背起來,妥妥的就只能靠皇帝一個人背。
背了就得下個罪己詔,說明皇帝以前肯定是干了什么狗屁倒灶天怒人怨的事兒了,現在知道錯了,求老天爺原諒,請天下百姓見證一番。
這種事兒換成別的皇帝,估計不背也得背,因為大臣們需要皇帝來背這個鍋。
然而崇禎皇帝會背么?
溫體仁和薛鳳翔心里正在胡亂的想著,崇禎皇帝就直接吩咐道許顯純道:“派人查一查應天府,到底是哪個混賬在亂搞事情以至于上天震怒,查出來后直接鎖拿進京。
另外,民間之事也要盯緊了,別因為應天府免了一半的商稅就有些混賬東西坐不住!”
許顯純自然是無所謂,當下便躬身應了,剩下溫體仁和薛鳳翔可就蛋疼的很了。
不過再怎么蛋疼也沒有用,皇帝不想背的鍋,誰也沒辦法強制讓他老人家背起來不是?
而且應天府離著順天府那么遠的距離,就算是現在著急上火也沒有什么用了,只能暗自祈禱那邊的官員們能給力一點兒,別太掉鏈子,到時候讓錦衣衛給抓到京城來砍了腦袋。
當務之急,還是應天府那邊的賑濟和火器局的搬遷事宜——總之,各有各的鬧心之處。
隨著崇禎皇帝的要求,火器局便迎來了崇禎七年的大搬遷——從離著皇城六里遠的位置直接搬到了房山那邊的山溝里,而且周圍被一個抽調了士卒新組建的火器衛給圍了起來。
這下子崇禎皇帝放心了,最起碼以后就算是出了啥問題,也不會影響到京城里面的百姓了。
畢竟后世的那些個玩槍炮彈藥研發制造的地方哪個不是在深山老林人跡罕至的地方?又有哪家敢在鬧市區了?
這種要命的玩意不出問題還好,一出可就是要命的問題了。
還嫌不足的崇禎皇帝干脆決定把盔甲廠和刀劍廠也一起找個有山有水的好地方搬過去算了。
然后崇禎皇帝又少了一樁鬧心事兒,洪承疇心里又多了一樁鬧心事兒。
對于火器局什么的搬到深山老林里,洪承疇原本是同意的,而且也樂得看工作忙成狗的笑話。
可是隨著崇禎皇帝要求修建從深山老林到房山再到通州的鐵路,洪承疇可就笑不出來了。
大佬您是不知道這大明現在修鐵路都已經忙成什么樣兒了吧?
整個鐵道部現在有多少人您知道不?
有多少路段在同時開修您知道不?
現在還要再加上這么一段,而且是專門往深山老林里面修,您這是覺得鐵道部的人都太閑了是嗎?
其中波及到多少多少百姓?多少土地?
洪承疇的心思,崇禎皇帝自然是不知道的,就算是知道也不會放在心上——畢竟讓你洪承疇來干這個鐵道部的部長就是要吃苦受累得罪人的。
對于這一點,洪承疇也是心知肚名,所以一道奏章又遞給了崇禎皇帝:“建奴白奴昆侖奴又不夠用了,再來一批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