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建奴的二貝勒阿敏都成為了大明暗中冊封的建州女真都指揮使并建州侯,楊七七玩一出無間道似乎也沒有什么?
心中暗自佩服著崇禎皇帝命令自己來遼東玩的這么一出,楊七七笑道:“眾位哥哥,歡迎來到大明!”
許成順臉色一變再變,最終啞著嗓子道:“你騙了我們?!”
楊七七笑道:“哪兒有?不過是我家主人英明,想要請各位來大明做客,又擔心各位嫌麻煩不愿意來,這才讓兄弟去請各位的。”
許成順陰沉著臉道:“我拿你當親弟弟對待,你就是這么回報我的?”
楊七七獰笑道:“楊某自小孤兒,全靠我家主人英明,賞口飯吃才活到現在,楊某一生除了主人,再無其他任何的親人,何來的兄弟!”
許成順道:“如此說來,你跟我結拜為兄弟,也是假的嘍?只是不知道你家主人到底是誰?能弄的出這般陣仗再有你這般忠心耿耿的奴才,必然不是易與之輩。”
楊七七向著京城的方向一拱手,笑道:“我家主人,乃是大明天子,爾等口中的蠻子皇帝,崇禎。”
許成順聞言狂笑道:“能得崇禎皇帝親自設計,許某可是榮幸的很吶!”
楊七七冷哼道:“別介,真不是這么回事兒。陛下只是命楊某去沈陽城中弄些有頭有臉的回來,可沒指定一定要是各位。
只是不曾想,各位的貪念大到了這般地步,為了區區福壽膏,竟然想著跟楊某一起去安南。
要怪,還是怪各位自己貪心罷!”
許成順穩住心神后問道:“那福壽膏呢?你自己可也吸食了不少,只怕你現在也離不得這東西了罷?你以為哥哥我真是為了銀子才跟你去安南的?”
楊七七臉色不變,笑道:“我當然知道,各位哥哥眼下可是沒有人能離得了這東西,楊某也是。
不過,楊某回去之后自然要戒除的,戒不掉也不過是一死以報陛下天恩罷了,卻也不勞哥哥們操心了。”
見許成順還要說話,楊七七卻是冷笑道:“行啦,哥哥們就別想著扯蛋拖延時間了。
你們帶來的那些隨從,此時都下海喂了王八了。再說了,就算是他們還活著,你覺得他們能贏得了我手下帶來的人?”
許成順這才苦笑道:“果然,你才我們這群人里面最精的一個。可笑我原本還拿你當成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兄弟。”
楊七七揮揮手,吩咐道:“都拿下,請各位老爺們都回艙里好好休息,等靠了岸,咱們就直接快馬進京。”
許成順面對過來捆綁自己的人也不反抗,只是接著問道:“那盛京城中的買賣,真就這么給扔了?”
楊七七獰笑道:“扔是不可能扔的。許老哥放心。
要么,你們進了詔獄以后老老實實的配合,當然,就算你不配合,他們也有的是法子讓你配合,這樣兒的話,咱們還能回遼東。
要么,換個人去遼東說咱們的船遇上了大風浪,連人帶船的都進了海底。
比如說楊九九,我同族的兄弟去遼東接替我這一攤子,然后重新再來一遍。”
許成順被楊七七這般不要臉的說法氣的想要吐血,怒喝一聲道:“別忘了,咱們義結金蘭之時,可是說過要同年同月同日死的,你就不怕應了誓言,不得好死么!”
楊七七笑道:“楊某死后,自然是要替陛下在陰間開疆擴土的,至于好死不好死什么的,自然也就無所謂誓言不誓言的。
若是你肯好好配合,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
許成順的臉色卻是突然之間就變成了一片灰敗之色,呢喃著道:“那又如何?我一片真心待你,卻落得如此下場。
就算是我再怎么配合,只怕我也回不得遼東了罷?到時候留下妻兒在那里活受罪。”
楊七七笑道:“你要是能回去,自然能團聚,不能回去,也可以接來,總之聽安排便是了。只要好生配合,總是不會虧了老哥你的。”
說完,楊七七便揮手道:“都送回艙中去罷。”
一路奔波了幾日之后,楊七七才帶著許成順等人回到了京城。
看著眼前單膝跪地的楊七七,崇禎皇帝不禁暗罵原本的那個蠢蛋崇禎皇帝。
錦衣衛和東西廠用的好了,那可是堪比十萬大軍的存在!
最起碼,十萬大軍也盯不住這些貪腐的官員,更不可能看這種濕活。
嘆聲一聲后,崇禎皇帝才開口道:“辛苦你了,連個年都是在遼東那邊過的,直到今兒個才回來。”
楊七七頓首道:“為陛下效命,乃是臣子本份,不敢言苦。”
崇禎皇帝笑道:“起來罷,不要跪著了。”
等楊七七起身之后,崇禎皇帝又接著道:“此行收獲如何?”
楊七七躬身道:“啟奏陛下,卑職此行帶去的貨物基本上都售空了,一共帶回來黃金六萬兩,白銀兩千萬兩。都已經解入內帑了。
建奴偽宮前的那條街上的眾多鋪子東家,也都投入了詔獄之中。”
崇禎皇帝嗯了一聲,自己卻是先尋思開了。
兩千萬兩白銀加上六萬余兩的銀子,這錢當真是好賺的很。
可是這些人如果要放回去,這筆錢首先就會少掉一大部分。
如果不放回去,下一次就很有可能沒有人上鉤了。
斟酌了半晌,崇禎皇帝才本著細水長流的原則開口道:“這些人先在詔獄中調教一番罷。
若是愿意配合,那最好不過。若是不愿意,就干脆都處理掉,重新換個人去遼東。”
崇禎皇帝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就變成了這種強盜性子——也可能是皇帝都是這德性?
早早地派了楊七七去遼東搞風搞雨,一次卷回來兩千多萬兩白銀,這也就算了,可是讓許顯純派人去杭州找那個叫金尼閣的傳教士,就有點兒出乎崇禎皇帝的意料之中了。
這事兒是朕堂堂大明皇帝干的?
好吧,這就是朕讓他們干的。
左右不過是去蠻子那里拿幾本書罷了,這是給他們臉,他們應該高興才是。
崇禎皇帝覺得金尼閣應該感到榮幸。
可是金尼閣真的是一點兒榮幸的感覺都沒有。
有人上門來要求拓印自己從故鄉百般收集,歷經了數月的海上風浪才帶到大明的七千本書。
金尼閣拒絕了。
總不能你想拓印就拓印罷?
這本千本書帶來的時間倒是不短了,可是翻譯的進度上不去,目前也不過是翻譯了區區一百來本的數量,那讓人拓印了有什么用?
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些人一次不成,第二次來的時候就不是來求了,而是砸了門硬闖!
金尼閣看著眼前十來個同樣打扮的人,怒道:“你們這樣砸壞我家的大門,是犯法的!大明是要講王法的!主也一定會懲罰你們!”
為首之人正是許顯純派來的錦衣衛千戶關步,根本不管金尼閣如何憤怒,只是揮手道:“抓住他,讓太醫給他把脈。”
金尼閣卻是慌了神。
太醫把脈什么的沒聽懂,抓住這個詞可是聽懂了,當下便慘叫起來:“你們想要干什么?大明的官府不管嗎?
當我是個西洋人就能隨便欺負?告訴你,我跟你們的官老爺可是有交情的!”
關步笑道:“你跟誰有交情也沒有用,老老實實的讓太醫給你把把脈就好。”
關步身后的太醫看著官步這一副土匪作風,頭疼地道:“他安靜不下來,能把出什么脈來?有話就不能好好說?當真是有辱若斯文!”
關步聞言,卻不理會太醫的吐糟,只是對著兩個去抓金尼閣的錦衣衛校尉比劃了一下手勢。
這下子金尼閣就倒了霉了。
關步的手勢沒有別的意思,只有一個,打昏他。
五十多歲的金尼閣又怎么躲得過正值壯年的錦衣衛校尉之手?還沒有來得及跑開兩步,便被兩個校尉抓住。
其中一人用手掌向著金尼閣的后頸上一切,金尼閣便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太醫見狀,一邊心中暗罵錦衣衛的人真是粗魯至極,一邊瞪著眼睛道:“把他扶到屋子里面去躺好,老夫好給他把脈。”
兩個錦衣衛校尉訕訕的把金尼閣扶到屋中,放在床上躺好,這才退到一般,請太醫把脈。
撅著山羊胡子的老太醫伸出手指搭在金尼閣的手腕上,半晌之后才搖頭道:“怕是不成,此人心神俱疲,如今已是虛弱至極。
除非是好生調理個一年半載的。否則,強行帶回京師,只是撐不到京師就會先油盡燈枯了。”
關步聞言卻是大感頭疼。
臨行之時,許都督倒是吩咐的很明白:“只要此人身體允許,就帶回京師。身體撐不住了,就把書弄回來。”
可是許大都督沒說像這種情況該怎么辦!
關步沉吟了半晌才道:“若是一邊向京師進發,一邊調理他的身體呢?”
太醫哼了一聲道:“做夢去罷!若是如你所言,此人不死在半路上,老夫跟你姓!”
關步正想開口說話,卻聽得門外又有人進來,有人還驚呼一聲道:“你們在干什么?!”
關步向太醫告一聲罪,便走了出去。
院子之中,卻是一個年輕仕子打扮的人,另一個卻是年長一些的道士,在瞪著攔住二人的錦衣衛校尉。
旁邊兒的年輕士子躬身道:“官爺,不知此間主人犯了何事?學生宋士慧,愿意替此間主人做保。”
關步瞪著眼睛笑道:“做保?你是何人?好大的口氣!”
年輕士子也不惱,只是接著躬身道:“回官爺,家父與大拍同為萬歷四十三年的舉人,學生亦是有功名在身,不知如何?”
關步卻不屑地道:“不如何,此乃天子詔諭,誰來也做不得這個保人!”
年長一些的道士眼看要談崩,當下先行了個揖首禮,接著打圓場道:“貧道龍虎山王海晟,見過千戶大人。”
關步對于龍虎山上的道士也不敢像對待其他的官員或者讀書人一樣隨意,當即便拱手道:“不敢當,不知法師來此所為何事?”
王海晟躬身道:“貧道聽聞旁邊這位小友說此地有些書中頗有一些與我道家煉丹相關的東西,因此才會了他一同過來,想要借書一觀。”
一聽這道士也是來借書的,關步可就不開心的很了。
這些書都被皇帝陛下給內定了,你一個牛鼻子還想看看?當即便拒絕道:“好教法師得知,此院主人從西洋之地帶過來的書籍,欽命要送入皇家學院內,若法師有意,請去往京城郊南的皇家學院借罷。”
王海晟被關步的話噎的一愣。
宋士慧卻是驚喜交加。
喜的是皇家學院的名頭雖然不甚響亮,但是自己卻從京城之中父親寄來的信件里面看過,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打算等到下一次科舉的時候就去考這什么格物科,以求進這皇家學院了。
而且這些書與皇家沾了邊,只怕保管上也會更為穩妥一些。
驚的卻也是因為這些書和皇家扯上了關系。
自古來什么東西只要和皇家扯上關系,常人再想見可就難了。
這里的書估計也是如此,只怕以后很難再見到了。
說不得下次再見到這些書籍的時候,自己非得是進入這皇家學院之后的事兒了。
只是父親與徐光啟徐大人交好,依著父親在信中所說,徐大人目前正在主持這皇家學院,如何倒也算是個好消息?
打定了主意后,宋士慧一拉王海晟的袖子,躬身道:“既然如此,不知學生能不能見一見此間主人金先生?”
關步點頭道:“這個倒是沒有問題。等金先生醒了之后,你們自然可以進去。”
三人大眼瞪小眼地過了半晌,太醫才從屋子之中出來,對關步道:“人已經醒了,老夫也大概的將事情與他說了,如今么,還好,還好。”
關步嗯了一聲,側身對著王海晟和宋士慧道:“你們也進去罷。”
王海晟和宋士慧先是向關步道了謝,接著便向屋中而去。
此時斜靠在床上的金尼閣見二人進來,連忙掙扎著道:“外面的人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