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大佬們已經被崇禎這種極度不要臉的精神給折服了!可以說,從底層一步步地考舉,再到官方上一步步在歷練,再到高居廟堂,這些朝臣們什么樣兒的人沒見過?可還真就沒見過像崇禎皇帝這么不要臉的人物!別說整個大明朝了,便是再往前推上幾百幾千年,除了那個亭長出身的老流氓,就再沒有一個皇帝像崇禎這樣兒的!
然而朝臣們的感受,崇禎表示完全不在乎,只要不是弄的全體朝臣集體罷工或者立即就搞的天下大亂,他就可以完全無視這些人的感受——反正老子不要臉!
做為末代衍圣公孔貞運上表尊為“儒學大宗師”的崇禎,完全就有這個資格來搞甚么四書五經的注解,畢竟末代衍圣公雖然已經沒了,可是在人家受封的時候可是已經上過表了。朝臣們能怎么辦?他們也很絕望啊。
不過,絕望的也不光是朝堂的文官大臣們,京營里邊兒的小扛把子張之極也很絕望。
當初自己的老爹被皇帝派來整頓京營,自己也跟著過來了。不甘心就這么混吃等死一輩子的張之極覺得自己終于有希望親自帶個兵打個仗,再現自己祖上首代英國公張輔的榮光。
然而現實這個小娘們兒太不友好了,啪的一耳光就乎在了小公爺張之極的臉上。自己帶的兵,居然他娘的被一群蠻子給揍了!
小公爺這下子可就不爽了,他娘的,老子的兵,老子自己怎么揍都行,讓蠻子給揍了算什么事兒?不過,即便是快氣瘋了,小公爺還是維持了一定的理智,知道帶兵沖擊友軍大營是個什么樣兒的罪過。
所以在把那幾個挨了揍的混賬東西又暴揍了一頓之后,小公爺張之極便想著怎么找回這個場子——爺們兒的腦袋掉了都不帶喊疼的,但是就是不能丟了份兒!要不然這滿京城的老少爺們兒可怎么看英國公一系?爺們兒丟不起這個人!
當然,自己的兵是個什么操行,小公爺心里還是有數的,若是論到馬上功夫,多半是打不過那些蠻子的——作為一路從遼東護送嬪妃娘娘進京的陪嫁護衛,多半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所以小公爺想了想,干脆拉上了劉興祚——這家伙在建奴那邊兒混的時候也是個帶兵的,對于騎兵方面肯定要比自己強一些,這家伙帶回來的那些人,換身衣服可不就是老子京營的人了?左右這家伙從京營中拉了不少的人,算是欠著自己家的一份人情。
劉興祚卻是好氣又好笑。這他娘的,幾個大頭兵在放假的時候逛逛京城是很正常的事兒,畢竟都說是在拱衛天子,可是天子的面是不太可能見到的,但是遠遠地看看天子住的地方,好好地逛一逛京城,不是很正常的事兒么?再說了,這么大的破軍營里邊兒,要樂子是沒有的,休沐的時候總該有個逛街放風的機會才是。
可是這一逛不要緊,可就跟剛來到京師不久,算是婉妃娘娘的陪嫁嫁妝一樣的那十幾個錫伯族騎兵正面剛上了。
其實要說起來,這事兒真不怪人家婉妃娘娘的陪嫁騎兵,人家也是好不容易在休沐的日子出來逛個街,看看新鮮,這算是老老實實沒招誰沒惹誰吧?
可是小公爺手下的兵呢?一些京營的老兵油子可就沒那么老實了。眼看著這十幾個休沐出來的錫伯族族騎兵就跟那從鄉下進城的土包子一樣,看啥都新鮮,一個嘴臭的當場就笑道:“嘿!哥兒幾個瞧瞧,這哪兒來的土包子進了城了嘿。”
這十幾個錫伯族騎兵聽了可就不愿意了。他娘的,老子們可是從遼東一送護送婉妃娘娘進京的,爺們兒也是護衛天子的親衛,跟你們說的那甚么錦衣衛差不多兒吧?你們還敢笑話老子?
帶頭的完顏成本來也是不是甚么好脾氣,只是往日里的好基友熊森那家伙回家陪老婆娃子去了,這回沒在身邊,摸不清楚對面那幾個明顯也是大明士兵的家伙們到底是個什么來路的情況下,完顏成覺得還是少招惹是非為妙。
本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指導思想,完顏成當即走上前對那嘴臭的京營士卒道:“嘿,朋友,俺們可不是蠻子。俺們是錫伯族的,護送婉妃娘娘進京,可也是來護衛天子的。”
本來吧,若是兩邊兒都好好說話,這事兒也沒什么,搞不好還能不打不相識,兩邊兒都是護衛天子的,都算是親軍,興許還能成為好基友呢。
可是這事兒壞就壞在一張嘴上了,嘴臭的京營士卒卻是故意掩著鼻子退了兩步,悶聲道:“嘿,丫的離爺們兒遠點兒,幾天沒洗了這是?”
完顏成聞言卻是氣炸了,好嘛,老子跟你好好說話,你他娘的還來笑話老子,真當沒有人敢治你了?今兒個這事兒,便是鬧到天子面前,俺也有理!
覺得受了氣的完顏成當即大喝一聲:“找打!”,說完,揮著拳頭就打了過去。
剛才就憋了一肚子氣的錫伯族騎兵們眼看老大不再忍讓,那還有甚么說的?打就是了!
這一下可就熱鬧了。京營的一幫老兵油子一看錫伯族的都沖上來了,當即都是發一聲喊,也齊齊的沖了上去。
一時之間,拳頭與大腳齊飛,慘叫共呻吟一處,可算是讓京城大街上的京城百姓們開了眼了。
由于兩伙人都是默契地避開了百姓,因此上圍觀的百姓倒也不怕,用后世的話說,看事兒的不怕事兒大,這些圍觀的京城百姓,此刻都恨不得找地兒去搬個小馬扎過來坐著看戲了!
百姓們看戲看的熱鬧,打架的這兩伙人心里可就不盡相同的滋味了。
錫伯族的騎兵們本來就都是些暴脾氣——脾氣好了,在遼東那個人吃人的破地兒也混不開。本來來到明朝的京師之后,便都是老老實實的,畢竟作為外來者,輕易還是不要惹麻煩的好,因此上都是個個憋的難受。如今既然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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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干脆就放開手腳打一場,好好痛快痛快。
可是京營的老兵油子們感覺可就沒那么好了,本來自己這伙人加一起足足有二十五六號人手,比對面的蠻子們多出來一半兒還多,可是就算是占著人數的優勢,依然讓對面兒的蠻子給揍了!
京營的老兵油子們不爽,順天府府尹的心里則是早就開始罵娘了。你說這些巡街的衙役好好的巡街就得了,看著丘八們打架,你們遠遠的躲開不就完了?非他娘的跑回來回報本府干什么?你想讓老爺怎么辦?
一邊兒差人去五城兵馬司報信兒,一邊兒帶著當值的衙役去了毆斗現場,也就是德勝門附近。不知道這兩伙人是抽了什么瘋,怎么齊齊的跑的這么個鬼地方打上了一架。
所幸的是,五城兵馬司的人到場時間比他這個順天府府尹還要早一些,本著能推就推的原則,府尹老爺干脆利落地向五城兵馬司通報了一番情況后就先跑路了。
五城兵馬司之中的西城兵馬司指揮使則是更頭疼。人家府尹老爺說的對,這他娘的是大頭兵們自己的事兒,該著自己來處理,人家文官管不著——他娘的,這事兒要是放在陛下登基前,甚至于是在陛下親自帶兵追擊建奴之前,你府尹老爺要是不命人把這些大頭兵們當場拿下問罪才是見了鬼!
但是不管自己心中怎么暗罵這順天府尹不是個東西,這事兒終歸是落在了自己的頭上。可是把這打架的兩伙人給帶回了西城兵馬司之后,指揮使大人就更頭疼了。
一方,是英國公家的小公爺張之極的手下,另一方,那可是婉妃娘娘的陪嫁護衛,從遼東千里迢迢護送婉妃娘進京,而且據說與錦衣衛中的錦衣衛——熊森那伙子人交好。
這么一來,兩方便都不好處置了,不管是哪一方輕了重了,少不得以后都會有人找自己麻煩。自己也算是個帶兵的,這丘八們護短的尿性還能不知道?
若是報給兵部上官,少不得上面一個無能的印象就留下了。若是不處置,待那些瘋狗一般的御史老爺們得了風聲,自己少不得要挨上一參,到時候陛下那里印象也是會爛。
既然不得不處置,還得留下個公平公道的好名聲,西城指揮使大人干脆利落地決定:京營的人嘴臭,挑事兒在先;錫伯族的騎兵率先動手打人,結論是兩方都有錯,干脆各打五十大板,再命人向他們的上官通報就是了。
挨完揍的兩伙人一瘸一拐的出了兵馬司,互相冷哼一聲各自散去不提,得到了消息的幾方人里面,反應卻是各異。
小公爺張之極覺得自己丟了面子,別管怎么說,反正自己的人打輸了這是事實,這得揍,但是場子也得找回來!
至于錫伯族的騎兵這邊兒,挨板子是自己這邊兒先動手才挨的,而且那些嘴臭的家伙們已經被教訓的夠慘——都是護衛天子的親軍,所以互相下手的時候都是照著臉面來的,倒是沒有人抄家伙,也沒有人使出撩陰腿鎖喉扣一類的絕學。
熊森卻是覺得無所謂,小公爺的兵咋了,打的又不是小公爺,這些錫伯族的騎兵可是寶貝,老子還要把他們忽悠進錦衣衛里面當教頭呢,跟京營的老兵油子打一架算個屁大的事兒!
至于最后才得到消息的崇禎皇帝,卻是拿著手中的奏折哭笑不得:“兩伙人打一架就算了,張之極這家伙還跟人家再約架!”
若是換了個人,少不得要被崇禎給下旨斥責一番,嚴重點兒后果那就不知道了,丟官罷職也不是沒有可能。可是張之極這個家伙,崇禎卻是舍不得就此給罷了職,甚至于崇禎皇帝連下旨斥責這事兒都沒有想過。
來自于后世論壇貼吧一類的資料告訴崇禎皇帝的是,英國公一脈基本上是這時候最能靠得住的勛貴了——在別的勛貴們爭先投降李自成那個叛逆的時候,唯有那個不知道叫啥名字的末代英國公帶著大軍跟李自成死磕。
雖然末代英國公也是個掉鏈子的,連其祖上張玉、張輔一半兒的能耐也沒有,但是人家就是跟張玉一樣忠心耿耿,最后被李自成給砍死了。
就沖著這一點兒,崇禎覺得打一架就打一架吧,反正軍營的事兒自己不懂,但是自己可以引導他們轉向良性的競爭啊,比如以砍建奴的首級去計算輸贏。后世不是說了么,四大鐵里邊兒可就是有一起扛過槍這么一說的。
只是想到了錫伯族的那些騎兵后,崇禎又是一陣頭疼。這些家伙是完顏玉卓那小娘皮的陪嫁護衛,雖然在理論上來說,這些人已經算是自己家的人了,可是明擺著的,人家心里向著的,肯定是完顏玉卓,或者說是完顏宏的錫伯族。
不過,老話不是說的好么,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做詩也會吟?做為受過后世起點穿越者培訓基地培訓的程序猿,崇禎皇帝當時就想到了一個比較好的辦法。
所以,就在張之極和劉興祚,帶著一個小旗——十名挑選出來算是比較精銳的大頭兵,跟劉興祚一起,面對著對面兒的完顏成大眼瞪小眼兒的較上勁了:“嘿,怎么著,丫這是怕打不過,拉上錦衣衛來壓陣?”
完顏成還沒有說話,熊森卻是將牛眼一瞪,悶聲道:“小公爺,這話可不能亂說。俺老熊只是來看看熱鬧。要打或者不打,那是你們的事兒,俺老熊只看,不說話。”
張之極卻是嘿然一笑,說道:“那便好。小爺雖然不怕你錦衣衛,但是也不愿意招惹你們,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這樣兒最好,最好。”
說完,也不再理會熊森,張之極冷笑著對完顏成道:“今兒個咱們就把這事兒了了先!你是客軍,便由你劃下道兒來,皺皺眉頭的,便算小爺輸!”
只是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張之極等人抬眼忘去,臉色都齊齊變得難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