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甄城醫院的路上,背身女走得較慢,似乎很小心。
剛才超市外的顏駿澤已經提醒了她,有一隊除靈人小隊正在到處搜捕母女倆。
當然,現在的顏駿澤同樣很清楚這里的情況,甚至要比之前那個自己更加了解。
他緩緩開口,感覺嗓音已經完全嘶啞:“沒事,你們放心的去醫院,不會碰到其他人。那只小隊會被另一只‘沙尸’怪異給吸引走,不過他們會派遣一架無人機到醫院來。”
母女倆加快了速度,很快抵達醫院。
一路尋找,來到樓上找到了一間治療室。
這間治療室不像樓下的幾間,這里還剩有一些止痛藥、消毒酒精以及少許止血繃帶。
背身女將顏駿澤放在一張小床上,然后把所有能找的藥劑和繃帶放在顏駿澤身前,又去了隔壁的房間繼續尋找。
可兒拿著繃帶,在顏駿澤的胸膛上方左左右右的比了比,不斷的發出“咦、咦”聲。
顏駿澤有些哭笑不得,道:“止痛藥,給我吃。那,消毒酒精,倒這里,對,傷口上。”
不過倒在傷口上的酒精沒有傳來一點疼痛感,不知道是因為過期了還是傷口已經半靈化,所以沒有知覺。
可兒倒了一些消毒酒精在繃帶上,揉成一團,給顏駿澤把皮膚上沾染的血液擦拭了一番。
就在此時,顏駿澤明顯感到心臟猛烈的抽搐了一下,那白色絮狀物快速彌漫開,再次冒出了皮膚之外。
可兒嚇了一跳,趕緊跳開。
背身女此時快速返回,一見顏駿澤的傷勢還在惡化,她立刻躬下身,烏黑的五指伸出,猛地插進顏駿澤的胸膛內,一把按住了正在彌漫出絮狀物的心臟。
很明顯可以感受到,心臟內一根蚯蚓大小的長蟲正在翻滾。
抓住這顆心臟后,背身女側過頭,看向顏駿澤,她現在也知道,無法再拖下去了。
大約十多秒后,背身女從嘴里擠出了一個字:“痛。”
顏駿澤點點頭,他明白背身女的意思,現在她要將這顆心臟拿出來,而且這個過程會很痛。
咔嚓!
背身女的五指長出了鋒利漆黑的指甲,輕輕一劃,將連接心臟的血管盡數割斷。
但詭異的是這些血管似乎已經被白色絮狀物堵塞,沒有一點血液流出,而該流的血,早就已經滲出體表外。
將心臟周圍清理干凈后,這顆心臟仍在淺顯的跳動,那條長蟲在里面慢慢地蠕動著。
顏駿澤只是感覺胸腔內忽然有一種空空蕩蕩的感覺,就見背身女緩緩地將手從自己的胸膛里抽了出來,手里抓著一顆被大量白絮覆蓋的、正在跳動的心臟。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隨著心臟被掏出的這一刻,顏駿澤感覺自己無法再集中精力,思緒忽然間變得飄渺,有一種再也無處安放的感覺。
整個人輕飄飄的,但意識依然還在,只是如同在做夢一般。
即使已經半靈化,使得心臟被拿出來的這一刻,可以堅持片刻不死,但他不知道自己能夠堅持多久。
除非背身女母女倆一直和自己呆在一起,可以在自己快要受不了時,重又把心臟塞回自己的胸膛,而傷情穩定后,又再拿出去繼續將它同化。
但這顯然不可能,也不現實。
數秒鐘后,顏駿澤感覺視線也開始模糊,仿佛掉入了水里,大量水流將自己淹沒,不光淹沒了眼睛,還有鼻子、嘴,呼吸被一一隔斷。
眼前那模糊的心臟影子,還在輕微的跳動著。
“這是,自己的心臟……”
陡然間,顏駿澤猛地一個激靈,意識瞬間清醒了大半,他幾乎要直起身來,仿佛回光返照似地,張口對母女倆快速說道。
“從現在開始要好好保留心臟,將它完全同化,在此過程中不要被其他任何人看見,包括我!記住,一定要記住,未來的我和張小茉、香兒、枯仔去商場的那天,你們會在中途下車。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要跟上去,下了車后立刻去郊區一個叫‘四季園’的農場,進入農場內的西南方向。務必以最快的速度抵達那里!一定要記住!”
話落的同時,顏駿澤感覺身體越來越虛弱,他知道不能再等了,立刻啟動了返回指令。
模模糊糊中,似乎見到背身女在點頭,而可兒則是撲到了自己身上。
下一秒,可兒撲了個空。
“咦?”
可兒歪著腦袋,看著身前空無一物。
回過頭,可兒看向母親。
背身女雙手捧著這顆心臟,大量黑氣將心臟彌漫包裹起來。
大約四五分鐘后,包裹著心臟的黑氣開始消散。
可兒跳到小床上,歪著小腦袋,驚奇的看著仍在跳動的心臟。
黑氣完全消散后,露出的是一顆再也沒有任何白絮覆蓋的干凈的心臟,這顆心臟的跳動明顯開始變得有力起來。
當然,這只是初步的對抗,未來這母女倆與這條白色長蟲進行對抗同化的路還很長。
如果不持續同化,這顆心臟還是會慢慢地再次被白絮完全覆蓋,進一步向著無法控制的半靈化方向發展。
將清除了白絮的心臟交給了可兒,背身女用眼神鼓勵她按照自己的要求做。
可兒雙手捧著這顆跳動有力的心臟,微微點頭,把心臟舉得老高,仰起頭,嘴唇猛地撐裂開,慢慢地,將心臟放進了嘴里。
肉眼可見的從喉嚨經過,塞進了肚子內。
同化,因為母女倆一直在一起,經過可兒的同化后,定期還要將心臟塞給背身女對白絮進行清除,并對那條長蟲進行壓制。
等清除和壓制過后,再返回可兒的身體內,繼續滋潤同化,直至這條長蟲徹底按照背身女想要的方向發展和半靈化。
突突突突……
此時醫院的走廊外,傳出了輕微的螺旋夾轉動的聲音。
這聲音非常輕,如果是普通人的話根本聽不見,但母女倆卻聽得清清楚楚,她們立刻往房間外走去。
在返回時空裂縫的瞬間,身體所有傷勢再次變得穩定。
顏駿澤面無血色,身體沒有一點力氣,癱軟在虛空內。
他有氣無力的抬起頭,看著眼前顯現出的字體,心中默念。
“本次……不用任何蝴蝶……效應……穩定。”
此時他喉嚨里的干澀已達到了頂點,幾乎無法再說話,頓了頓這才道:“我現在,需要……返回時空……裂縫,回去。”
一行字體彈現在眼前。
可以選擇相同時間點的不同時空裂縫返回,但地點坐標會產生較大變動。是否現在進入同一個時空不同地點的裂縫?
顏駿澤有氣無力的點頭:“對,進入,之前我……選擇的……裂縫。”
眼前一暗,他感覺身體一空,瞬間被擠壓出了這片虛空。
在擠出這片虛空的瞬間,身體越來越重的傷勢再次快速降臨,特別是失去了心臟后,胸腔內那讓人快要吐血的空蕩感,使得顏駿澤在離開虛空的下一秒,直接陷入了昏迷。
天盟城區。
看了一眼前面快要經過的環島,坐在車內的顏駿澤扭頭注視著SUV內的其他人和怪異,開口道:“經過環島左轉,附近的商場內應該有一只級別很高的怪異。”(注1)
這輛七座的SUV上,此刻坐著顏駿澤、張小茉、香兒、枯仔,后面擠了背身女、可兒母女,爬行怪和長舌珍珍。
張小茉坐在駕駛位置,顏駿澤看著其他人和怪異,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這一次追捕這只高級別怪異,讓我一直有種心悸的感覺,可能這次任務會出現一些難以把控的因素,所以,我不準備帶著你們所有人加入。”
此時SUV抵達了環島,在第三個出口駛出。
顏駿澤瞥了窗外一眼,讓張小茉在這里靠路邊停車。
他回過頭,目光從所有怪異的身上一一劃過,然后一字一句的道:“現在可兒、背身女、珍珍、爬行怪,你們可以下車了。記住,讓自己在普通人眼里隱形,不要嚇著其他人,更不要跟上來,因為你們不是那只高等級怪異的對手。等辦完事,我會來這里接你們。”
在他說話的過程中,并沒有注意到,此時背身女看了可兒一眼,而可兒同樣也在回望著母親。
這個場景,這個時間點,接近商場的位置,顏駿澤讓他們所有怪異都下車。
這與很長一段時間以前,母女倆在甄城超市里碰見的那個顏駿澤所說的話,一模一樣。
母女倆沒有其他異常表示,只是在顏駿澤親昵的最后抱著可兒時,可兒親了他的額頭一下。
SUV的車門并沒有打開,實際上怪異們下車根本不用開車門。
此時張小茉微笑著回頭看著它們。
“好了,快離開這兒,不要耽擱時間。”顏駿澤臉上擠出笑容,但看上去這微笑有些勉強。
那種一直存在的心悸感,讓他知道,這一次去商場執行任務追殺那只高等級怪異,可能會出現其他意想不到的變故,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四只怪異直接穿過車門,出現在車旁的人行道上,并且全部施展的隱形狀態,行人無法看見它們。
它們一時間都沒有走,就這么站在路邊,默默地看著車子離開的方向。
“別看了。”張小茉道:“越看心里會越不舒服。”
顏駿澤收回目光,沒有說話。
張小茉轉移他的注意力,問道:“目的地在哪兒?”
“看見對面那個商場了嗎?就在那里,從前面調頭回來到對面去。”顏駿澤指著街道斜對面一個大門敞開的商場。
SUV駛離。
就在此時,街邊的可兒猛地跳到背身女的身上,一把抱住媽媽,并且伸出小手不停的拍打背身女的肩膀。
她的神情在這一刻變得焦急起來。
背身女會意,沒有理會長舌珍珍和爬行怪,身體周圍帶起一陣疾風,直接懸浮而起,快速飛行離開。
此刻爬行怪正在用舌頭打理偏分,抬頭見狀,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樣,看了看同樣一臉驚詫、不知道這母女倆到底要干什么的長舌珍珍。
隨即爬行怪拉住珍珍的褲腳,輕輕扯了扯,眼神示意她現在該怎么辦。
珍珍注視著背身女和可兒離去的方向,頓了頓,開口道:“不知道她們要干什么,我們先跟上去。”
爬行怪立刻將自己的手臂伸得老長,勾住了珍珍的手臂。
珍珍的身體周圍出現疾風,作為一只已經是半塑靈級的怪異,她的行動速度并不比背身女慢多少。
只不過前期距離已經拉開,只能遠遠的跟著,大概不會跟丟。
數分鐘后。
SUV在商場門前停下,車上的人下了車。
這家定位中低端的商場內,此時客人較多,一樓大廳顯得較為擁擠。
但據最開始的判斷和探查,那只恐怖的高等級怪異,應該就是在商場內的某個地方悄悄潛伏。
顏駿澤一行人進入后,看見一樓這么多的游人。
幾人相視一眼,抬頭看了看二樓,示意先到二樓去再說。
來到電扶梯口時,張小茉輕聲對顏駿澤道:“這只怪異可能不太好對付,我剛剛已經發信息給郭伯伯了。他正好在這附近學校處理一起怪異事件,說是已經處理好了,馬上趕過來。”
顏駿澤點了點頭,放下心來。
如果有郭有良在這里的話,他今天一直以來的那種心悸感,說不定會因為郭有良的到來而平復。
即便這只怪異確實兇狠,等級很高,是顏駿澤有史以來探測到最厲害的一只。
但老郭可是五星級除靈人,還自帶莫大這具身體的寒冰屬性,比起普通五星厲害了很多。
他在這里,肯定能夠除掉這只怪異。
很快幾人來到二樓。
不多時,電扶梯的下方,郭有良那屬于莫大將軍的高大身影出現。他在樓梯下給眾人點頭示意后,乘坐扶梯而上。
就在此時,顏駿澤感覺有些不對。
他仔細感應了一番,開口對張小茉和香兒道:“我所探測出的關于那恐怖怪異的信息已經改變,而且現在這里的怪異磁場好像……沒有了!”
張小茉一愣,靜下心感應一番后,搖了搖頭:“好像,的確沒有了。”
“怎么回事兒?”香兒也詫異道。
此時郭有良來到了二樓,笑呵呵的道:“這么急叫我,是碰到什么兇惡怪異了?”
張小茉問道:“郭伯伯,你最厲害,你來感應一下,這里是否還有那種強大的怪異磁場?”
郭有良詫異的看了香兒一眼。
張小茉立刻補充:“不是,不是說她,是其他高等級怪異的磁場。我們現在在這商場的二樓,忽然就感覺不到了。”
郭有良搖了搖頭:“沒有啊,我沒有感覺到任何高級怪異的磁場,除了她的。”
隨即指了指香兒。
“不對!”顏駿澤還是搖了搖頭,他心中的那股不安感,現在越來越盛。
即便郭有良在旁,他也同樣有種膽顫心驚的感覺。
情急之下,顏駿澤開啟了怪異任務感知。
等了片刻后,再沒有那之前搜尋到的高等級怪異的信息反饋。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二樓的電扶梯旁,那面大型的妝容鏡后方,似乎有些異常。
念頭冒起,他讓張小茉等人在這里等候,自己快步走到了妝容鏡的后方,這里還擺放了三株大型植物。
剛剛靠近,近距離下自行探測到時空裂縫的信息反饋進入了腦海里。
顏駿澤一愣,就聽不遠處妝容鏡前方站著的郭有良傳出了說話聲,帶著一股子驚訝:“我感覺到了,但這……并不你們所說的怪異磁場,而是……來自除靈人的磁場!嗯?不對……”
“這個商場的怪異磁場,是……假的!?為什么會這樣?”
一個念頭,猛地在顏駿澤腦海里冒出。
他心中念頭急轉,想起了之前探測到這個任務時的種種情況,以及任務中對那只高等級怪異的描述,越想越覺得這商場里的怪異磁場極為可疑。
當即不再多想,他一步跨入剛剛探測出的時空裂縫中,不見蹤影。(注2)
十多秒后,發現妝容鏡后面的顏駿澤還沒有回來。
張小茉開始慢慢變得驚訝,隨即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一樓電扶梯下,一個金發碧眼、身穿黑色風衣的男子所吸引。
這男子一邊跨上電扶梯,一邊抬頭,看向眾人。
“你們三個,到我身后來。”郭有良忽然開口,語氣嚴厲,他的目光同樣死死的鎖定那金發風衣男子。
這金發男子陡然間開口,嗓音平靜而極具穿透力。
“交出顏駿澤,否則,死!”
四季園,坐落在天盟城區的西郊,距離城區接近四十公里。
在怪異爆發之前,這里作為一家風景優美、空氣清新的休閑農場,一直得到大量城里人的青睞。
周末幾乎人滿為患。
而在怪異爆發之后,來這里的人少了很多很多。
不過農場老板栽種的農作物收獲也頗豐,并沒有完全受到客流稀少的影響。
如今農場內已經進行了改建,減少了迎接客人的設施,多規劃出一些土地,這樣可以種植和豐收更多的農作物。
四季園內的西南方向是一片葡萄園。
而此時在距離四季園還有五公里的一條郊區公路旁,珍珍和爬行怪詫異的看著四周,兩只怪異此時已經追丟了背身女和可兒,正在東張西望。
爬行怪扯了扯珍珍的褲腳。
珍珍搖頭:“不見了,也感應不到她們的方向。”
同一時刻。
四季園內的葡萄園中,一陣輕風吹過,顯現出背身女以及正抱著她的可兒的身影。
兩怪異出現在這里后,立刻左右看去,企圖發現什么,但什么也沒看見。
此時葡萄園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有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走過,但并沒有進入園內。
背身女沒有理會他們,只是在圓內四處走動查看。
忽然間,她的目光投向這葡萄園右邊角落的最上方。
就在這時,半空中忽然裂開一道裂縫,一個人影快速被擠壓出來,噗的一聲掉在地上。
“咦?”
可兒趕緊從背身女身上跳到地面,歪著腦袋看過去,隨即手腳并用,對著那掉下來的人影快速靠近。
背身女也立刻跟去。
走近一瞧,這憑空掉落下來的人,正是顏駿澤。
準確的說,是上次母女倆在甄城的超市里遇到的顏駿澤。
此刻顏駿澤已經昏迷,即使重重的掉在地上也沒有任何反應。
可兒抬頭,眼巴巴的看著母親。
背身女躬下身,將趴著的顏駿澤翻轉過來,眸見其胸口的部位一片血污,衣服完全被血液染透,且該部位往內微微凹陷。
此時他的胸腔里,并沒有心臟。
背身女當即看了看可兒,又立刻指著顏駿澤的心臟部位。
可兒會意,頭一仰,嘴一張。
她的肚子內有什么東西開始蠕動,肉眼可見一個凸起物正從里面往上擠出,然后喉嚨涌動起來。
不一會兒,一顆心臟從她的嘴里被吐出,雙手捧著,正在咚咚跳動,血脈噴張,張弛有力,完全看不出這顆心臟有什么異樣。
經過這么長時間母女倆的同化,心臟里面的白色長蟲已經完全被馴服,如同可兒般乖巧。
雖然,對于這顆心臟的半靈化已經無法去除。
背身女接過跳動的心臟,對著顏駿澤那略微凹陷的胸腔部位塞了進去。
胸腔內,這正在跳動的心臟仿佛瞬間找到了歸宿,長出大量淺薄的白絮狀物體,將四周所有血管全部連接在一起。
這些白絮狀物體已經沒有了以往的那種攻擊性,反而顯得非常溫和。
在心臟與身體連接的剎那,躺著沒有半點動靜的顏駿澤,忽然身體猛地一顫,從鼻息間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他眼皮開始跳動,嘴唇微張,手指勾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背身女和可兒母女倆那熟悉的身影,正湊過來觀察自己。
感受著胸腔內這顆強力跳動的心臟,沒有任何排斥,也沒有任何不適感,現在的顏駿澤依舊能夠感受到那條長蟲,但卻與之產生了一種相存相依的感覺。
他的思緒開始回歸,種種記憶被喚醒。
“呼,終于……回來了!”
注1:當前進入商場的時空已經被改變,所以這個階段顏駿澤一行的目的不再是去尋找時空裂縫阻止附體靈,而是被另一個新的事件所取代,但前往商場的目的和其他一些因素相同。比如心悸感。
注2:這里顏駿澤進入時空裂縫后,會和之前的顏駿澤所做的事產生部分重合和銜接,當然也有很多不一樣,到時候我可能會寫幾篇番外,在番外中寫出這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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