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鏟掉擾亂修行球大賽秩序、破壞修行彩票正常發行、毒害京城百姓的通達賭坊(黎大隱語),出動的人手包括趙然、黎大隱、駱致清三位大法師,裴中濘、彭云翼等六名金丹法師,慶云館和元福宮十余名黃冠以下修士,玄壇宮、上元縣和江寧縣道院的總計五十六名方堂巡查,陣容可謂鼎盛。
至于通臂神猿、黃山君等等君山系靈妖,以及靈鹿雨陽、牛大、鴨小七、狐小九等等一票洪澤系靈妖,都在抱月山莊聚集,趙然覺得光天化日之下拉進城里來太過驚世駭俗,便沒有帶上他們。
之所以出動那么強的陣容,主要還是因為通達賭坊有修士坐鎮,據說是景王以重金請來的王府供奉,其中很是有幾個好手,領頭的還是煉師,不以強勢掃蕩,根本拿不下來。
掃蕩賭坊的隊伍中不是修士就是方堂的好手,奔行極快,不多時便抵達通達賭坊。
通達賭坊所在是清涼山腳下一處不小的院子,根據賭客舉報,這里押注的金額很高,有時一天的賭資就會達到數萬兩之多,一年下來,景王賺的銀子怕是絲毫不比趙然和黎大隱少。這樣的賭坊,別說是景王開辦的,就算是天王老子開辦的,黎大隱也要掃平了!
為了掃平通達賭坊,黎大隱做了近半個月的細致準備,整個籌備過程制定的所有環節,只有他和趙然兩個人清楚,彭云翼、裴中濘等修行球大賽組委會的高層提前一天方知,而汪宗伊、梁友誥等人,則是今天上午一大早才被告知,所以很是機密,具有極強的突然性。
到了地方,就見通達賭坊大門敞開著,賭客們依舊絡繹不絕的進進出出,黎大隱向趙然笑道:“囂張至極,當真不知死活!”
按照事先的安排,彭云翼和裴中濘各領一隊,將賭坊前后門圍死,黎大隱單手一揮,陸致羽高喝一聲:“道錄司辦事,所有人不許隨意走動!”大隊就往里闖了進去。
幾個賭坊看場子的壯漢就在門口護衛,還想上來阻攔,卻被陸致羽指揮上元縣道院的方堂巡查盡數拿下,其余人依舊在黎大隱和趙然的帶領下長驅直入,賭坊中頓時一陣雞飛狗跳。
打理賭坊的景王府管事被兩個方堂巡查押著出來,兩只胳膊倒綁在后背上,身子弓如大蝦,嘴里卻在破口大罵,大意無非是你們等著,我家王爺非要爾等好看之類的言語。
陸致羽過去一個大嘴巴子,將這王府管事牙給扇飛了兩顆,整個臉頰都腫了起來,罵聲這才止住,所有被抓住的賭客、看場、雜役等等嚇得噤了聲。
開玩笑,連景王府中有頭有臉的大管事都敢上手,這幫道士也太橫了吧!
趙然和黎大隱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三個修士身上,一個老頭、一個道士和一個書生。
黎大隱看了看對面三人的衣袍,冷笑道:“仙源閣受箓的煉師?游龍館受箓的金丹?嘿嘿......”又指著那書生道:“你,把手拿開,別擋著!”
那書生身體向后轉了一半,正要把衣角掖起來,被黎大隱喝破,只得放了下來,尷尬的笑了笑。
黎大隱頓時勃然變色:“朝天宮的?”
那書生趕忙作揖:“黎院使恕罪,小生受此間主人之邀,只說是幫忙看家護院,并未說清情由,也不知這里到底犯了什么事,實在是冤枉啊!”
黎大隱喝道:“早就知會過你們上三宮,不許私下里設盤賭賽,更不許參與,你這廝可好,竟然給這樣的賭坊鎮場?我看你是活膩了吧!”
那書生苦著臉道:“小生實在不知這賭坊竟會設盤開賭修行球賽,小生是月初剛來,望黎院使明察啊......”
黎大隱道:“滾一邊去,靠墻蹲著,你的事情回頭再查,若有半句虛言,仔細你的皮!”
“是是是......”那書生連忙蹲到墻根邊上,學著別人的樣子,雙手抱在后腦勺上。
黎大隱向剩下的老頭和道士指了指墻角:“你們兩個,自己過去蹲著,看在都是修行一脈,就不綁你們了。”
老頭仰天笑道:“黎院使,早聽說過你,都說你素來囂張跋扈,老夫卻沒想到你竟然囂張跋扈至此!景王的鋪子開得好好的,你竟然說查就查,憑空污蔑什么設盤修行球賽,老夫問你,有沒有真憑實據......”
正大笑之間,一道門板大的劍光向著他頭頂拍落下去,老頭嘿了一聲:“膽敢偷襲,也罷,且讓老夫會一會爾等!”
說時遲,那時快,老頭從懷中飛出一柄亮銀色的大刀,迎著劍光向上擊去,口中還在念念有詞:“一個大法師而已,居然就敢向老夫出手,老夫離開中土不過二十年,卻不知如今修行界風氣都變得如此張狂了么?”
劍光和銀刀相接,一陣爆鳴響起,趙然和黎大隱各擋一邊,分別打出幾張衛道符,將斗法之地隔絕開來,免傷無辜。
爆鳴之后,光焰消散,老頭的銀刀倒卷回去,在他頭上嗚咽盤旋,他的雙腳踩入青石磚中寸許之深,卻未將石磚踩裂,修為之精純,倒也令人眼前一亮。
黎大隱捻須贊道:“果然有些門道,不可小覷。”
趙然鼓掌:“不錯不錯,今日一戰,有些看頭!”
駱致清眼睛也亮了,二話不說,門板大的劍光再漲三尺,毫無技巧含量的又蓋了過去。趙然搖了搖頭:“三師兄,你就不能換一招嗎?”
駱致清撓頭道:“這招不好嗎?”
在趙然和黎大隱的眼中,駱致清就仿佛敲釘子一般,將眼前這個煉師級數的老頭一寸一寸拍進了地里,老頭始終沒抽出力氣來反擊,就被拍得頭頂與青磚地面平齊,再也爬不出來。而令人驚訝的是,所有他身旁的青磚都沒有碎裂,唯凹陷而已。
趙然伸出拇指贊道:“四十九劍,老人家厲害啊!這一戰,算我三師兄輸了!”
老頭在地下怒道:“輸就是輸,贏就是贏,老夫從不賴賬,該怎么處置,隨便你們就是!”
駱致清彎下腰,雙手抱拳,問道:“不敢請教老前輩高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