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法則

第九十七章 黎大隱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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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龍潭衛回到京城,趙然收到了黎大隱的飛符,向趙然拜年的同時,詢問他有沒有時間,說是準備到松藩去見他。

趙然回復,說自己還沒離開京城,黎大隱頓時大喜,于是二人約在了秦淮河上相見。

還是阿姜那艘奢華的畫舫,趙然向她道:“大過年的還來叨擾,還請嫂子恕罪。”

阿姜飛了黎大隱一個白眼,轉過頭來笑吟吟道:“若是旁人,奴家自是理都不理的,但既然是趙方丈,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什么時候來什么時候歡迎,哪怕是半夜陪大隱這個死鬼,奴家都鐵定把他從床上踹下去,掃榻相迎!”

黎大隱哈哈大笑:“無妨無妨,我愿在一旁端茶遞水。”

阿姜在旁伺候茶水,兩個女兒坐在一邊奏著若有若無的琴音,在艄公富有節奏的撐篙下,畫舫沿著秦淮河順水而下。

酒過三巡,趙然問:“黎副印何事找我,竟然要專程前往松藩?”

黎大隱道:“只為問致然一句,能否勉為其難留在京城?”

趙然道:“上次不是說了,我還是天鶴宮的方丈。”

黎大隱問:“若是請致然來做玄壇宮的方丈呢?”

趙然呆了呆:“你說什么?”

黎大隱很鄭重的道:“致然因為身負天鶴宮布道弘法重任,故此不能留在京城,我回去想了幾天,決定請致然出任玄壇宮方丈,只要致然同意,我便上報總觀。今年的第二批府宮方丈二月初一就要履任,各省都要于本月十五之后立刻上報。玄壇宮侯方丈辭道回鄉了,準備頤養天年,所以今年本當由我兼任玄壇宮方丈的。”

應天府的府宮是玄壇宮,按照總觀的要求,侯方丈辭道后,玄壇宮的方丈一職應由所轄地館閣修士出任。應天府的道館就是棲霞山三茅館,三茅館修士不多,作為大弟子的黎大隱的確是有權力指定某一位金丹修為的師弟出任這項職司的。

但指定外人來做應天府的方丈,黎大隱也可以?不用稟告師門么?尤其指定的這個外人是趙然,陳善道能同意?趙然對此深表懷疑。

對于趙然的懷疑,黎大隱直截了當道:“此事我已稟過老師,老師說,若是致然有意此任,可前往元福宮,我老師想和致然見一面。”

“黎副印是想說交換方丈?恐怕玉皇閣和我師門都不會太樂意……”

“不交換,我三茅館的玄壇宮方丈一職,請致然來擔任,至于松藩天鶴宮的方丈,我們三茅館不干涉,你們想讓誰做就讓誰做,那是你們宗圣館的事。”

趙然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黎大隱也沒催促,只是陪在一旁,時不時和阿姜調笑兩句,又或者向趙然指點岸邊的景致。

如果從辦事是否順利的角度來看,做天鶴宮方丈當然是最舒服的,整個松藩的基礎已經完全打好了,一切都已經成了制度,他可以付出很少的精力就能當好方丈,把控好信力的穩步增長。

另外,最重要的是安全。

但也有另外一個瓶頸,就是功德力的瓶頸。他現在能夠影響到的區域差不多都影響到了,整個松藩,整個龍安,再加都府北部的幾個縣,總人口一百二三十萬左右。功德力的可靠來源就是這么多,想要獲得更多,就超過了他的職權影響力范圍。

將來想要更進一步做玄元觀的方丈,至少還有兩年,除了時間問題,更需要面對玉皇閣這道坎。兩年后的玉皇閣會不會同意由自己來主導川省的十方叢林,雖然可能性很大,但趙然對此并沒有十足的把握。

與之相對的,則是玄壇宮方丈這個職司,雖說庶務大權正在向官府,具體來說就是應天府轉移,但身為方丈,不管權力如何轉移,他都有這份自信肯定能夠影響到整個應天府的治政策略。而通過持續的施加影響,他的一些想法就能夠在應天府八縣有所體現,這八個縣的人口,則是三百萬!

這是個相當于川省三分之一的人口數量,因為基數如此之大,就算做一些輕微層面上的好事,所收獲的功德力也將是一筆可觀的數字。

一想到有三百萬人可以成為功德力來源,趙然就忍不住有些心潮澎湃,再加上應天府是大明兩大核心之地,指射影響之強,絕非別處可比,僅僅是南直隸周圍的幾個州府相加,人口就幾乎能夠趕上川省,如果能影響到整個南直隸,那就是一千六百萬人!

這是個接近兩倍于川省的數字,讓趙然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需要認真考慮的是,在這里當方丈,面對的情況遠遠復雜于別處,至少就眼前來說,就面臨著上三宮這幫宵小的威脅,不僅僅是人身安全上的威脅,更在于這幫菜菜們成事不足壞事有余的威脅。

除了上三宮外,這里還處于司馬天師的勢力范圍,周圍有河南的郭弘經、浙江的游龍館等等,都不怎么和自己合拍,所以,如果要在這里做方丈,陳善道的就是最重要的條件。

忽然想起來,當年元福宮議事結束后,黎大隱也曾經提起過,說他老師陳善道想要請自己吃飯?

那要不就去吃一頓?

當然,必須征得大家的同意才行。這個“大家”包含的人可不少,但主要集中在三條線上。

老師江騰鶴,這是師門;玉皇閣東方禮,代表三清閣和東極閣;鶴林閣許真人,這是坐堂真人;另外,還需不需要和九姑娘溝通呢?趙然想了想,決定不和他們說了憑什么你們可以左右搖擺,貧道我就不能騎一回墻?

趙然沒有當場答復,黎大隱對此表示理解。趙然回到抱月山莊后,趙然分別向上述三方發出飛符,詳細稟告了黎大隱的提議,詢問這三位的意見,或者干脆就是等候這三位的態度。

這是一個很突兀的提議,也許最初的動機不過是來自于黎大隱對修行球彩票事業的熱愛,但到了陳善道的層面,其中的意味就完全不同了。

從飛符回復的時間上也能看出上面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和糾結程度。

他一直等了足足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