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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圣館在里面拿到的銀子,其實不僅僅是分潤這一筆,還包括《君山筆記》的一成,所謂宣傳報道幾乎沒多少費用可言,無非是筆頭上的活,增加一個專欄也不過是增加一頁紙而已。增加的主要成本,是制作彩票的費用,趙然預估,這二十萬兩怕是能落十九萬進口袋里。
關于彩票如何制作、發售、匯算,趙然已經有了想法,實現起來不難,需要和羊草山散人溝通一下。
他忽然又想起來,自家在《君山筆記》的股份已經降為百分之四十五,相應的,這筆銀子里自家也就只有不到一半。
龍虎山、閣皂山、青城山、霍童山都是財大氣粗的主,武當山那邊同樣不缺這點銀子,他們入投《君山筆記》的目的,本身也不是為了賺錢。這筆銀子拿進鍋里一分,每家都沒多少湯水,大家喝完湯還不一定想得起來感謝你,實在有些虧得慌。
要分也不能這么分,得再拉一家知道感恩的館閣進來。
于是向裴中澤道:“裴師兄,回頭那一成的宣發費,不要直接支付給《君山筆記》,稍后會有一家代理商與咱們簽約,負責代理宣發事宜,這筆錢支付代理商就可以了。”
“代理商?”
“全權代理修行球大賽宣發事宜,不僅可在《君山筆記》為大賽和慈善彩票進行宣傳,同時還會向《八卦》、《龍虎山》等期刊上進行宣傳。”
裴中澤心領神會:“明白了致然。”
趙然向來是吃水不忘挖井人的典型,信奉有財一起發。隔了一天,便逮住了正要外出的卓騰云:“大卓師叔要出門么?”
卓騰云笑道:“致然有事?幾位河南的同道約了我去游賞紫金山。”
趙然道:“能否耽擱大卓師叔片刻?”
“致然請說。”
“是這樣,慶云館和黎副印談了件合作的事情……”便將修行球大賽,以及大賽準備在《君山筆記》、《龍虎山》、《八卦》等等刊物上營造聲勢的事情說了。
卓騰云聽完道:“明白了。既是致然出頭聯系,這件事我代華云館答應了,都是一家人,出面幫個小忙而已,想必夏侯長老、嚴長老那頭也不會反對的。華云館中有不少人都喜愛修行球,你不知道,嚴長老就是最熱衷的,哈哈!”
趙然道:“那就多謝大卓師叔了。你看這樣好不好,每年的宣發費用大約是二十萬兩銀子,這筆錢交到華云館頭上后,其中兩萬兩交《君山筆記》,五千兩給《龍虎山》、三千兩給《八卦》,華云館再分潤二千兩的差旅等成本。作為管理者,大卓師叔再拿一萬兩,這么一來,還有十六萬兩,華云館和宗圣館平分……大卓師叔,大卓師叔?”
卓騰云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啊……這個……你是說有二十萬兩?”
趙然道:“這個不好說,就是一個預估而已,或許會少一些,也有可能會更多一些,但我覺的每年二十萬是有保證的,或許翻倍也說不定。那師叔考慮一下,我等師叔回復……”
卓騰云搓著手道:“致然稍等一下,別走別走……”
“沒事的,我先給師叔你打個招呼,你考慮考慮,我就不耽擱師叔了,等你從紫金山回來,咱們……”
卓騰云左手拽著趙然的袖子不放,右手發了一張符出去,向趙然道:“走走走,找個地方商議一下,還游什么紫金山?我跟他們說,改日再去。”
卓騰云對趙然送上來的大餅有點不適應,詳細追問了其中的內情,尤其是宗圣館為何不直接拿下這樁生意的原因。
趙然的理由就兩條,第一,宗圣館人丁稀少,勢單力薄;第二,作為從華云山出去的宗門,樓觀始終對華云館念念不忘,從未將華云館當做外人,有財當然一起發。
搞清楚了之后,卓騰云當即飛符嚴長老,嚴長老得訊后直接飛符趙然,再次重新確認了一遍。緊接著,趙然和卓騰云在景陽樓上吃茶的時候,華云館長老堂召開了緊急會議,諸位長老一致通過了與宗圣館合作攬下這門生意的決定。
得到長老堂授權的卓騰云和趙然在景陽樓前當場簽訂了合約,由華云館出面承攬修行球大賽的宣發事宜,相關收益與宗圣館兩家平分。
這邊合約剛簽好,趙然就將等待多時的裴中澤從房中拉了出來,催促這華云館和慶云館簽署了第二份合約。
昨晚的畫舫上,裴中澤和黎大隱分別作為合伙人,對修行球大賽的相關責權進行了劃分,宣發的事情由裴中澤掌握,所以裴中澤的確認,就是最終的確認。
緊接著,在趙然的牽線搭橋下,卓騰云又是一通雞飛狗跳般的忙活,分別與《君山筆記》、《八卦》、《龍虎山》達成口頭協議,著手對修行球大賽的舉辦進行造勢。
因為有趙然擔保,所以三份期刊同意了先發稿造勢,年底收款的條件。
華云館中,嚴長老親自掛帥,點了幾名通曉庶務的弟子,趕赴大君山洞天,與總編余致川會面,共同商議修行球大賽的一攬子宣發方案,轟轟烈烈的修行球大賽前期造勢活動,終于在八月底拉開了帷幕。
緊接著,趙然飛符蓉娘:“我記得前年在純陽閣上,安伯曾經提過一嘴,說你們家有個錢莊?”
“四季錢莊,怎么,你要存銀子還是借銀子?我讓安伯直接跟你聯系吧。”
沒過多久,安伯的飛符便到了:“致然小友,你想好了嗎,一起搞股票啊!”
趙然回復:“股票的事情先放一放,安伯有沒有興趣為修行彩票出一份力?”于是將修行球大賽和修行彩票的事情說了,問:“不知四季錢莊在兩京十三省有幾個點?愿不愿意代理收款和兌獎業務?先說好,沒有費用的,但這筆款項的流動,全年將超過四百萬兩。”
安伯立刻回復:“兩京十三省都有我們的分鋪,另外在五十多個州府也有分鋪,只要致然把這筆生意交給我,我立刻安排下去,兩年之內,將剩下的三分之二州府也開設上四季錢莊的分鋪。費用不費用的就不要再提了,我不僅不要費用,而且每年私下給你三萬,不,五萬兩!但有一個條件,無論交給總觀的銀子也好,給戶部的銀子也罷,包括你們自家留存的慈善金,都要用我四季錢莊的銀票,使用的時候也要在我柜上開支,不能隨意提走現銀。”
“那就請安伯派人來京城吧,我們簽約。”
“致然等著,老夫親自去……”
舉辦修行球大賽的消息,出現在了九月第一周的《君山筆記》上——《龍虎山》和《八卦》也參照《君山筆記》的方式,采用了“周刊”的概念,在龍虎山的解釋中,這是指七曜之日,故此名曰周刊。
張騰明被父親關在靈崖畔的六合堂內已經三年多了,這期間從未下山一步,每日里除了按照父親的要求苦修之外,只能依靠翻閱書籍、和友人飛符往來打發時間。
張云意想讓他“遍覽道經”,寄希望于以此感悟機緣,但張騰明哪里有心思看這些東西,每每取出一卷來,便即昏昏沉沉,當真做到了“兩耳不聞窗外事”。
他能夠讀得下去的,只有諸如《山海經》、《搜神記》、《太平廣記》之類,每“周”最期待的,則是《君山筆記》和自家的《龍虎山》,君山筆記中登載了各種傳聞和消息,還有讓他如癡如醉的《商周列國全傳》,《龍虎山》則有正一道各大宗門的動態。
今日起來,九月第一周的《龍虎山》已經放在了書案上,張騰鳴坐在案幾前,喝了口瓦罐湯,咀嚼了兩塊黃元米果,將《龍虎山》翻開。